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院一住就是五天,许言彻底放松,每天就是泡泡温泉、散散步,有心情了就和纪嫣然聊天,没心情了就坐在花园里晒太阳呆,把自己养的更慵懒。这在以前的,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想想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十岁之前是被女乃女乃逼着背诵诗词歌赋、练习琴棋书画,十岁之后课业开始紧张,即便到了大学时也是法律和心理学双专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情晒太阳。况且,城市的阳光哪及这个时代的阳光来的清澈、透明。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呼吸到这种带着青草味道的空气,没有看到这种碧蓝碧蓝的天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世界里只有罪案分析、证据分析、庭审计划,成堆的卷宗,不同的犯罪嫌疑人,满眼都是血色。
索性,许言月兑掉鞋袜坐在草地上。秋高气爽,太阳也极好,许言被晒出了一身的薄汗。很舒服。
“白墨,我警告你,不许舌忝我。”许言有洁癖,虽然她知道白狼被自己和纪嫣然洗得干干净净,但她还是不喜欢它用那满是口水的舌舌忝自己的手心,有些痒,也让她觉得有点脏。
白狼不理会闭着眼睛的许言,甚至在她脸上舌忝了一把,湿热的鼻子触了触她的嘴角。许言蓦地睁开眼,“白墨,你居然偷吻我?”
许言跳起身,追逐着跑向纪嫣然的白狼,“你是男的呀,居然、居然……”
看到追逐的一人一狼,纪嫣然也笑得很开心,一扫平日的淡漠冷静,“言言,白墨喜欢你。『**言*情**』”
“喜欢我,也不能偷吻我的,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许言将白狼硕大的脑袋抱进怀里,揉乱它顺滑的毛,白狼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是在高兴。“它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不同寻常。”
“耶……”许言感觉敏锐,被人偷窥的感觉让她汗毛耸立,连忙回头,看到远处依靠在树上的影子。
那是易慎行。颀长挺拔的身子斜斜靠着,很舒适的样子。易慎行身形也不像一般军人高大、壮硕,甚至有些瘦,相貌也不如任曦精致俊俏,气质过于冷清。但今天,他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披散头、赤足奔跑的许言微笑,眼底温暖涌动。
许言倒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心情很好的大声说:“易慎行,你来啦。”
易慎行走出树荫,温暖但不强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居然有了玉树临风的感觉,兼之他军人习惯性的挺拔,看起来,在许言看起来,很顺眼。他走近看到半卧在许言怀里的居然是一头狼,脸色微微一变。
纪嫣然不喜欢见生人,起身离开,白狼也随她离开。
“找我有事?”许言迎着阳光,一点都不怕晒黑,小拾儿常年不出门不见阳光,皮肤虽白,但总感觉有些病态,她还是喜欢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许言在之前的生活里虽然没有什么娱乐,但她生活极其自制、规律,每天都会沿着城市边缘跑步,把自己晒成健康的肤色。
易慎行看着远去的一狼一人,“是狼?”
“白墨不伤人的。”许言拍拍身边的草地,“坐吧。”
易慎行略一犹豫,坐了下来,因为许言赤足,他别过眼看向另外一侧,淡淡地说:“穿上鞋袜。”
许言动了动脚趾,很漂亮秀气的一双脚啊,幸亏这个时代没有裹脚的陋习,但女子的脚是不能被丈夫之外的其他男人看到的。她微微叹气,一边穿鞋袜,一边说:“是因为杀人案吗?”
易慎行的声音有一丝难以压制的急迫,“查了很多人,但没有结果,今天是最后一天。”
刑事勘查依赖科学技术。许言熟识的侦查技术可以对犯罪现场很多蛛丝马迹进行检查,包括血液、毛、脚印等等,但这个时代,除了部分表面痕迹,实在没有太多的现场状况可供侦查,况且许言擅长的是法律,而非侦查。她反复思考着案卷材料,“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如果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你能分辨他们谁是凶手吗?”显然,易慎行已经锁定了几个犯罪嫌疑人,但谁都不承认。
许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她盯着易慎行的眼睛,轻声问:“为什么来找我?”
面对许言澄澈的眼睛,易慎行无法保持一贯的冷漠,“我不知道。”
“易慎行,你很诚实。”许言站起身,拂去身上的草屑,大方地说:“我跟你去,至于能不能找到凶手,只能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