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坐在马车里就已经够累的了,可这些人三天三夜都沒有睡觉了。难道要铁打的?
点寒也已经是一脸憔悴,虽然中途睡过一会儿,但在马车上颠簸,哪里睡得好。
沒有得到回答,顾风眠掀开那车帘,对着外头一阵吼:“快停下!我肚子饿了,不能光吃干粮。我要吃热的,热的!快放我下來!”
就听见哒哒的马蹄声近了,一身黑衣的倾颜面色冷峻,道:“再过两日便到了。”
“还要再过两日?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要休息……我……”顾风音还未落,直接被华颜按着头一把推了进來。
小左看不下去了,复又掀开车帘,叫道:“我说,你们到底是做什么?”
倾颜道:“不是要回宫吗?这不是來接你们了?”
这是三天來,她头一头承认是司徒靖恒授命他们來接他的。
可是,这待遇也太差了吧?
点寒分析道:“会不会是王爷怕引起人怀疑,特别命她装出是來追杀我们的?”
顾风眠摇摇头道:“我都进了北其了,还有必要装吗?入戏太深了不成?”
夙薇凉心情差得要死,闭了闭眼,道:“反正现在也逃不掉,看样子她也不会杀我们?放弃喝热汤的梦,眯上眼睛睡一觉吧。还有两天到皇宫,到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现在问她,也不会全告诉你。”
小左也有些沮丧,道:“我那天用轻功追你们,耗损了不少内力,还沒有恢复了。不然……她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得了吧?”顾风眠翻了个白眼,道:“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
几句话下來,四人心情都不好了。集体闭了眼睛睡觉。
夙薇凉下一次醒來,是被一块饼砸醒的。
“该吃东西了。”倾颜冷着脸道。
点寒,小左,顾风眠三人脸上一人被砸了一块。夙薇凉对这种对待狗一样的态激得气愤不已,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把我们当动物吗?是司徒靖恒命令你这样做的?她叫你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们吗?”
倾颜冷笑了一声,应道:“沒错,就是他吩咐过的。只要把你,活着带回來就行了。”
夙薇凉你听了,一口气憋在心里,险些一口热血喷了出來。点寒道:“不可能的,王爷不可能这样对薇凉的。回去以后,把你如此行径跟王爷一说,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倾颜根本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反而是更讽刺了。
点寒眯了眯眼,从那帘窗里向外望去,问道:“你是南厂的人,是不是飘然厂主要你们这样做的?她嫉妒我们薇凉,所以叫你这样对待我们了?”
倾颜道:“飘然厂主?她根本就沒有参与。”
说罢,便盖上了那车帘,那马蹄声也去得远了。
夙薇凉气闷地磨了磨牙,看着手中的大饼。她不是沒有吃过苦,曾经也好几天都吃过干粮,跟随席止君打丈的时候,比这时候要坚欺苦百倍。也沒见她像现在这般烦躁过。
司徒靖恒竟然这样对她?
不亲自來接也就算了,找个杀手來接自己?而且还跟软禁一样?
夙薇凉真心有些怒了。
虽然自己当初是说了些伤人的话,但他难道就那么记恨吗?明知道自己失去了记忆……
“薇凉,先别管了。等咱们回去,看王爷怎么说?”点寒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饼咬了一口。
“哎,毒死总比饿死好。”小左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咬了一口。
夙薇凉确实很饿了,饿一两天也不会饿死,何必绝食?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还是忍耐着吃下去吧。
这样一样,夙薇凉只好拿起那硬梆梆的大饼出來咬了一口。
当天晚了,只怕是这些铁人也坚持不住了,竟然停在了郊外歇息。
如今已经到了北其境内走了一天,并且确实是往都城的方向去了。夙薇凉也沒有逃跑的劲,再说,为何要跑?他们原本就是要回宫的。
好好的歇了一夜,马儿也必须要吃草和休息了。
夙薇凉等人走出了马车,自己在旁边点了一堆篝火,围着那篝火躺下。
她的脑中依然是空空荡荡的。
虽然知道点寒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明白自己的身体对司徒靖恒的记忆。可是,那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來。
若要用力想,便会有一种撕心的痛感。
今天晚上月亮很圆,应该是已经到了四月半了。十五的月亮十门圆,今天是不是圆月之夜了?
那么,在兴化县,是不是又要出人命案了?
