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听到“戏”字,可是兴趣浓浓。
“送一出戏?什么戏?”
宝儿低头浅笑,“自然先得保密,却是能把戏名告诉你,为‘麻姑献寿’”。
“麻古献寿?王姑娘,你快与我说说。”子墨心急道。
“哈哈!子墨,你就死心吧!你对面坐着的不仅仅是王姑娘,还是一个商人。还是乖乖把寿宴承接下来,那‘麻姑献寿’可不就成了囊中之物!”千之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道。
一旁自远也掺和两句,“这一番品尝下来,倒是你小子占便宜。我敢保证。寿宴过后,宴席的价格会成倍的长,还不快快应承下来。”
子墨哪里会不明白,福宝园的派头比香满楼大了去,就是没有送戏,自己也会选择这里的。
“回去告诉管家,今年香满楼不订了。”子墨侧身对着身边的小厮道。
宝儿盈盈福身,“谢谢子墨!”
子墨连连摆手,“却是该我谢谢你,只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王姑娘成全。”
宝儿了然,“可是想参与戏的排练,放心,早就为你安排了一个角色,你自来就是!”
“真的!谢谢!谢谢!哈哈!”子墨爽朗的大笑,难掩激动之情。
只三天时间,可以说是迫在眉睫。
但福宝园内却是不慌不忙,各司其职。好在没有开业,不必分心去做别的事儿,三天时间早已足够。
宽敞的后院儿,四名身穿霓裳羽衣的女子正翩翩起舞,犹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
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此时上演的正是一段,百花、牡丹、芍药、海棠四仙子采花,特邀麻姑同往。
悦耳的丝竹声飘过墙外,直叫路过的人驻足倾听,纷纷猜想着,院墙内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啪啪!”
一曲毕,热烈的掌声起。四女子收回柔美的动作,笑靥如花,走向那处。
宝儿一袭雪白交襟衣衫,坐在树下的圆椅子上,旁放圆桌,上摆精致糕点和茶水。
“姑娘,咱们演得可好?”其中一演牡丹的艳丽女子先是出声问道,一脸的笑意,像是个等待被夸奖的孩子。
“好!极好!”宝儿满意的点点头,“声情并茂,十分动人。比起那梨花苑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的!”另一浅绿衣衫女子惊呼,“梨花苑可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我们怎能比的上!”
“姑娘说比得上,那就是比得上!”头戴海棠花的俏丽女子,调皮轻推了那浅绿衣衫的女子。又转向宝儿,满脸崇拜,“姑娘,您还看过梨花苑的戏呀?”
宝儿点点头,不在意道:“看到一半,困得慌,就走开了。”
这次不光是那几名女子,连一旁的乐师们,都呆住了。梨花苑的戏可是千金难求啊!
宝儿没管他们的惊讶,继续道:“你们想看梨花苑的戏?”
众人捣蒜般点点头,复又摇头。
“放心吧!余尚书的寿宴过后,那梨花苑的班主定会求上门来,邀请你们去看戏,或者是指点,届时你们便可抬头挺胸,踏进梨花苑的大门。”
“真的吗?”
“哎呦!那可真是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进梨花苑。”
众人七嘴八舌,满是欣喜。
一身白色纱衣扮演麻姑的柳媚走出人群,去到宝儿身边,“你们可别高兴过头了,这戏是姑娘写的!”
“是!我们自是会记得姑娘的恩典,还有柳媚姐姐的教导。”
四名女子齐上前,拥着柳媚,笑嘻嘻道。
这四名女子,皆是柳媚亲自挑来的,其中两个是她以前的姐妹,还有两个则是去各家青楼赎来的,都不是顶红的名角儿,却各有千秋,各有韵味。照宝儿提点,将独特的韵味发挥出来,其吸引力比那些美得没有一丝缺陷的名角儿来得更长久。
遇到了宝儿,柳媚觉得她是幸运的。以后能够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弹琴、唱曲儿、跳舞。自打懂事以来,每日必学的就是这些。
到某一天,告诉自己不用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大概会觉得百无一用吧!可是既能继续做这些,又能得到众人的尊重和崇敬,那便只有在福宝园。
三日时间过得很快,尚书府已经是喜庆一片,置办得热热闹闹,仿佛过新年一般。
礼部尚书是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私塾、科举和外事活动的大臣,为一品大官。常从事外交活动,认识的达官贵人自是不少。
听说今年请了外边的酒楼入府承办整个寿宴,还排了一处戏,却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直叫人觉得新奇。
于是往年送了请帖,只是随个礼的人,今年也都全部到场,尚书府空前的热闹。
一切有福宝园操持着,余家倒是落得清闲,刚开始余尚书夫妇还在埋怨子墨。整日的不务正业,竟然丢下学业,外出游历,学习唱戏。
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吧!居然也没请示一下,就将香满楼的宴席退掉,若再去订了,又有些丢面子,只好随他去弄。
谁知道搞了这么大的排场,不过后来看看,却是不错,再想到儿子的一片孝心,也就放来了心,罢!只要学业好了,只管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去吧!
