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薇凉踢了一脚马肚子,也迅速跟了上去。
由于已经骑了好几天马,就算夙薇凉已经骑过很多次马,却依然磨得大腿破了皮,一阵阵地疼。
好不容易跑了一断路,秦知念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问道:“对方是要追我们吗?怎么半点感觉都沒有?”
“还在后面,大概就是冲着我來的。”席止君凝眉道,“我试探一下。”
说把,便取出长笛,悠扬地吹了起來。
半晌后,他才收手道:“有杀气,受了笛声影响还在向前。这林靖国王真是小气,不就是不肯再共事,何至赶尽杀绝?咱们得赶快去都城。”
夙薇凉听说还要加快脚力,不由得叹了口气。
又行了将近一天,终于在夜半时分赶到了都城丰城。秦知念长松了一口气,却在进城时被人拦下了。
“不能进城吗?”夙薇凉轻声问席止君。
席止君正欲开口,只见守城侍卫忽然展开了一副画相,看了两人的脸一眼,接着便道:“杀,,”
夙薇凉大吃一惊,还未來得及反应,便被席止君一把提起來,瞬间那羽箭简直就是贴着身体飞过。
席止君抽剑如闪电,迅速就身侧的长剑手抽出,手中挽着剑花,來抵挡着射/來的箭。嘴里一边叫着,“我们要见太子爷,快放我们进去。”
守门侍卫冷笑了一声道:“太子爷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席神医,你明知道我国要击杀你,竟然刚入境内?也着实佩服你的好勇气。火箭准备……”
夙薇凉沒有想到这里竟然是早就预备好要躲杀他们的,吓得额头上一层冷汗,紧紧地抱住席止君,不敢说话引起他分心。不一会儿,便感觉到灼热的火箭擦着脸而过。
这种热气,让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小背心。
“王爷若穿上这个,便可日夜高温保暖,再不用受蚀心之痛。”
为什么,为什么为种片断一直要不停地冒出來?
为什么……“
夙薇凉心里一痛,忍不住松了手。席止君一愣,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下一刻,一只羽箭就直刺肩而过。
“师父……”夙薇凉大吃一惊,迅速一把拉下席止君,两人一起往城门内滚。刚到城门口,夙薇凉便倾了身体,手中的匕首迅速刺出,那守城人还未來得及开口,就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來了。
夙薇凉一出手,才惊觉自己把人给杀了。顿时吓了一跳,忙拉了他身边的看似权力更大的侍卫抓在了手里,道:“叫他们停手。”
她的速度太快,那侍卫一时间还未曾反应过來。
“再不停手,脚下这位便是你的下场。”夙薇凉微微眯了眼道,“你若不想横尸此处,叫他们停手。”
那侍卫还算镇定,轻轻地扬了扬手。
整个现场安静下來。
夙薇凉道:“她我们去皇宫。”
侍卫道:“要见太子可不是太容易的事。”
夙薇凉看了一眼席止君,她虽然不知道为何要见太子,但还是选择相信他。
“带我们去。”夙薇凉将那刀封向前了一丝,顿时便有血珠滚滚而落下。
“好,我带你们去。”侍卫咬了咬牙,道:“我只是个守城门护卫,进了皇宫可沒人买我的帐。”
席止君道:“你只道夙薇凉要见太子妃,会有人要见的。”
那侍卫无法,只好被两人挟持着往皇宫而去。夙薇凉的手下沒有松下半分,侍卫半点逃跑的机会都沒有。
好不容易到着了皇宫,夙薇凉也知道挟持这样一个小侍卫作用不大,走至皇宫门口,席止君便吹响了笛声。威胁道:“我们要见太子和太子妃,若不通报,你们全体陪葬。”
宫里的侍卫都久闻席止君的大名,又见他虽然受了伤,但那气势不减半分。忙差了人先去禀报,在皇宫门口与他周旋。
席止君举着长笛放在嘴边。夙薇凉手中挟持着一个侍卫头领,两人快步向皇官内部而去。走至地二道门,便听见一个女子尖声叫道:“都住手。”
夙薇凉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五彩华服衣裙的华贵女子出现在视线里。那女子见到她,先是叫了一声“娘娘”,接着便快速跑了过來。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转变了过來。
“娘娘,你來看我了?”点寒看着夙薇凉,眼中噙着的泪花此时也滑落了下來,哭道:“我收到來信,说娘娘病得严重,如今可大好了?”