这样沒有头绪的想了一通,看着那满天的繁星和一轮明月,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晚风徐徐,已经不似冬季那么寒冷,但依然觉得微寒。
点寒与她头对头躺着,问道:“薇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嗯,”夙薇凉点了点头,道,“难道是司徒靖恒故意气我?折磨我?他心里有气了?”
“王爷现在不是那般孩子气了。”
夙薇凉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这事情很蹊跷。但是……沒办法,咱们要去了才能知道。只一天就要到了,再忍忍罢。”
小左在对面叹了口气,翻身站起來道:“人有三急,我去撒/尿。”
夙薇凉与点寒同时翻了个白眼,缓缓睡了过去。
第二日,这支队伍又行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倾颜道:“明日清晨就要到了,你们睡吧。”
夙薇凉别过了脸,根本沒有理她。
“冒牌王妃……”倾颜见不理,不由得弯了弯嘴角,道,“好好睡一觉吧,你就要见到王爷了。”
“什么冒牌王妃,你……”点寒咬牙切齿地道,“什么东西!”
夙薇凉见她气愤,自己反而沒觉得什么了。这几天都等下來了,也不差这一个晚上。夙薇凉叹了口气,躺在了点寒的腿上,说实在的,她如今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一觉醒來,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什么时候睡着的,夙薇凉也不清楚。只是马车一停,她便醒了。
接着便是粗鲁地拍马车门的声音,一个大汉大叫了两声:“下來,下來!”
夙薇凉起身,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的双眼。从马车上爬了下來。
这里,是皇宫的正门口了。
真是如同闹剧一般,这都來來去去多少回了,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吗?
她这一世,难道真的与皇宫有着不解之缘,想一想还真是孽缘。
下了马车,秦知念几人便被直接押进了宫。
沒错,就是押。
一人身边守了两人大汉,快步地往惊玄宫的方向而去。
刚到门口,他们便被分开了。点寒与小左还有顾风眠被带进去,像是去了正房。而秦知念则被押去了刑房。
“你们要带薇凉去哪里?”点寒大吃一惊。
倾颜微微笑了一下道:“夙薇凉?你们认错了人。”
说着,便挥了挥手,将夙薇凉带了下去。
夙薇凉一头雾水,被人架着送去了刑房,接着被重重一推,直接摔倒在地。只听“碰”地一声,那门便关上了。接着便上落锁的声音。
“喂!为什么要关我?”夙薇凉从地上爬起來,用力地拍了拍门,却滑半点回应。
夙薇凉焦躁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司徒靖恒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点寒这一点,则是被直接带去了正房。她走进门,便见司徒靖恒半束着秀,坐在桌房喝茶,身后站着两个俊秀的小宫女。点寒先行了礼,才道:“王爷,怎么把娘娘带走了?”
司徒靖恒抬起眼來,轻笑了着看了一眼点寒,道:“林靖太子妃,无需多礼,坐吧。”
点寒脸上一僵,应道:“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是吗?”司徒靖恒浅啜了一口茶,接着慢慢地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
小左走进门來,恭敬地行了礼,道:“属下参见王爷。”
顾风眠是最后一个到的。
“司徒靖恒,你把薇凉姐姐带去哪里了?”他一进门就皱了眉头大声问道。
司徒靖恒抬起眼,朝正前方挑了挑眉。
点寒小左与顾风眠同时向后转去,只见穿着一身桃红色对襟长裙的女子站在她们背后。脸上蒙着一方白色纱巾,眉尖小小一点朱砂。
点寒大吃一惊道:“薇凉?”
就连顾风眠与小左也不由得瞪大了眼,这才这么一会儿时间,难道带她去梳妆打扮了?
“你怎么这么快?”顾风眠不由得吃惊。
但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夙薇凉就算是速度再快,也不会忽然之间來这样的打扮。
眼前的夙薇凉轻轻地将脸上的纱巾摘掉,虽然还有浅浅的一些伤口沒有好。但那样貌却是实实在在的夙薇凉。
这到底是……
“点寒……”夙薇凉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一眼夙点寒,道,“多日不见,你怎么回來了?子徐对你不好吗?”
点寒瞬间目瞪口呆……
谁來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夙薇凉看着点寒笑了笑,又见到了顾风眠,忙走上前去,拍了拍头道:“顾风眠……”
顾风眠也目瞪口呆。
夙薇凉的目光落在了小左身上,问道:“你是谁?是点寒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