为着尚书夫妇态度的转变,子墨还亲自上门谢了宝儿!
觥筹交错、玉盘珍羞、谈笑风生、眉开眼笑、歌舞升平,宴会直到戏台之上,子墨扮作仙童,举着祥瑞斋的生辰蛋糕出现在余尚书面前时,才渐渐落幕。
只见着余尚书老泪纵横,望着儿子,直点头,催人泪下的一幕,过了许久,还被众人所赞叹。
第二日,福宝园的名字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们口中谈论着的不约而同为三点。
其一:菜味美,酒香醇,似凤髓龙肝、琼浆玉露。
其二:麻姑献寿,精湛绝伦、流光溢彩、震古烁今。
其三:生辰蛋糕,赤子之心,感人至深。
只一个小小的酒楼,竟引起如此大的波涛。
福宝园大门依旧紧闭,但门前却挤满了人,多数想要一品佳肴、佳酿,少数想请他们办寿宴,还有些却是看热闹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吵吵闹闹,只叫福宝园边上几件铺子烦不胜烦,掌柜、伙计皆站在大门口,抱胸,一脸的唾弃。
“姑娘,咱们大门都快敲烂了!”刘秋良小跑着进门,对气定神闲写字的宝儿,道。
“哦!”宝儿只轻轻应了一句,手中动作依旧不停。
刘秋良却尴尬了,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踌躇着,直搓手。上次事后,莫名的,从心底对宝儿就有一丝的敬畏。
“老刘!”
清丽的声音响起,刘秋良咯噔一下,姑娘咋也随着众人这般叫自己。都是玩笑的话,可她口中道出,却百般不是滋味。
“是!”忙躬身,恭敬回道。
“你且把这个拿去给福气,贴在门口。该说什么,他自会懂的。”宝儿说着放下手中的笔,嘴角微翘,甚是满意。
“小的这就去!”
刘秋良不敢怠慢,忙上前,小心拿过宝儿方才书写的东西,忙往外去,连上面的内容也来不及看。
不知是因外面情况紧急,还是心里紧张。
望着刘秋良匆匆离去的背影,宝儿无奈哂笑,自己这么令人害怕?
福宝园的门,缓缓被打开,拥挤、吵闹的众人,霎时间安静下来。
雷七一身劲装带着一干手下,先是从里出来,站在门边。面上冷冷的表情,只叫人连往后退。
而后,则是穿戴整齐的福气,跨出大门,笑脸相迎,满是和气。
众人随即又恢复了高涨的情绪。
“我家后日办寿宴,想要请福宝园筹办!”
“我家三日后,点“千禧麒麟鱼’、‘鲤鱼跃龙门’、‘金玉满堂’!”
“想请出‘麻古寿宴’家会上演出。”
“我想吃福宝园的菜”
“还有我!”
场面一时,又闹了起来。
“诸位请安静!请安静!且听我细说!”福气忙安抚,没有一点不耐烦。
众人见他这般态度,愈发满意。有人认出是福宝园的大掌柜,道了出来,直叫人惊叹,竟是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福气扫视一番,见已逐渐安静下来,高声道:“首先,谢谢诸位的抬爱,这是我代我家主子和福宝园全体人员说的。”
话音刚落,排山倒海的掌声呼啸而至,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一探究竟。
“然后,我再次隆重告知各位,福宝园将于三日后开业,届时,开业三天内,所有福宝园的贵客们,皆可享受八折优惠。
还要说声抱歉,生辰寿宴十日后才能开始承办,为表示歉意,生辰当天,凭借有效字据到福宝园领取生辰蛋糕券一张,统共一百份,先到先得。得券者,可前去祥瑞斋领取生辰蛋糕一个,全都记在福宝园账上。”
此话一出,好容易安静下来的场面,又沸腾起来。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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