跌入那碧泉般的眼眸,云意不禁有种看到兽耳男的感觉。***轩辕在她下最后通牒之后,没两天自己消失了,无影无踪。
眼前之人,会是轩辕吗?目光游移,落在那人鬓,却并没看到那对可爱的毛茸茸的耳朵。
不是他?云意有些惊疑不定,听得刚才那将官朝那人恭敬道:“王,是否杀之?”
王?兽族的王!云意心突突一跳,要不要这么好运?三更半夜走个山路还能遇上个王。
瞬间的沉默,如有万年之长。让她感觉有些窒闷。以她的武功想要突围,怕也要大费周折。毕竟,这不是一两百号,而是上万号人。
“带上她!”兽王话,那将官便将刚才制服的马儿牵了过来,云意径自翻身上马,默默跟在兽王身后。
她正愁不知怎么混入叛军的地盘,如今这也算是个大好机会。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暂且乖顺地跟随大军。
幸而兽族的军队要偷袭的并非奔雷军,而是镇南军。
镇南军日前打了场胜仗,夺取了之前被叛军占领的两座城池,未免有些骄傲自大,眼下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刻。
当兽族大军无声无息冲破营垒的时候,镇南军中兵将还在酣然大睡,有些直接死在睡梦中,有些则还没来得及穿裤子就被杀死。
夜里,燃起大火。火光熊熊,映出混战的场面。擂鼓声、呐喊声、战马嘶鸣声,刀剑交击声,厮杀声混成一曲铿锵的歌。
许是怕云意趁乱逃走,兽族王竟将她拎到自己的马背上,将她锁在ing前,手提长枪,杀入敌营,所到之处,溅起一片腥风血雨,竟是神勇无敌。
云意冷眼旁观,战斗局势简直呈一面倒的趋势。
传闻兽族人天生神力,今日才算见识。她随意一瞥,便见一名士兵用尾巴卷起一人,双手抓住那人胳膊,生生将一人撕扯成两半。那血腥残忍的场面,估计这辈子都不愿再看见第二次。
许是听到她轻微的吸气声,兽族王直接将她提起转了个身,让她与自己面对面而坐,然后直接将她脑袋按入怀里。
云意也不挣扎,却还是暗中戒备着,唯恐冷枪暗箭伤到自己。
南军四万军,兽族一万军,人数相差悬殊,但战斗的结果却出人意料。
黎明时分,战斗结束。兽族以折损三千的代价共歼灭敌军三万余人,对于投降的南军,兽族王下令,全部坑杀,一个不留,以祭奠死去的弟兄。
天光普照,战场之上,血流漂杵,满地残肢断臂、尸体堆叠如山,场面血腥惨烈,令人不忍目睹。
兽族军中一片欢呼,他们以盾牌相击,敲出节奏,当即有人跳起了舞蹈。
摆动的要肢,挥舞的手臂,踢踏的双退,分明是极为简单的动作,却给人一种原始的野姓的美感。
兽王随意坐在地毡上,支起一条腿,手撑着脸颊,慵懒却又充满了霸气。锐利双眸看着底下的军士载歌载舞,像是蓄势待的雄狮,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狂欢中,云意被推入了兽王的怀抱。
兽族铁臂紧紧箍住她,一手接过士兵手里的酒杯,han了一口,低头要渡入她口中,云意眼疾手快,伸手一挡,尚有余温的酒液顺着掌心滴落。
欢呼的士兵见了,顿时一静。
有人当即不忿地叫道:“王,此女不识好歹,杀了她。”
兽王冷冷瞥了一眼,那人立刻缩着脖子不敢噤声。
云意仔细观察,那双翡翠般的眼眸,如被冰封,冷得摄人。此人浑身散出冰冷、强悍的气息,与兽耳男的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究竟是还是不是呢?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警告完那士兵,兽王转而低头,抓着云意的手掌,轻轻舌忝着掌心上的酒水。碧色如海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那感觉……他吃的不是酒,而是她。云意触电般将手缩回衣袖里。
兽王蓦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营帐走去,身后响起了将士们热烈的叫好声还有口哨声。
营帐之内,已被清理过,干净整洁,摆着简单的桌椅和chuang榻。
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毡,兽王将云意放在地毡上,云意手指一翻,瞬间将他面具揭了下来。
一张俊美立体的脸映入她的眼帘,碧眸深目,高廷的鼻梁,饱满的唇形,古铜色的肌肤,狂野而姓感的美丽,让人忍不住惊叹。
“轩辕?”除了没了耳朵,连肤色和色都一样,除了兽耳男还会是谁?兽族的王,貌似也姓轩辕。叫、轩辕烈海?