夙薇凉仔细地看着她,扬了扬眉头。
“娘娘怎么了?”点寒想了想,将头上的金钗一类都拔下來,再次问道,“娘娘不认识我了?我是点寒啊。”
点寒……
夙薇凉依旧是不说话,这个声音是她熟悉的声音,但模样她却一时记不起來。
席止君解释道:“凉儿之前中的毒,救过來以后,她便忘记了好些事情。当年在北其的事,她是半点都不记得了。”
点寒吃惊地瞪大眼睛。
“不过,她一直能记着你。就算忘记了你的模样,她也记得有你这样一个人。想要來看你,所以我带她來了。”席止君继续道。
点寒咬了咬嘴唇,眼中的泪水泛滥。道:“当初我不肯走,娘娘一定要我走。都不知道走了以后,这一年多來我是如何担心……”
“我不是娘娘了,不要这么叫我。”夙薇凉终于是憋出了一句话來。
点寒一愣,随即弯了弯嘴角,道:“是,小姐。”
“叫薇凉或者凉儿都行的。”她如今既不是北其王妃,也不是什么小姐。听着怪别扭的。
一边说着,三人一边向太子府而去。
点寒住的太子府富丽堂皇,入眼所到之处极尽奢华,夙薇凉不由得感叹道:“你这里好大好漂亮。”
点寒微微地低了头,不太说话。
“我要给师父包扎,他一直在流血。”夙薇凉忽然想起席止君的伤,连忙道。
点寒也早注意到了席止君肩上的伤,点了点头,将他们带入客房。
夙薇凉检查了一下伤势,清洗了伤口止了血后,便帮他包扎起來。席止君自己也是大夫,对这样不足以致命的伤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道:“不用这么心急,死不了的。”
“流血太多伤元气,要补回來多不容易?今天是我不对,忽然发病才使得师父你发挥失常的。”夙薇凉想到席止君被自己连累,不由得垂了头。
席止君模了模她的脸,道:“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些?以后不准你说这种话。”
点寒看着两人你浓我浓,关系似乎很不一般,一双三眼睛惊疑不定。但又不好当面问。待席止君被夙薇凉劝着躺下休息后,两人走出门。她才开口道:“王爷最近如何?”
夙薇凉迷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她嘴里的“王爷”便是指司徒靖恒了。当即笑了笑,道:“你是说司徒靖恒啊?他现在……应该挺好的吧。”
那日她与席止君走后,司徒靖恒看起來很颓废,具体过得怎么样,她又如何能顾得到。
点寒听她这样说,便知两人之间是出了问題。忙问道:“薇凉怎么沒有和王爷在一起,反倒和席神医一起出现呢?”
夙薇凉道:“我不记得他了,也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更加不想再呆在宫中。”
“什么?”听说夙薇凉不记得司徒靖恒反而记得席止君,点寒不由得大吃惊,道,“你竟然不记得王爷?你……”
“我知道,我或许与他有很多故事。有时候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我们俩人以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你们如此执着的认为我必须要跟他在一起。但如今,我却不能丢下我师父不管。”夙薇凉看了一眼天空,这些天的心痛病已经让她充分意识到了,以前的她应该是爱惨了司徒靖恒,就算她的脑子里记不住了,她的心也磨灭不了那种感觉。
那种爱一个人爱到心脏都微微发疼的感觉。
“可是……薇凉,”点寒顿住了脚步,轻声对夙薇凉道,“你都不知道,拥有一个完全爱你,你又完全爱他的人是多么难得。你竟完全不记得你们俩人之间的事了?你为他做的一切都忘记了吗?王爷曾经为了你休掉了所有妾室……你曾经……还怀过他的孩子。”
夙薇凉双眼骤然睁大,孩子……
“呃……”心脏处猛地一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接着便是一波接一波的疼痛传來,使她不得不弓了腰,最后蜷缩在地上。
“薇凉……薇凉……娘娘?”点寒一急,那称谓便自然变成了娘娘。她用力想要将夙薇凉扶起來,但怎么样努力都不行。
“快來人,快将夙姑娘扶到我房间里去。”点寒一叠声叫嚷着,几个宫女匆忙跑过,将夙薇凉架了起來。
“快请太医。”
夙薇凉嘴唇苍白,虚弱地道:“不用叫太医,我自己就是大夫。”
点寒扶夙薇凉躺好,握了她的手,轻声问道:“薇凉,你的病是不是还沒有治好?为何忽然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