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保国寺已是热闹非凡,一片烟雾缭绕。m
熙熙攘攘的人群出没在各个寺庙之中,脸上皆是虔诚。
寺庙后院儿有一派整齐的厢房,其中靠最左一间,门口守着两个人。一脸的严肃,时刻警醒着。
干净而简单的厢房内,除了一张卧榻,便是一个供佛的香案。案前放着一个暗黄的蒲团,两个娇俏的人儿就这般背靠背坐着。
“你说是不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呢!”朝阳仰着小脑袋,望着木质窗格上的纹路,喃喃道。
挨做在她边上的宝儿,低下头,却是无奈叹息一声。对不起三个字,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此时再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朝阳哂笑自己,相思了这么久的人儿竟然是个女子,心中满是苦涩。本是灰暗的人生,因为王玉的出现,犹如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自己幽闭的内心,那么美好,充满期待。不求结果,心中有了期盼,这索然无味的余生也能好过一下。
只是现在,罢!罢!罢!
收回视线,微微侧着脑袋,看向宝儿恬淡的侧脸。光洁的头,小巧的鼻子,粉女敕的薄唇,皮肤白净得都能看到细小的容貌。这分明就是一名女子,自己怎么就执迷不悟这么久呢!
朝阳暗笑自己的愚蠢,内心怅然若失。仿佛被挖去了一个大洞,里边什么都没有了。
宝儿感受到了朝阳的视线,抬眼对上了。明亮的眸子,因着点点的泪花,更显晶莹,仿佛两颗泛着光芒的明珠,只是充满了忧伤和空洞。
“公主,你能找到最适合你的那个人的!”
朝阳垂下眼帘,轻笑,这一世还有可能吗?
轻叹一口气后。强展开笑颜,“王姑娘,你有炎哥哥是如何认识?”
朝阳面上的勉强,宝儿撇开脸。装作没看到。转过视线,往向外面。阳光穿过木窗格,照落到地上,形成规则的百鸟格图样。
记忆就像洪水冲出了闸门,飞身相救,暗送匾额,湖边的承诺,回京不识,将军府叙,郡南县的浪漫???
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闪现。若是问为何认识,宝儿却是道不出个所以然。
突然间想起了亓炎晟与自己说过他的过往,一个倔强而高傲的人,能够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这就是信任吧!
宝儿只道了一句。“也许我们皆是被傲世遗弃的人儿,只能相互偎依着,寻求依靠,汲取温暖。”
朝阳似懂非懂的看着一脸温暖的宝儿,这时的她好美,那种恬淡,自由。享受,是朝阳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一时间,对面前这个人儿,有爱慕之心,变为了羡慕之意,到后来会再变成什么呢!
“王姑娘。我很羡慕你???”不由得,道出了心中的想发。
宝儿愣了愣,却也明白过来了,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光鲜靓丽背后。总是需要一些代价去铺垫的。
“公主你???”
“叫我朝阳吧!自小,我便不许炎哥哥、致远哥哥他们叫我公主,我只想做朝阳。”
朝阳打断宝儿的话,带着乞求的语气。
“好!朝阳!”宝儿点点头,微笑着,应道,“你想做朝阳,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
“争取?“朝阳黛眉微皱,“争取”二字似乎从未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过,自己仅是一名弱女子,饶是灌上了位弦,终会沦为牺牲品。
眼中满是迷茫,柔声道:“我可以吗?”
“不争取只有一个结果,争取了却有一万种可能。”宝儿坚定回道。
“可是???我该怎么做?”
朝阳一脸的茫然,宝儿轻轻执起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跟着你最真实的想法去做吧!”
三日后,一件大事轰动了整个京城,成为了人人口中的谈资。更是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支持,一派则反对。
人人敬重爱戴的大将军,亓炎晟竟然交出了手中的兵符,交出了能号令百万雄狮的权力。
一时间,让人唏嘘不已,有人忧愁,又有人欢喜。
尚书房内。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有着慑人气魄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紫檀雕龙大圆椅上。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那凌冽的目光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见他手中玩把一只黑玉,立方形,下端是整齐的四棱,上则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正一脸的凶狠。似蓄势待发,将前方的敌人扑倒。
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就这般摩挲着,凝望着。面上表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
一个满脸褶子的太监,却身着华贵的料子,想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只见他急急忙忙,跑进门。用又尖又西的声音,道:“皇上,不好了,朝阳公主病倒了!”