兽王一不,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似要将她看穿。沉寂中,他忽然伸手模向她ing口,云意目光一寒,猛扣住他的手腕。
“想做什么?”竟敢袭ing?想死啊!
轩辕也不反抗,任由她捏着手腕,饱满的唇轻启,沉哑的嗓音有别于兽耳男,“你是女人?”
“不,爷太无聊。想扮女人an玩。”云意甩开他的手,漫不经心笑道。心底则有种吐血的冲动。她分明就是女人,竟还问她是不是女人?难道男人扮久了,穿上女装也不像女人了?
由此一问,也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兽耳萌男。只是,令云意不解的是,他的耳朵呢?还有性,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转变。唉,说实话,眼前的狂野男让她感觉危险,还是兽耳男可爱。
轩辕的目光在她hen上流连不止:“你为何来此?”
“闲得无聊。”云意打了个呵欠,起身直接滚到塌上,“爷困了,让爷睡会。不许打扰!”说着,卷住被子,闭上眼睛。
感觉轩辕在塌边坐下,他富有侵略ing的目光让她压根无法入睡。这厮如今是兽族王,还是反贼。该死的,竟然让他看见自己的女子装扮。这该如何是好?杀了他?
即使她再满不在乎,不信他会相信自己的说辞。他打算怎么做?将她是女人之事昭告天下?还是借此要挟?
“莫非,你代表朝廷刺探军来?”轩辕沉吟着问,深邃的眼底满是深思。
云意装死。
轩辕看着眼前的娇颜,优美白夕的脖子上,分明没有喉结……“你是女人。”肯定的语气中夹杂着震惊之意,“为什么?”一个姬允祯已经够令人惊讶的,想不到,连她也是女子。大禹国朝廷,究竟还藏着多少如她这般胆大包天的女子?欺君之罪,可不是儿戏。
云意继续装死。
“你竟还敢穿着女装出来招摇,你这是找死!”她的无动于衷让轩辕愠怒,他蓦然抓住她的手,云意倏然睁眼,目光冷厉:“你想怎样?”
轩辕没吭声,深邃的五官显得有些阴沉,那表似要吃人。“你可知,传扬出去,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姬允祯被活活烧死,那么素有恶名的她呢?简直不敢想象。
云意不答反问:“你呢?果真是兽族的王?敢你之前一直在耍着爷玩呢?好玩么?可知i弄爷的下场?”说话间,出手如电,扼住他的咽喉。
轩辕神色不动,嘴角竟还隐隐付出一丝笑意:“你在乎我。”
云意冷笑:“自作多!”这厮脑子构造与人不同吧,她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从一开始他的好感就来得莫名其妙。
轩辕笑意未消,富有热力的手指轻轻覆住她的手背,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之前的我是我,现在的我也是我。你喜欢哪个?”
不顾她的冷漠,继续道:“兽族说我是他们失踪的王,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嗯?云意若有所思,莫非轩辕也是冒牌货?
“至于之前,我确实没骗你。我也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醒过来,耳朵没了,性格、也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
云意狐疑瞅着他,骗人的吧?敢他也闹失忆?
轩辕不顾被掐死的危险,侧将脸轻轻贴在她肩侧,水汪汪的碧眸巴巴瞅着她,“要你喜欢,我也可以像从前那样。”
一瞬间,云意几乎以为过去的兽耳男回来了。
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再是那个傻乎乎任由人欺负的萌兽。从轩辕的态度,至少眼下他没打算把自己怎么样。
云意松开手,推开他的脑袋,“兽族,怎么也参与叛乱了?兽族不是向来备受歧视和排挤么,其他部族没意见?”
“哼,实力为尊。有意见就打到他们没意见!”瞬间,轩辕又强硬起来,冷厉的眼神,凶狠的神,像是野兽。
“至于为何参与叛乱,为地盘、为生存、为——女人!”说道“女人”,他直直盯着她,充满占有的裕望。显然意有所指。
“他们对我说,实力代表一切。只有拥有无与伦比的权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想要你,所以必须战斗!”轩辕无比直接,眼底战意拳拳。
云意无视他掠夺的目光,只感觉他提到战争,似乎就热血沸腾。
“看,只要我取胜,老天不是把你送到我身边来了!”轩辕激动地住她的手,眼神热切而期盼,“从前我不够强大,你嫌弃我。如今我已是王,你留下当我的王后吧。”
云意挣月兑他,勾了勾嘴角,丢给他四个字:“痴心妄想。”风息的皇后她都不当,来当小小兽族王后?!
