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薇凉站在门口,感受了一下,沒有任何人气。
这里沒有人。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却只听脚下轻微地“吱”地一声,夙薇凉暗道不好,果然就见得屋顶上骤然罩下來一个铁笼,像是山中捕猛兽用的一般,劈头就盖了下來。
脸色一沉,夙薇凉反应也快,迅速往地下一滚,身形刚刚离开,那铁笼就已经落地,如果她再晚上半秒,只怕已经被关了进去。
只是这铁笼子一掉下來,整个就把门给堵住了,夙薇凉双眼微微一眯,杀气迸出。此时从正门走已是不可能,如果沒有猜错,那前院等待她的便是漫天羽箭。只是如今要她再从进來的地方出去,夙薇凉还是有些不甘心。
围着那门转了一圈,现刚才开的门只有一半,而另一半此时正紧闭着。
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夙薇凉使力,一掌哄了下去。既然这里半个人都沒有,干脆把这门毁了。
只是,南厂不可能沒有人,那么此时人都去了哪里?
刚才吃了亏,夙薇凉脚下更加小心,穿过了这个厅以后,便又是一个院子。在院中孤零零地一颗大树,月光惨淡地照射在上面,看上去有些鬼气森森。
夙薇凉缓缓地走上前去,在那一颗树下停住。
这里一个人都沒有,这样走下去,也找不到飘然。难道说青湖是骗她的?这里根本就不是南厂?
但屋顶有暗哨,内里有机关,这座宫殿又甚为诡异,应该不错才是。
想必青湖沒有骗自己,只是她还沒有模到正确的门道。
夙薇凉先是打量了这颗树一眼,接着又围着那墙壁走了一圈。沒有找出端倪后,再次回到了这颗树下。
这院子里一片平坦,无花无草,也无任何装饰,为何偏偏只这一颗树?
再次仔细地看了看,夙薇凉用手月复上去,轻轻模索着。
不模不知道,这树身上尽然还涂着一层墨色的未知物。
想必也是毒药一类了,夙薇凉做了席止君四年药奴,早就已经百毒不侵。倒是不必在意这毒药,但是这树上的机关在哪儿?
夙薇凉仔细地模着,一开始并沒有感觉,但慢慢地,便模出了凹凸不平了。
仔细地感觉到那块树上的凸点,接着便迅速往下一暗。
顿时听到“哄隆隆”地一身响,院子里正中间的土地忽然自动移开了一块。
其实按下去的时候,夙薇凉还在忐忑,恐又按中了什么机关,现下见终于找到了地方,不由得心下一松。
看來这地上的小洞,才是真正的南厂入口了。
夙薇凉站在外面,往里看了一眼,只见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跃身,夙薇凉便跳了下去。她轻功了得,但在这秘穴当中,也完全无法展,那种失重的感觉就如同过游乐园里玩的那种“冲上云霄”,从致高点忽然向下坠去一般。
但这洞口并不是太深,夙薇凉脚下刚触到实地,便忽然一滑,整个人随着斜坡直接滚了下去。
前面的人气越來越近,夙薇凉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气息,身体停住的那一刻,她迅速爬了起來。
眼前出现一丝光亮,而她却是落在了一处狭窄的甬道中。
夙薇凉眼神一冷,通常这种地方都会被安排机关。所以她虽然心下着急,却并沒有立刻就向前走,她必须找到这开关,把那机关先关掉。不然很有可能踏出去一步,就被尖刀一类的东西刺死。
夙薇凉微微蹲,在地上模了起來。沒能模到开关后,她便又往墙壁上探去。前方虽然有亮光,但这里却是黑灯瞎火的,只能两眼一模黑,,凭感觉行事。
她沒有猜错,这里的机关并沒有设置得非常隐秘,毕竟前面的机关已经是够凶险了。只听她手下轻微的“吱呀”声,那面墙壁便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夙薇凉还是不放心,从地下模索起一块石头,向前方扔过去。确认沒有触动任何机关后,她才调整了一下气息,迅速地向前走去。
这甬道不但黑,且周身都给人一种很压抑地的感觉,仿佛是暗夜中的一张血盆大口,将所有进來的生物全部都吞进肚中。
走至尽头,才现里面出奇大。这一眼望去,首先就是一个大厅,四角和顶上,镶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大厅照着亮如白昼。
夙薇凉算计着从刚才落下去到现在距离,惊讶地现这个大厅上面,就是凡福殿。这么说來,每天武百宫在上面上朝,而这下面就在做着信息交易?
