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打我?长这么大你从未打过我。”夏瑜涵不敢置信的盯着梁姨娘。
梁姨娘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平复心里的烦躁歉疚“如果这一巴掌能够打醒你,我倒是不介意做这个换你个清楚明白。”
啪嗒……。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落下,夏瑜涵嘤嘤哭泣“整个府里的人都瞧不起我欺负我,连我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这般带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到真不如死了算了。”夏瑜涵被梁姨娘这巴掌打的更觉委屈。
“够了!”梁姨娘夹杂着怒意吼了一声,眼神内更是带着一股子失望“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你不是天天唠叨着恨夏清歌那个小贱人吗,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杀了她,你去啊,有能耐在这里摔东西到不如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才对,如今老娘我所有的老本都花进去了,如果你不给老娘争口气,咱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夏瑜涵一双带着水雾的瞬子圆睁着,对于梁姨娘此时的怒容,她没适应过来,自夏瑜涵记事以来,娘亲还从未对她过这么大的脾气。
“夫人消消气,二小姐毕竟年幼,咱们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道才是。”此时屋内只有麻姑站在一旁,见这母女二人真的闹得僵硬,她方才及时上前劝解。
梁姨娘冷哼一声“在这深宅大院里,无知会随时要了你的命,今日夏清歌那小贱人故意设下陷阱让你往里跳,你真就傻乎乎的上了她的当,咱们如今做的事情若真让她知晓了,别说你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这一条小命迟早就会交到她手里。”
夏瑜涵此时也渐渐清醒过来,被梁姨娘这般一点拨,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眼神内闪过怒意“夏清歌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见夏瑜涵愤恨不平,梁姨娘趁热打铁,冷哼一声“你饶不了她又能如何?如今你父亲就是里外偏袒她,眼里心里就只有她夏清歌一个女儿,自从三房那一家子回府中居住,老夫人眼里只有五丫头一个孙女,早已经将你忘到角落里了,而夏清歌却深得府中下人敬佩,身后又有小王爷庇护左右,你如何饶不得她?”
梁姨娘的讥讽,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想起从前自己在京城、在国公府是何等的体面,而自从夏清歌的出现之后,就彻底打破了她的生活,她仿佛一夜之间由天堂跌入了地狱,起因都因为夏清歌这个人,她如何不恨。
梁姨娘见夏瑜涵听进了自己的话,她叹息一声无奈的道:“唉,娘说这么多只是想要让你明白,咱们如今每行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今这偌大的国公府已经没有咱们母女的容身之地了,你看看那院子里的丫鬟,从前伺候咱们的时候是何等的谨慎小心,恭敬有度,而如今呢?你娘我已经彻底失势,景田侯府又惨遭灭门,而你父亲更是对咱们的死活不管不问,回府中快半年时间了,他……他竟一次都未曾留宿在我的房内,咱们娘俩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娘可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你的身上了,你一定要争口气知道吗?”
夏瑜涵静静的听着,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一汪如水的瞬子此时散着坚定的光芒“娘亲放心,涵儿绝对会如您所愿的。”
她一定要往上爬,一定要压在夏清歌的头上,到时候,她要将如今所受到的所有屈辱,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深夜
一阵吵闹声将夏清歌惊醒过来,正待她刚刚起身之际,巧兰便急匆匆的走到了门口“小姐,出事了。”
夏清歌猛地坐起身穿鞋下床“进来说吧!”
“是!”巧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伴随着她的进入,一股冷冷的寒风也随之吹入,夏清歌不由的拢紧了身上的棉衣。
“何事?”
“小姐,刚才三姨娘院子里的丫鬟来报,五小姐……五小姐不见了!”
夏清歌略微惊讶“何时才现的?”
“晚上才知晓五小姐不见了的,今日五小姐出府本是说前去杨夫人的娘家叶府去探望叶老夫人的,到了晚上眼见外面又飘起了大雪,怕是明日又要降温了,三夫人放心不下,便着了身边的丫鬟锦绣带着一些厚制的棉衣给五小姐送去,却不想,去了叶府才现叶府只有五小姐身边的两名丫头昏睡在房间,五小姐早已不知去向了。”
“五妹妹向来顽皮,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如今即将年关,前阵也下了皇榜,宵禁已经解除,且不是她偷溜出府去夜市上玩闹了吧?”
巧兰摇头否认“叶府的人已经将京城大街小巷的都查找了一遍,均为见到五小姐的踪迹,奴婢觉得事情绝非这般简单。”
夏清歌秀眉微皱,脑子里猛地闪过一道光亮“三夫人呢?她如今什么反映?”
“三夫人此时已经彻底乱了分寸,如今整个府上都为五小姐的事情担心呢,老爷也已经派遣府内所有的守卫出府去寻找了。”
“嗯,巧兰,帮我穿衣,咱们这就去三夫人的院子里瞧瞧去。”
“唉!”巧兰赶紧转身走到衣架前为夏清歌准备衣服,主仆二人快速的穿戴整齐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制三夫人居住的秋水院而去。
……
第二日
距离京城三百里之外的望京城内,一批大队人马留宿在距离城镇不远的驿站之内。
驿站为三层楼阁,因为此地距离官道最近,来往京城的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官府驿站建造的也很是用心考究。
“将军,前方信史来报,凤家军昨日已经攻破鄂州,鄂州成郡守杜宬已经投降叛军,而鄂州沛县北城门守备曹梦义抵死不从,如今正带领一千护城军封锁鄂州北城大门,拼死与之周旋。”
慕容钰坐在书房案子旁,面前摆放着一张鄂州地详细的地形图,听到前方报来的消息,他眉头不由锁紧了一些“果然是曹将军提拔的后辈,的确是一身傲骨,有胆有谋。”
“凤家军进城之后可有大肆屠杀百姓?”