“为什么?族中送了许多女人给我,我都不要,我只要你!”轩辕碧眸水雾蒙蒙,似极委屈,然瞬间却又强硬如铁,“你没得选择。”
无论是装傻卖萌还是强横霸道,云意不予理睬,直接盖上被子,碎觉。
她的打算是利用轩辕,深入各族之中,寻找风息的下落。只要不触及她底线,且留着他性命。
轩辕盯着鼓起的被子,坐了好半晌,沉默地离开。
第二天,云意被轩辕带回了兽族的地盘——考泽林。古树参天,遮天蔽日,这里是兽族世代居住的地方。
虽然兽族已经占领了不少城池,但是他们故土难离,王廷也还设在此地。
“王回来了!”
“王!”
“王回来咯!”
族人热烈地欢迎兽王的回归。他们还保留着原始的习性,对于王,并没有中原那么多的繁琐理解。只用呐喊与歌舞来表示崇敬与爱戴之。
云意环顾四周,看得出轩辕在族人心中的地位很高。
“啊,王带回了女人!”
“王不是不喜欢女人嘛?”
“嘿,看那女人,漂亮像仙子,族中哪里有此等紫色!”
刹那,与兽王共乘一骑的云意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男人热切的目光,女子嫉妒与仇恨的眼神,让云意感到不自在。
“王!”有一少女直接冲上来,拦在马前,轩辕不得不勒住马儿。
“小粟,这是做什么?”轩辕沉声,面色不悦。
云意目光看落,叫小粟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蜜色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裹在紧zhai的皮裙里,十分姓感迷人。
“王,这女人是谁?”小粟指着云意,大声质问。
轩辕将手搂住云意的腰,似宣示所有权般:“她是本王的王后。”
“什么?她一个外族人,哪里配当王后!?”小粟显然被那句王后刺激得不轻,当即尖叫起来,“王你太过分,我要告诉父亲去。你不要我,也不要族中其他姐妹,却要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王后,太过分了!”小粟一跺脚,抹着眼泪转身跑了。
云意猜,她是不是真向父亲告状去了?
轩辕抿唇,在她耳边道:“小粟的父亲,是族中的长老。不过,谁也别想阻止我娶你。”
云意笑了笑,不置可否。想娶她,别说她不答应,就是风息和华殇也不会答应。
轩辕,你欠教训啊!
云意就在诸多异样的目光中,进驻了据说只有王后才可以入住的王ting。
轩辕似乎很忙,将她安置在王寝,就径自去处理事务。直到天将擦黑,才回转。
此时,云意正在味如嚼蜡地吃着烤肉。轩辕派给她的侍女正垂跪坐的一旁,安静得如同透明人。
不过云意却知道,这叫小娜的姑娘是个话痨子。经过大半天的相处,她从小姑娘口中了解到不少事。
比如兽族王失踪多年的事,族中事务一直由族长代理。轩辕果然是最近才被找回来的,至于是否真正的兽王。小姑娘也不清楚,从前她没见过王。
其他的八卦,如轩辕很能干,很得长老们敬重,很收姑娘欢迎,拒绝了很多族中示好的姑娘等等。
最重要的是,她打听到,族中的祭祀前阵子救了一个神仙似的男人。至于如何“神仙”法,小姑娘也是听说,并没亲见。
云意却暗暗留了心眼。那神仙男子,会是风息吗?
她想见祭司,不过兽族的祭司与大禹国的国师差不多性质,神秘尊贵,不容侵犯。寻常人,是见不到的!
那么,唯有从轩辕hen上下手。
寻思间,轩辕已坐到她身边,侧看着她,柔声问:“怎么,这东西不合胃口?”
云意边嚼着肉边道:“还好。只是不大习惯。”兽族经济文明都比较落后,食物也都是粗糙而且淡而无味。吃惯美味佳肴的云意,自然是吃不惯这些。
轩辕目不转睛看了她一阵,随手撕下一块她吃过的肉,直接放进嘴里,“明天我让人送个中原的厨子过来。”
“不必麻烦。”云意放下刀和筷子,微仰起脸,正色道:“听说族中的祭司有通天彻地之能,卜卦之术无人可及……我想,见他一见。”
“嗯?”轩辕正拿起刀子打算给她切肉,闻,动作一顿,狐疑的目光探入她眼底,“为何?”
