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薇凉一愣,半晌后才愣愣地反应过來。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辞幼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渠沟。皇上这么说,也是为了你。”
夙薇凉不由得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脑中出现了司徒珞尘的一张脸。
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寿宴上。那天是他的生日,那是夙薇凉见过最年轻最好看的帝王。她从來沒有想过一国君王竟然有着如此无忧的脸,从他脸上看不到了任何烦恼。
再后來便是争峰相对,她刺杀他一次,他也暗杀她一次。而那一次,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主母,你在想什么?”
夙薇凉勒了勒马缰,摇摇头。
辞幼便也不再说话,半晌后跟着夙薇凉再次向前出。
北其皇宫。
楚合悦闭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她努力地感受了一边的气息,有两个宫女,但是都睡着了。皇上不在这里,他身边的那个香浮也不在。
楚合悦睁开眼,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身上盖着被子。这里不是她自己的寝宫,也不可能会在自己的寝宫。这里应该是凡福殿的寝宫,那么司徒珞尘在哪里?
楚合悦在黑夜中睁开眼睛,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她双手在床边模索了一阵,又仔细地聆听了一边的动静,却依然沒现有人。
脚步声手响起使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了有光线从外面进來了,接着便是低低的交谈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香浮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还沒有醒。”
“太医说什么时候才会醒?”
“明日。”
司徒珞尘沉默了一下,林合悦感觉他溱进自己看了一眼。接着香浮也用蜡烛过來照了照。司徒珞尘道:“你在这里守着,朕去南厂看看。”
“南厂?皇上,这几日南厂接了您的命令大部分都在办事。你有何要吩咐的跟奴婢说一声就好。”
司徒珞尘道:“不用,朕要亲自去。”
“那奴婢跟您一起去吧?”
“好。你跟我一起去吧。把熏香点上,别让皇后醒过來了。”
“是。”
接着便是细碎的脚步声和极轻的动作。楚合悦闻到了浓香的味道,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走吧。”
一直等到了脚步声走远。躺在床上楚合悦才睁开了眼睛,迅速坐了起來。由于睡得太久,她感觉到了头有些晕。但还是挣扎着站起來,迅速把那边的熏香灭掉。也來不及穿上外衣,就着着中衣打着赤脚悄无声息地跑了出去。
门前守夜的丫头已经睡了过去,楚合悦跃过她们,迅速向外冲出去。
巡逻的侍卫多久一趟,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
而在不远处的宫闱墙边,身批着一块黑布的女子对身边男人点了点头道:“皇上,她跑了,要去追吗?”
“现在不用,你跟远一点,别让她现在了。”
“是。”
“注意隐蔽。”
“是。”
司徒珞尘看着那抹黑影,不由得扬了扬嘴角。接着便向南厂的方向而去。
这座宫殿终年阴森。司徒珞尘站在门口,月兑了身上披着的黑袍。屋顶上的暗探早就已经认出他他,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悄无身息的打开了。
司徒珞尘孤身一人,闪身走了进去。
机关被关的声音吱吱呀呀地响起來,司徒珞尘脚步飞快,跃过大厅,不一会儿便來到了那颗杩下,接着便入了地下室。这个地方他多年未曾再來,但却并不陌生。
这里的每一个机关暗道,他都走过。也经历过。
有序的脚步声前前后后,却沒有出一丝声音。司徒珞尘一直走到了那议事大厅,推开了门,才顿住脚步。
正围成一团的黑衣人散开,齐齐跪下:“属下参见皇上。”
而在正位上,一袭粉红色轻纱长裙的女子踩着小翠步走了下來,在司徒珞尘面前跪了下來。“飘然参见皇上。”
司徒珞尘摆摆手示意她站起來,接着便环视一圈问道:“如何?奸细可找出來了?”
“回皇上,已经处理了。”
司徒珞尘点点头道:“恒儿,只怕要到了,你可有信心?”
飘然抬起头道:“皇上此话何意?”
