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定然一宿未曾休息了,袭春的后事小人会派人打理好的,小姐还是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看得出庞总管脸上流露出的是真正的关心,夏清歌轻笑一声“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待会儿实在困了自然会休息的,袭春的后世也劳烦庞总管了,如今府里正是用人的时候,明日招了牙婆子,看能不能让她先送一批人进来,交给赵嬷嬷认真挑选几个留下!”
“是,小人这就去办!”
庞总管从厅堂出来之后,就直奔着紫霞院的门口而去,院内的丫环婆娘们正忙活着为袭春准备后事的所有物品。
“庞总管!”无双见庞总管从小姐的房间出来后,就立刻走上前将其拦截下来。
“无双姑娘唤我可有什么事情?”庞总管顿住脚步朝着走来的无双看去。
无双朝着夏清歌的房间看了一眼,方才转过脸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庞总管“劳烦总管待会派人前去这个地方将巧兰姐姐召回来,如今小姐正是用人之际,巧兰姐姐平日又最得小姐信任,让她回来伺候小姐,无双才能放心。”
庞总管奇怪的看了无双一眼,虽然无双让巧兰回来合情合理,可是不知为何?当他对上无双的眼睛时,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轻笑一声,庞总管心里暗自想了一番,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多心而已,便爽快的伸手接过无双递过来的纸条,点头应下“无双姑娘放心,我立刻就派人出去,不过如今御林军的人守在门外,只怕这消息不一定能传的出去。”
“庞总管帮忙试一试吧!您毕竟和门口那些官兵熟悉了,看能不能给些好处让他们通融通融。”
“嗯,我这就去和他们谈谈!”庞总管点头答应,转身就朝着大门口而去。
无双静静站在原地,直到庞总管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方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脸紧紧盯着袭春的房间久久失神。
——
“小姐!”
巧兰在日落之时终于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在看到夏清歌那一刻,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流淌下来“袭春——袭春她真的——?”
“去看看她吧!”夏清歌打断了她的话,面色淡然的站起身直奔灵堂而去,巧兰哽咽一声,紧随着她一起来到了为袭春摆设的灵堂。
当巧兰看到平躺在灵堂前的袭春时,才敢相信自己听闻的消息是真的,不由的哽咽一声“怎么会这样?”前阵子她还和袭春有说有笑的坐在院子里聊天,如今竟然转瞬间竟天人相隔了。
身子不由的软了下去,无双见此急忙上前搀扶住她“巧兰姐姐。”
巧兰紧紧拉住无双的衣袖,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悲痛之色“是谁?究竟是谁害死了她!”
无双眼神一冷,咬牙切齿的回道“是三小姐派来的人!”
巧兰听后并未显露震惊之色,在无双开口之前她已经猜到了大概,只是如今确定心中所想之后,她对夏雨梦的恨就更加的浓郁。
“果然是她,早就察觉出她这人心思深沉,如今——!”一句话未曾完整说完,巧兰的眼泪又不断的流淌而下。
夏清歌走到灵台前跪下,拿起旁边的烧纸一张张的扔进了燃烧的火盆内,鲜艳的火苗在满是红光的灵堂内欢快跳动,映红了她们三人身上所穿着的素色白衣。
抬眼看向不断哭泣的巧兰、无双二人,夏清歌轻轻开口“好了,当着袭春的面,我们不提这些了,她不希望我们在她面前流泪!”
巧兰、无双二人听了夏清歌的话之后立刻拿起丝帕,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可酸涩的眼眶却忍不住继续往下流,随即强迫自己抬手擦去。
巧兰走到灵堂前为袭春点了一炷香,而后紧跟着跪在了夏清歌的旁边,也拿起了旁边的烧制向着火盆扔去,心里默默祈祷着袭春下一世能平安喜乐,一生幸福安康。
无双看着二人都跪在了一旁,她也默默走到原来的位置,帮着一起为袭春守灵,三人谁都未曾言语,均是低头认认真真的为袭春心里祈福。
子夜时分
一片忽明忽暗的丛林内,几抹黑影一闪而过,土丘之上,为首的黑衣人一身娇俏的紧身劲装,身后跟随的十几名男子身穿玄色劲装,面带银质面具。
“凤府今日的情况如何?”为首的黑衣人转身看向身后的一行人。
“属下按着小姐的吩咐派人仔细观察凤府的动静,如今凤府内的所有人似乎一瞬间全部消失一般,毫无踪迹。”站在最中间的一名男子上前恭敬说道。
为首的黑衣人眉宇紧紧皱起,心里升起一丝疑虑,随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皇上可是发现了凤府的动静?”
黑衣人摇了摇头“还未曾发现,这几日凤府的宅院内一直传出一阵动听的琴声,围堵在凤府的御林军每日都严守在四周,镇国公府已经被紧密包围其中,在加上他们每日准时听到这阵悠扬的乐曲,自然认为府内的人都在府中。”
“凤玉娥如今被如何处置了?”夏清歌眼神微微闪动,似笑非笑,她早就该想到的,以凤飞郎的聪明才智,必然在上衡山之时就察觉了皇上的意图,他又怎么会不做好了后退的准备?如今这一场空城计使得真是妙极,用障眼法迷惑了皇上和众人,给了整个府上的人顺利离开的机会,就不知等皇上得知此消息之后会如何气愤难平?
“凤玉娥在七殿下回京之时就已经被送入了大理寺彻查,由于凤家这几年一直在众人眼中形象正派,在加上京城百姓对凤飞郎的景仰推崇,皇上暂时只是将凤府以及和凤府有密切联系的府宅包围起来而已,属下猜想,在未曾找到十足的证据之前,只怕皇上是不好将凤家灭门的!”