“想让他也给爷算一卦!”云意坦然直视他,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谎。
“哧,你会信这个?”轩辕轻笑,伸出拇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油沫,在她惊异的目光下,放在唇边tian着。
这家伙……学坏了!云意扯了扯嘴角,感觉好无语。
轩辕没开口,云意有些紧张,怕他生疑不肯答应。那样她就得费大工夫寻找祭司的居所。因为据说很神秘,藏身之处除了王和长老,无人得知。
“你想算,我就带你去!”出乎意料,轩辕干脆地答应了。云意暗自松了口气,“明天就去!”
轩辕温柔一笑:“依你!”
*
庸州刺史府。
夜半来了神秘贵客。刺史大人亲自接待,屏退了闲杂人等。
此刻,平日高高在上的刺史大人如狗般趴地上,冷汗滚滚从额头滴落,双腿都在打颤。
身穿宝蓝色窄袖长袍的少年正懒懒地斜歪在宽大的紫檀木椅子里,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指甲上鲜红的蔻丹,良久,才垂眸瞥了眼跪地的刺史,“嗯?粮食被偷了?”
“是、是的。”汗水糊住了眼睛,刺史也没敢擦。
“告诉杂家,是老鼠偷吃的,还是哪来吃素的野兽,给搬走了?”宝湘戏谑笑道,分明不信他的说辞。整个粮仓,说没就没了?且恰好是他来要粮的时候?
近日听闻风声,有人以太子之名赈济灾民,莫非这厮暗地里投靠了奔雷军?
“千岁请看这个!”左相与千岁两尊杀神都得罪不起。刺史想着先保住眼下性命要紧,于是将那日的条子拿出来呈给宝湘。
宝湘接了,轻轻抖开,看了一眼,目录震惊:“左相原云意?他来过?”他离京时,分明原云意还待在府里。怎么可能比他还先到的庸州?
“微臣没见到左相大人……”刺史于是将事经过说了一遍,还提到,“奔雷军中近日来了个四公子。大人您看,会不会的太子回来了?”
宝湘没回答。李君照没找到,所谓的四公子……依照描述,当是华殇。那么、果真是原云意来了东南?他到底还是要投靠李君照,与自己作对?
“那四公子身边,都有什么人?”
“没有。”
“你确定?”宝湘眉梢一样,眼神阴厉,让刺史不禁打了个冷颤,“呃,似乎听说有个女子。后来走了!”
“女子?”宝湘记性好,蓦然想起那次华殇不经意的呓语。“莫非是……雅雅?”
“雅——”脑海中灵光一现,宝湘蓦然惊怔。毓秀公主百里雅……华妃诞下的是公主……大燕……一个可怕的念头渐渐在脑海成型。
宝湘蓦然紧紧窝住椅子扶手,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若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原云意,也太惊世骇俗了。比死去的姬允祯,还要震惊天下。
只是,此事还需仔细验证。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给杂家仔细查一查那个女子。容貌、性、做了什么,哪怕是吃了什么,什么时候就寝,都要给杂家差个清清楚楚。听到没有?!”
“是。是!微臣这就命人去查!”
*
天一亮,云意便迫不及待要轩辕带着去见祭司。
轩辕对她几乎百依百顺,放下手中事务,径自领着她来到祭司的居所。
绵密的树林深处,树木枝叶遮天蔽日,哪怕是大白天的也显得有些阴暗。
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云意步步紧跟着轩辕。周边很安静,偶尔有小动物从树丛间窜出,见到他们也不惊慌,反而凑上前来,睁着好奇的眼睛,或是打量或是做出奇怪的动作。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祭司的住处。
眼见轩辕拨开一颗十数人合抱cu的树木底下纠结满满绿藤,露出一个圆形的dng口,云意不禁瞪大了眼睛,祭司住在树dng里?果然好、神秘。要她来找,估计还真找不到。
令她更惊奇的是,dng内另有乾坤,长长的阶梯一直通往地底hen处,走了好长一段台阶,来到四面是石墙的地下室。
墙壁上燃烧着火把,阴暗潮湿的室内,一个枯瘦的老者正盘坐在地上,用兽皮缝制而成的古怪袍子松垮垮穿在身上,配上他那皱巴巴的五官,显得有些滑稽。
眼前的糟老头就是兽族神秘高贵的祭司?云意有些傻眼,却见轩辕恭敬地拜了下,“祭司大人。”
祭司半睁眼眸,“坐。”嗓音干哑粗粝,显得有些刺耳。
他身前的矮几上摆了两杯黑色的茶水,云意挑了下眉头,莫非他早知他们要来?
跟随轩辕老实地跪坐在地上,祭司目光陡然射来,那目光洞若观火,仿佛一眼看到她灵魂深处,本来漫不经心的云意刹那汗毛直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祭司出一声轻笑:“你来迟了。要找的人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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