夙薇凉冷笑了一声,沒想到这北其帝国竟然把这种组织就设置在凡福殿正下方。夙薇凉蹲,以她的想法,已经到了这里,大概就已经沒什么障碍了,但还是小心为妙。
手中的银丝嗖地飞出,紧紧扣住了顶端的石缝中。夙薇凉一个纵身飞射而上,脚尖在墙面上连着几点。整个人紧贴着那顶端的墙面上,如同壁虎一般趴着。
下方沒有着力点,夙薇凉双手紧紧攀住那石顶的缝隙,接着又将那银丝再次射/出,纵身一荡,飞过了这片空荡的大厅。
一直到现地,才隐隐听见了交谈的声音。
难怪刚才屋顶上的那几个人沒有能及时通报,原來这夙薇凉來得也及时,今日想必是这南厂的什么日子,大家都聚集到了一起。
这个大厅过后,便又是一个甬道,夙薇凉走出去,终于看到了众人的聚集地点。
这里又是一个厅,由于四周全是石壁,泛着阴冷的光,看上去很是冰冷鬼气。石门并沒有紧关,而是半开着,从里面透出來亮光。
轻缓地交谈着的人声。
夙薇凉隐藏住身形,忍不住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以这孩子的天赋,本应该要交给倾色來管教,但她已经失踪多年生死未卜,所以,老黑,就你带在身边吧,好生**别又弄死了。咱们这几年也吸入了不少新鲜血/液,但存活率实在低得可以……”
飘然的嗓音与四年前的差别并不大,夙薇凉从她开口的第一个字就已经听出來了。但她却只能看出那青色长裙的下半身,穿着淡茶色绣花鞋,而此时侧面跪在她脚下的男孩子,夙薇凉也并不陌生。
在狩猎场的时候,她见过他一面。她还救过他一命。
但那时候活下來的,少说也有五个以上,而现在却只剩下了这一个吗?
这个男孩子半垂着头,侧面看上去,他的长睫毛打下來很大一片阴影。年纪大概在七岁上下,天然卷的头。此时脸上完全沒表情,但仔细一看,他只是脸上沒有表情而已,身体是在微微地着抖。
那个被飘然唤作老黑的人上前一步,领命道:“是,厂主,属下领命。”
厂主?
夙薇凉冷笑了一声,轻轻地皱起了秀眉。
司徒珞尘倒对这个贱人保护得够周密,竟然将她提升了厂主!
夙薇凉对飘然本就怀恨在心,在四年前两人多次交峰多次想取她性命都沒能成功。她派人奸/污了点寒,出放火一把烧了惊玄宫,害得她与司徒靖恒到如今这个田地。
这个人今生不除,夙薇凉心中便不能平静。
她紧握住拳头,胸膛微微起伏着。
“谁!”
她这里情绪一激动,那里便立刻查觉出了气息,一声轻呵下,夙薇凉还未來得及做出反应,就见那尖剑贴着石门向自己刺了过來。
事到如今,她就算是想审时度势也沒有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但如今这房里的只怕都是南厂的顶尖高手,她虽然不弱,但敌众我寡,硬碰只是送死。
手下银丝射/出,一把勾住了那小男孩的腰,夙薇凉将那跪在正中央的孩子抢了过來。
然后身形微微一侧,便向左边闪去,刚才过來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那里有一条通道。來的路是一路向下,不可能要原路返回,一定还有其他出路。
夙薇凉速度奇快,才一瞬间的功夫已经如同一阵风一样的刮过了左边的那条通道。
但显然追在身后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越來越近的人声令夙薇凉额前冒出了一丝冷汗。
月复部忽然一痛,夙薇凉脚步顿了一下,脸上不由得苦笑。
这家伙下手倒是狠,夙薇凉低头看着被她抓在手里的孩子,那孩子一双大眼在暗夜里散着一层恐惧的光辉,但脸上却是竭力做出平淡的表情,毫不退缩地看着夙薇凉的眼睛。
“往哪边走?”夙薇凉跑致通道口,现这里一分为二,一条向东,一条向西。
见这男孩子不说话,夙薇凉扯了扯自己脸上蒙着的黑布,露出绝美的容颜,道:“小子,你不记得我了?”
看到这张脸,男孩的眼中立刻一愣,接着便泛起一股光彩,迅速用手一指,,向东。
与夙薇凉的猜想的一样,按照地面上的路形,这条线路是往皇上惊玄宫的方向而去。这地上的暗室控制着全国的信息,只怕是四通八达,将朝廷每个重要人士的房府都通了起來。而惊玄宫的恒王,便是皇上第一要监视的人。
提着孩子迅速跑了过去,只听孩子一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