夏清歌清冷一笑“哪里有什么证据可追查,想要置人于死地,只要制造一些假象蒙蔽世人即刻,我想皇上最近定然在为凤家制造什么有力的证据吧,不过皇上和凤飞郎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如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不知这胜出的究竟会是哪一方了!”
景墨抬眼看向夏清歌,恭敬的开口问道“小姐如今作何打算?只怕凤府内已成空城明日就会被御林军察觉,到那时皇上虽抓不住凤家的人,可从前和凤家有密切联系的这些人必然会成为皇上拿捏开刀的由头!”
“嗯,你说的不错,以皇上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其它世家。”夏清歌赞同的点了点头,侧脸看向一望无际的黑夜和漫天的星辰“你家主子有何打算?”
这两日一直未曾见到慕容钰,她预感到慕容钰不出现定然和凤家的事情月兑不了干系。
“主子曾交代过,皇上和凤家的博弈,皇上定然败北,主子如今只是想让这场对决提早前来而已。”
景墨的话夏清歌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可慕容钰做事向来神出鬼没,布局乖张,他这一次在这中间究竟扮演的什么角色,只怕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他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景墨摇了摇头“未曾!”
“我知道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将那两个大箱子送给我三妹妹瞧一瞧。”
夏清歌说完话,率先飞身而下,身后的十二星宿立刻紧跟其上,一行人又悄无声息的飞跃了山坡,直奔着偏东的一座院落而去。
“咣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打破了沉寂的夜色,躺在床上早已经睡下的夏雨梦猛地惊醒,闭气仔细聆听院子外的动静,刚才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一道响声应该是从她的门口传来。
借着窗外昏暗的光亮,夏雨梦从床上缓缓坐起来穿上鞋子直朝着房门口而去,当她走至门口时,静静站立了一会儿,试图在仔细听一听外面的动静,可站立了许久都未曾在听到任何响动。
好奇心趋势之下壮着胆子,夏雨梦站在侧面,伸手将右边的房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细缝,透过缝隙朝着门外扫了一眼,乌漆抹黑的夜晚平静如常,似乎刚才那一声响动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放心的呼了口气,夏雨梦正打算关门时,眼角的余光却无意扫到了院落中央似乎多出了两个黑色的东西。
疑惑的仔细端倪了一会儿,当她确定院内摆放的似乎是两口大箱子时,夏雨梦直觉这定然就是刚才传出响动的关键,于是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了房门。
当她打开门后,院内仍旧十分安静,夜色中除了那两口箱子之外,并未见到其它特别的地方。
夏雨梦一步步朝着箱子而去,当她看清那两口箱子时,美目猛然圆睁,连连后退数步。
“血——是血!”
一声惊呼过后,其它屋内立刻有了动静,珍珠以及两位丫鬟披着一件外裳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当看到夏雨梦脸色苍白、惊吓过度的样子时,珍珠急忙上前搀扶住夏雨梦。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的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夏雨梦看到身边站着的是自己的丫鬟珍珠,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紧紧的抓住珍珠的手臂“你——你快去打开那两个箱子!”
“这?——是,奴婢这就去!”珍珠寻着夏雨梦所指的方向看去,方才注意到那两口箱子。
“照顾好小姐!”珍珠吩咐身旁的另外两个丫鬟后,就壮胆走了上去,她明理是夏雨梦的贴身丫鬟,实则是夏老爷严格选拔而出的暗卫,当她看到这两口鲜红的箱子时,脸上也曾闪过震惊之色,可片刻之后,她便立刻镇定下来,缓步走了上前。
当走进这两口箱子后,珍珠方才看清了箱子的外观,两口箱子都是上好的楠木所制作而成,一看便知这箱子定然价值不菲,最主要的是,楠木本是做棺材最为结实防腐的木材,一般有身份地位的人死去之后,都会选择楠木做为棺椁,而如今,这两口箱子竟然选择的是楠木,外面那一层红色更为醒目惊悚,竟然是有人用鲜血染红了整个箱子的外观。
一股血腥的味道弥散在空中,在秋季的凉风中缓缓散发而出,珍珠压了压内心翻涌的诡异之感,从衣袖内拿出一把匕首走至木箱子前,快速的打开了一个箱子。
“啊!”
一向自认为镇定无比的珍珠在看到箱子内的真面目时,也不由的惊吓一声。
“唔唔——唔唔——吱吱——”
巷子内一个满脸被鲜血包围的人,睁着一双血红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珍珠,嘴里还发出一股极其模糊的呜咽声,顺着这人的脸一路向下看去,双手、双腿都被切割下来,只有一个残存下来的半截躯体仍旧让她残留了一丝气息,弥漫在血腥味当中隐隐约约还散发着一股药味,想来送她而来的人定然在砍下这人双手双脚之后做了及时的施救,才使得她没有立刻流血过多而亡!
“小姐,是红玉!”珍珠在看清里面的人之后立刻就认出了此人是谁,脸上满是惊色。
夏雨梦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甩开身旁两名婢女的搀扶,快速走到了箱子跟前“红玉?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突然明白过来,夏雨梦眉目为转,脸上闪现阴霾之色“是夏清歌对不对?”
“唔唔——。”箱子里的红玉想要发出声音,实奈她的舌头都已经被割了下来,一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她觉得多活一秒钟都是煎熬。
夏雨梦不忍在朝着巷子内看去,脸上闪过悲痛之色“真是没想到,夏清歌竟然会用这种方法还击回来,好,很好!”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夏雨梦猛地甩了甩衣袖,背身而立。
“珍珠,送红玉上路吧!与其这样活着到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红玉在听了夏雨梦的话之后,脸上终于闪现一抹解月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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