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那灼热的目光简直快要把清舞的手腕烧着了,她颇为无奈地撇了撇嘴巴:不就是神器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不料,还不等清舞发出抗议,倾煌倒是忍不住了,重重地冷哼一声,一把拉住某女的手腕,阻挡了长老们的目光:“不就是碧玉天心镯么?至于看得连眼珠子都快掉在上面了么?”
一干长老们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清舞与倾煌两个的目光不禁变得恐慌起来;大长老赶紧抹了把汗,上前打着圆场:“你们快带路,大家进去再说。”
清舞发现,自从知晓了她的身份之后,这大长老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本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态度立刻变成了小心翼翼点头哈腰的讨好样,这一路疾飞而来,虽然她一直不曾搭理这只老狐狸,但是却完全难以忽视他那张笑成了喇叭花的老脸。
现在看来,这帮长老们的态度也是相差无几,一个个唯唯诺诺地请清舞与倾煌到主位上坐着,她随便飘过去一个斜睨的眼神,下面的众长老都是一阵战栗。
清舞困惑地皱起了眉:这又是怎么了?她是洪水猛兽么?
“碧玉天心镯之主在狐族拥有至高的地位,连我这个狐尊都要听命于你呢。”倾煌带着丝丝笑意的声音在清舞的脑海中响起。
“这么夸张?难道就是因为那个神秘的预言?”清舞顿时有点受宠若惊。
“是也不是,由于那个预言,长老会一致认为碧玉天心镯之主一定能够帮助狐族称霸天断山脉,所以这不是急着巴结你么。”倾煌语气中的笑意更浓了,只不过看向一众长老们的神情却是越来越冷:希望这些老家伙们长些脑子,不要妄想着利用他们没有资格去利用之人!
呵,还不知道是谁利用谁呢;这偌大的狐族对她来说可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战力啊,这要是把方才那一大群圣级的狐狸们拉出去溜溜弯,只怕是攻陷一个国家也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清舞不由得勾唇一笑,心中暗爽:“那我岂不是成了狐狸王了?”
长老们见清舞与倾煌都未曾发话,也猜到了他们大概是在暗中传音,不由得心生忐忑;此时见清舞忽然绽放出一抹极美的浅笑,虽然不知她笑意何来,但也莫名地松了口气。
大长老踏前一步,对着清舞与倾煌微微一礼,毕恭毕敬道:“尊主,南宫小姐,两位乃是天定之本命契约者,继承天命之数,我们长老会今后定当尽心尽力辅助两位登上大陆之巅峰。”
清舞不以为然地眯起了眼睛:“条件呢?”
大长老心下一惊,讪讪笑道:“南宫小姐这是哪里话?您既是碧玉天心镯之主,又与尊主大人缔结了本命契约,自然也算是狐族之人了,自家人哪里讲什么条件啊!”
清舞暗自冷笑:这话说的真是有水平啊,这么说来,这帮“自家”长老有求于她,她也得无条件帮忙喽?
暗暗思忖一番,清舞脸上立刻扬起了一抹欣喜万分的笑意:“如此甚好,既然是自家人,那我如果有什么不情之请是否就可以照直说了?”
“额……当然可以,您尽管知会就是。”大长老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是不是把自己给卖进去了?
果然,清舞听到他肯定的答复,笑意更甚:“那太好了,也许在不久之后,就有件事情要麻烦长老会的支持了。”
大长老心里“咯噔”一声:这小丫头原来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颤巍巍地问道:“不知是何事能为南宫小姐效劳?”
清舞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小事一桩,就是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某个国都大闹一下之类的,向你借几个人。”
什、什么?!
一干长老差点齐齐摔倒在地:她的意思不就是要和某个国家作对?这可是一个国家的力量啊!她怎么说得好像是去某个小村庄玩闹似的?
另一个长老忍不住插话道:“南宫小姐,这各个种族相互间是不能干预内部权势之争的,您看……”
清舞皱了皱眉:原来还有这么一说?怪不得这五大种族之间一直相安无事呢,原来竟是有这么个说法;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对于这个说法从何而来产生了巨大的兴趣,这规定总有个源头,究竟是谁能够订下令五大种族都恪守不悖的规则呢?总不会告诉她又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这神那神吧?
清舞正在思忖,一直未曾发话的倾煌却是徐徐开口道:“无妨,挑选十几个族人跟清舞契约即可。”
是啊,这倒是个好办法,契约之后就是她的私人战力了,也算不得狐族干预了人族事务;清舞朝着某狐飘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换来后者得意一笑。
这下子长老们可没了推月兑的理由,这契约完全是双方意愿之事,哪里是长老会能够干预的?不过若是这南宫清舞在狐族之中振臂一呼,恐怕有数以百计的族人愿意与她契约吧?这下倒好,他们狐族的精锐战力竟然就这样成了人家的私人战斗力;再看看上面那两只你侬我侬的亲密样,长老们的心中不由得齐齐浮现出了一句话: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看到众长老们齐齐哭丧着脸点头答应,清舞与倾煌不由得一齐露出了招牌式的邪气笑容,看得下面的长老们愈发地冷汗直冒:跟这两个邪恶的家伙搞算计,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啊!
从长老会这里出来,清舞顿时心情大好,小手戳戳某狐的臂膀,满脸兴奋:“快带我去你的狐狸窝看看!”
倾煌狂汗不止:什么狐狸窝,说得好听点不行么?
