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四日是个雨天,年幼的朱雀院在这一天,于紫宸殿行元服礼,正好过去了十五个年头,准备在第二天,在大极殿①接受朝贺,进行四方拜。
所以,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安倍晴明就开始准备。按道理说,安倍晴明只是阴阳寮的一个小小直丁,应该没有资格去。但是,不知为什么贺茂忠行非要带着他,以徒弟兼女婿的身份。
带着一起去的还有长子保宪和次子保胤,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的阵势,估计会把很多公卿吓到吧。
贺茂忠行这一系列的安排按照常理来说,带着徒弟去也没什么,但是细心的人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猫腻的。
次子保胤修的文学,没有加入家庭的阴阳师中了,自然长子保宪是未来的贺茂家当家。可是,安倍晴明是什么情况,就算是女婿,也不应该这么亲近,和儿子一样的对待。
除非……他是想把贺茂家的阴阳术一分为二……
贺茂忠行,你这么做是准备做什么呢……?
顺着朱雀门往里走,穿过应天门,进入朝堂院,就来到了准备进行四方拜的大极殿
人很多,大多数公卿都和贺茂忠行一样,带着自己的儿子前来朝拜。但是将徒弟带过来的,这还真是少见,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对于去年的辛桥事件,整个过程小朱雀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一看见贺茂忠行立刻召过来询问了几句,话题便不由自主的展开了。
“忠行卿家,请问这位公子是……?”小朱雀看着跟在贺茂忠行身后的安倍晴明,不自觉的问起来。贺茂家的四个公子他都见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让阴阳头带来参加四方拜?
贺茂忠行一听,沉着声音,显得话题有些沉重,“回主上,他是前大膳大夫安倍大人的独子,是臣的弟子。”
这么一说,小朱雀看了一眼师徒二人,便猜出了贺茂忠行的意图。
既然你要分家,那边如了你的愿。
小朱雀对安倍晴明露出不可捉模的笑容,看着却很是青和,轻声道:“安倍公子可要向贺茂大人好好学习,来报答师恩和已去父亲期望,以后的阴阳道便交给你和保宪公子了。”
“是,谨遵圣领。”
安倍晴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旁的站着的贺茂保宪立刻接话,向小朱雀行了一个大礼。
朱雀看着保宪,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高声笑着说道:“来人!赐锦缎十匹,与贺茂保宪、安倍晴明二人!”
赏赐?!!
“谢主上!”贺茂忠行没有时间来得及琢磨这其中的意图,华美的锦缎映入眼中,急忙谢恩。
“哦,对了,这位二公子是文学传的吧,以后就跟着菅原大人②吧。”朱雀看了一眼一直没搭话的贺茂保胤,继续说道,“今日赐你‘庆滋’一姓,以区别于‘贺茂’。”
“谢主上。”贺茂保胤傻愣愣的行大礼,什么都不知道了,脑中尽是自己被改姓这个事件。
贺茂忠行看了次子保胤一眼,不由微微蹙眉,这个分家未免有些太彻底了,这个小朱雀准备打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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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取自《日本纪略朱雀院》,原文:“天皇于紫宸殿,加元服。年十五。五日戊午。天皇幸大极殿,受朝贺。还宫,赐禄有差。”
注②指文章博士菅原文时,菅原道真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