“你可与他拜过堂成过亲,他连夙薇凉都能搞定,竟然搞不定你?”司徒珞尘说完,自己也觉得说这话不太符合身份,不由得笑起來。
“皇上,不是恒王搞不定我,是他不爱我。”飘然道,“皇上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司徒珞尘点了点头道:“下面该看你的了,去吧。”
“是,我去准备一下,立刻出。”说着,飘然便向司徒珞尘行了礼,静静地退了出去。司徒珞尘向前一步道:“各位。”
剩下的人一起再次跪了下來,司徒珞尘道:“都准备一下,咱们这次要把不良势力铲除干净。”
“是,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珞尘点点头道:“楚家的老狐狸,也是时候要解决了。丈着是元老,果真无法无天了!”
底下的一众人等全体垂着头,沉默不语。
司徒珞尘摆摆手道:“好了,去吧。”
“是,皇上!”
井然有序的退下了后,房中便只剩下了司徒珞尘一个。他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了一眼这个大厅。忍不住在房中走了一圈。
这个地方对于他來说,一点也不陌生同,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他童年的很多时间都在这里度过。他记得那个时候他的父皇还很年轻,终日一张脸从來沒有给过他好表情。唯一一次看到笑,就是站在这个大厅里面,看着这面墙。
那个时候,司徒珞尘还很少。他不明白,这面光秃秃的墙面有何好看的地方。到现在才明白,父皇笑的并不是这面墙,而是他的心事。他在想着某一件事,心里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这些年來,司徒珞尘很少到这个地方來。这里的记忆太过于可怕。只要踏进这个地方,就能让他不寒而栗。
差不多十年前,这里还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他的兄弟,他的姐妹,他的叔叔以及他的母亲,都死在了这里。为了他现在这个皇位。
司徒珞尘对着这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扬了扬嘴角笑了起來。
一晃,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他早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也不是那个看到一点血就会吓得混身抖的人了。
“靖恒……”司徒珞尘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缩在墙脚的男孩子,向前走了一步。
“你不要过來!”小男孩子猛叫了一声,接着便举起了一把匕首。对着司徒珞尘。
司徒珞尘只好顿住了脚步,再定睛一看,,这才现他怀里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子。两个人紧紧地抱着一团,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司徒珞尘苦笑了一声,这是幻觉……
沒错,是幻觉。由于印象太过于深刻,所以一进來这个地方,便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这样的幻觉。那个时候的司徒靖恒虽然比他要小,但却一直在保护着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靖恒?恒儿?”感觉到了双眼酸,喉咙也像是堵住了,连生都变得困难。司徒珞尘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就算是他知道原因,但要接受起來却是万分的困难。司徒珞尘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围着这间房看了一圈。自言自语道:“父皇,你说得不错。这个国家,只需要一个帝王。只是,你应该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是我吧?”
小时候父皇一直认为他是最不争气的一个,也对他最为严厉。在兄弟们当中,他吃的苦受的欺负最多。因为司徒靖恒帮着他,所以两个人一起受欺负的日子最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那么艰难的日子,司徒珞尘现在竟然还有些怀念起來。那个时候热闹。
“皇上……”飘然准备好了以后,走了出來,轻声唤道,“皇上,您怎么还在?”
司徒珞尘沒有转身,只是道:“你先去吧,不用管朕。”
飘然抿了抿嘴唇,接着便转身跑了出去。
身后机关开启的声音向彻也不耳际。
而在宫内,已经快要接近宫门口的楚合悦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就现在这个样子,她根本不可能出去。
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看到一名宫女从不远处走了过來,楚合悦深吸了一口气,等她走近,便一个用力将她拖过來,一记手刀将人砍晕。
接着便把她拖到隐蔽出,扒下了她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什么人?”半夜三更,一个宫女单独出宫,引起了守卫的盘查。
楚合悦尽平复了呼吸道:“皇后娘娘病重,奴婢奉命去通知楚丞相。”
听到是皇后娘娘病重,守卫也不敢再留,只是还不放心。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道:“可有皇后娘娘令牌?”
“有。”楚合悦拿出自己的令牌,守卫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來,便放了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