清舞是真的对倾煌以前的住处相当好奇,他化人以后就和人类一样住在房屋中了吧;不过怎么想想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呢。
倾煌引着清舞朝着圣地后方的另一处密林飞去,掠过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自远处的山脉之间流淌而下的溪流,与小溪旁一处淡雅中不失大气的院落。
只不过此时,清舞只是刚刚欣赏了一番这雅致院落的远景,便被站在院子之外的某个身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身形纤细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纯白无暇的衣袍,这看起来唯美的一幕却令人莫名地感伤,好像少年随时都会随风飘散一般。
纤弱的身影,淡淡的孤寂,眼前的少年似乎是如此地柔弱,却又透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坚毅。
清舞情不自禁地眸光一柔,心中却是有些忐忑:他来到这里,是为了……
看到她眼中的怜惜之色,倾煌顿时不满地撇了撇嘴:这个可恶的小女人,怎么又到处招蜂引蝶了!
感受到清舞与倾煌由远及近的气息,少年微微抬起了头,用那双溪水般澄澈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意。
清舞被他这样的眼神弄得有些惊诧,缓缓地在他身前降落下来,轻声问道:“卓希,你怎么过来了?”
卓希先是有些小心翼翼地瞅了倾煌一眼,发现他除了脸色有些臭之外似乎并没有暴怒的迹象,微微松了口气,随即转过头来定定地凝视着清舞,以往犹疑不安的眸子之中,此时充斥着坚定:“我想跟着你,以后,一直。”
少年的这句话仿佛已经演练了千万遍,可此时一字一顿地说完,似乎也花费了相当大的勇气;话音刚落,他便紧张兮兮地搓起了衣角,清秀的脸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霎时又恢复成了那个往日里唯唯诺诺躲在清舞身后的胆小少年。
清舞只是呆愣了片刻,便理解了卓希的心情:对于他来说,清舞就像是一道阳光,带领着他走出了阴暗不见天日的角落;在这个偌大的狐族,不论是自己的族人还是他族,都只是在觊觎他身为卓光天狐一族之长的血脉秘技,他没有自由也没有任何权利,这样的生活,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足以说明了这个少年骨子里深埋的坚强。
“你不觉得我欺骗了你吗?”面对着这样一个柔弱却又坚毅的少年,她发自内心地不想伤害到他,哪怕是一分一毫。
卓希连半分犹豫都无,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苦衷,现在我只希望……”他顿了一顿,再度转头瞅了瞅脸色黑得锅底一般的某狐狸君,咬了咬唇飞快地接着说道:“你带我一起离开!”
还不待清舞作出回应,站在一边树桩子一般的倾煌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径直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地踏入了自己的院落之中。
糟糕!醋坛子又翻了!
清舞暗叫不妙,绝美的小脸霎时垮了下来;卓希也被倾煌那怒气冲冲的一瞥吓得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地问道:“我是不是惹尊主大人不高兴了?”
清舞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没有的事,他自己抽风而已;这样吧,这几天你若是不想回族里,就先去找阿峰帮你安排个地方,等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再去找你。”
她这么一说无疑就是同意了卓希的跟随,他一听这话,一双清澈大眼顿时瞪得闪闪发亮,清舞觉得自己都可以在那里面看到小星星了;尤其是他那瞬间绽放出的璀璨笑意,整个人都洋溢着欣喜若狂的气息。
“嗯!”卓希重重地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笑得好不开心。
待卓希飞身离开前去寻找阿峰,清舞这才火急火燎地冲进了院落之中唯一的一处房间:这家伙吃起醋来可不是一般的选手,绝对是醋桶级别的啊!
一进门,便见到倾煌黑着一张脸坐在桌旁,一副生人勿近熟人远离的模样;清舞一步一挪地走到他的身旁,伸出小手戳了戳某狐坚实的肩膀:“做什么呢?准备修炼黑脸神功?”
“哼!”倾煌愤愤地冷哼一声,一把抓住了某女作怪的小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清舞一个踉跄便倒入了某狐的怀里,顺势把小脑袋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蹭了蹭,舒服地眯了眯眼。
倾煌原本一脸乌云的面庞上霎时浮现出了一抹可疑的红霞,嘴上却是不依不饶:“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惹了多少桃花?”
清舞撅着小嘴不满地哼哼:“哪有啊,你都不知道,我还没参加完炼器师大比呢,就被人骗进了绝地之渊……”某女赶紧细细地讲述了一番深渊历险记,希望能够转移一下某狐的注意力;谁知,某狐却是精明的很,立刻抓住了重点:“你刚才说正好有两个月的时间解决狐族之事,为什么是两个月?”
清舞大呼不妙,一双大眼睛霎时惶无措地四处游移起来;倾煌一见她这副模样,心中疑虑更甚:“两个月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就是去落月皇宫救个人,顺、顺便办场假婚礼……”某女的声音好像蚊子哼哼一般。
“你说什么?!”倾煌只觉大脑一阵轰鸣作响,连清舞还倚靠在自己怀里都忘了,“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婚礼?!”
清舞慌慌张张地跳到一边,不待某只狐狸炸弹爆炸,赶紧解释道:“是假的而已!为了救出落临天的母亲的权宜之计!”
“那也不行!”
倾煌怒气冲冲地大吼一声,紧接着又跟上了一句惊世骇俗振聋发聩的宣告:“本尊要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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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大婚大婚!要不要洞房是个大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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