“目前还未传出此等消息。”站在房间内的男子略微思考片刻方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慕容钰抬眼轻扫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此人乃是曹将军生前最为看重之人,姓孙单名一个“肃”字,乃是北城孙家长孙,骠骑将军孙光的嫡孙,说起孙光这个人,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更是赤犹王的死对头,天生煞星。
孙光——河城平阳人,出身草莽,据说他是在一次放牛时与当时赤犹边塞的守城将领生争执,孙光天生神力,和他起了争执的两人打不过他,便趁晚上时潜入他居住的家中,将他的父女兄妹一夜之间全部杀害,从此他和赤犹便结下了不解之仇,他一生四次领兵出击赤犹,均大获全胜而回,歼灭敌军11万多人,降服赤犹俘虏4万余众,开河西、酒泉之地,消除了赤犹对秦武朝的威胁。他作战勇猛,是一位军事天才,当年的秦帝曾劝他学习古道兵法,他回答说:“为将须随时运谋,不至学古兵法。”
可见这孙光性格十分独到个性,为这天下不可多得的率真随性之辈。
虽孙肃比起他的祖父还有很大差距,不过在这一众世家子弟之中,他尤为出彩,颇有孙光当年的英勇,只是少了一些历练的机会而已。
慕容钰找准机会,将他任命为此次北上骑都尉史,以此也表明了他预提拔孙肃的心思。
后者从前一直跟随曹将军,初遇慕容钰时曾带头与军中将领一起低至慕容钰布的一切命令,不过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当他亲眼见识到慕容钰的手腕魄力之后,他是由心底臣服眼前这位冠满京华,名震天下的男子。
“鄂州北城紧邻洛州,凤云璃下一个攻破的必然会是此地,孙肃,你速速传令下去,任命吴优为左御前锋,带领五万精兵尽快赶往北城协助曹梦义守城,任命张禹为粮草押运史,领兵三万护运粮草尽快赶往鄂州。”
“是,属下领命。”孙光眼神内满是对慕容钰的敬佩之意,得了命令之后立刻便转身出了房间。
正待孙光刚刚离去片刻,一位身穿灰色铠甲的小兵低垂着头,手中端着一盏刚刚泡制好的茶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慕容钰的案几旁边。
“将军请用茶。”
“嗯!”慕容钰轻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紧盯着面前的地形图,沉思着鄂州如今的形式,站在一旁的小士兵静静的站着,并未有离开的打算,他低头细细观看着慕容钰,眼神内带着一抹痴迷之色。
慕容钰低垂的秀眉微微一紧,抬头看向面前之人“还有事?”
“啊!…。没。没事,属下…属下告退。”小士兵被慕容钰淡然的眼神一瞟,急忙低垂下头去,虽面色黝黑却难言面颊处的一抹嫣红之色。
“没事就出去吧!”此时慕容钰全部心思都在鄂州战役上,并未过多注意面前的小士兵。
“哦!”后者应了一声,最后看了慕容钰一眼,方才转过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等。”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慕容钰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唤住了这名小士兵。
后者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慕容钰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目,浓密的睫毛之下掩藏着一双看透一切的瞬光。
“你是哪个营的?”
“回将军的话,属下是独孤少将旗下的。”
“独孤信?”慕容钰脑海中快速运转起来,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年强的面容,独孤信也是京城大族世家子弟,和孙光不同的是,独孤家族一门一直出的都是臣,独孤信的爷爷独孤冲曾在秦帝年间担任御史一职,到了独孤信这一代,却偏偏出现了他这一个另类子孙。
“正是。”小士兵不敢回身,脑袋却点头如捣蒜的摇晃着。
慕容钰盯着他的背影审视片刻,方才道:“独孤信和魏斌的关系一直很好,听闻他二人昨日还在营帐内划拳喝酒,可有此事?”
“这个…。魏将军和我家将军的确关系匪浅,至于昨个儿他们有无喝酒,属下只是一介小兵,实在不知此事。”
慕容钰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可却未曾直达心底“哼!魏斌和独孤信二人一直不和,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二人又怎会一起喝酒?你却连此都不知,你究竟是谁?”
“我……”小士兵身体猛地颤抖,似乎害怕什么,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可他刚刚低头,一阵强震的气流却从他的身后袭来,一根纤细的银丝飞掠而过,划过她的脖颈犹如灵蛇一般盘旋住他头顶那一顶厚重的帽子上,随即,慕容钰稍微回手,那顶安带在小士兵头上的帽子就被慕容钰手中的银丝拉扯下来。
一头乌黑秀随着帽子的月兑落顺滑的飘落在胸前,小士兵惊呼一声转过身来,担惊的看向慕容钰“小王爷手下留情。”
“是你?”慕容钰看向眼前这张上显稚女敕的脸庞,手中本预抬起的丝线猛地顿住。在脑海中回忆片刻方才记起她的身份。
“你堂堂修国公府五小姐,不好好待在府中为何跑到军营内了?”
夏雨佟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见慕容钰脸上露出怀疑,她心里更是焦急。
她一介女子,如今年纪又小,让她怎好开口说出是为他而来的呢?
这段时间她经常没事就跑去定北军营宅院内小住,爹爹是定北军营都统,宅院就紧邻着军营,坐在自家院墙上便能清楚的观测到军营操练场上的情景。
原本她就对慕容钰很有好感,在加上这三个月里,她三不五时的往宅院里跑,每日都坐在墙头上痴痴的看着那万众士兵中熟悉的俊朗身影。
他依旧是衣袖白净,模样俊美,在军营内面色上却多了一抹威严肃穆,这样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越是关注着慕容钰的一举一动,夏雨佟就越是无可自拔的深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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