皇上忙将手中的东西收好,立马站起身子,“怎么回事!”
说着急忙往外奔去,那个老太监紧紧跟在后面,急忙解释,“听说是上次从保国寺回来后,就染上了风寒,已经让太医去瞧过了,药也开了,就是不见瞧过,这会儿更加严重了,昏迷不醒不说,还说胡话。“
想是年龄大了,走路走的急,便有些喘,加之说了一长串的话,这会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忽的停下脚步,微侧身子,一脸怒气,“哪个太医!一并叫去!”
老太监来不及收脚步,仍是往前冲了几步,见皇上停下,忙跑回来,站在身侧。
“喳!”
因着公主病重,皇宫此时热闹极了,各个嫔妃争相前来探望,却也只是想知道公主是否真的病得那般严重,若是如此,出嫁的便会重新选人,那便是平日里不大受宠的人的翻身之日。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大臣,皆派出自己的眼线前去刺探消息,自然是为了兵权的动向。
一时之间暗潮汹涌,风云四起。
“朝阳如何了?”皇上还未踏进大门,便大声问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的都躬着身子,好声行礼。
被叩拜的那人,却似没听见一般,直直朝屋子里走去。
“皇上,朝阳她,,,”描写精致妆容的皇后娘娘,也就朝阳的母亲,忙迎了上来。
周身华贵,像是用无数的金银珠宝堆砌。不得不说,皇后张得极美,既有女人的动情妩媚,又有母仪天下的气势在。
皇上搂住一脸愁容,满是担心的皇后,心情也是无比复杂。
最宝贝的女儿,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苍白的小脸,气若游丝,无一不说明了她病得不轻。
“朝阳怎么回事!”低沉的声音满是威严的质问,问向站立一旁的一群留着长苒的太医们。
一行人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为首的一个太医稍镇定些,其余人则小心谨慎的看着他。
皇上动怒,那便意味着惩罚。轻则罚些俸禄,或是罢免太医的职位。重着三十杖责,或是人头落地。
那人无法,只得上前,“皇上赎罪,我等一定尽力而为。只是公主染上了一种怪病,像风寒,却也不是。每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就似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被梦里的事物牢牢困住,醒不过来。为今之计,只有先开着退烧的药吃吃,再就是仔细观察,以防有其他阵状的发生。”
“好!朕再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后,公主的病情再无起色,你们就等着让妻儿收尸吧!”皇上冷冷的下了命令,面无表情,威严极了。
“是!”跪地的一行人,有些慌张的连连点头。
“咳咳!咳咳!”
这时朝阳公主突然醒了,急切的咳了两下,挣扎着想要起身。
皇上忙转过头,怒吼道:“还愣着干嘛!”
身旁的丫鬟忙蹲子,拿来软垫,塞在公主的后颈。
皇上满心焦急,却还是察觉到,朝阳身边何时换了个丫鬟。这丫鬟瞧着身段挺好,周身气质更是不同寻常。
不过看也就是这么一看,毕竟皇宫了多的是女人,且都是貌美如花,个顶个的好。“父皇,母后,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吗?”
“朝阳,我的儿啊!母后在呢!”皇后一脸的哀愁,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坐到床边,探下什么,模了模朝阳的小脸,怜惜道:“儿啊!你父皇这么做也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母后,你在说什么呢?朝阳只是睡了一觉。父皇,谁又惹你生气了吗?”
朝阳一脸的天真,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一切。
听她这话满屋子的人都静了。
皇后只得偷偷抹眼泪,一时间,满屋子充满了紧张,局促,不安。
此时,屋子外面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香气,早已是挤满了人,都是前来探望的嫔妃们。
因知道皇上在此处,如此,就没人敢嚷嚷着进门。稍有差池,表示打进冷宫,人头落地。便都在门外,耐心侯着,只为等给她们一切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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