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层层叠叠的云鸾,暮色的光芒笼罩了小镇的上空。
一条平静的河流,将小镇与森林划成了截然不同的2个世界。
傍晚,静谧的森林深处传来一种幽森恐怖的感觉,而渔歌暮晚的小镇缓缓的升起人烟的踪迹。
炊烟袅袅升起,却不会有人在等自己。祁羽林对着这副温暖的晚歌不禁有些发自内心的感慨。
在夕阳的余晖下,银夜绝美的小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光芒,胭脂色的余韵在柔滑的小脸上慢慢的扩散开来,一直蔓延到全身,连黑色的精致洋装也仿佛染上了些许暖意,散发出温暖而又柔和的气息,在平地上勾勒出苗条而又诱惑的倒影。
而暮色映照下,琦琦的圆女敕可人的小脸上洋溢起更灿烂的笑容,因为前面就有着自己最近亲的人了,今天琦琦很乖,摘了很多苹果,爷爷肯定会高兴的模着自己的头,夸自己是个好孩子的,虽然爷爷一再叮嘱自己不许到森林深处去,说那里有大怪兽,会把琦琦一口吞进肚子里去,但是琦琦这么小,大怪兽一定不会发现琦琦的,所以没事的。
“那里就是琦琦家,”琦琦指着不远处的一间离森林最近的小平房,高兴的说道,“大哥哥,大姐姐,快点来啊。”
压抑不住心里的兴奋,琦琦踩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跑了起来,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一道欢快的笑声。
祁羽林对着身边的银夜,再一次叮嘱,“千万不要杀人,要么别说话,要么说话之前先保证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可以杀他,知道吗,人跟野兽不一样。”最好的可能当然希望银夜就别说话了,因为对方估计没几句就冒犯到她,银夜的“冒犯”标准估计连她自己都模不准,还有个“她想杀的人”标准就更模糊了,虽然银夜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种无视态度,但是一旦有人跟她搭话,银夜要是接话,那人小命就已经系在刀尖上,离死不远了,所以祁羽林一再叮嘱,要么就别说话,要么就先保证好不杀人。在银夜眼里,宰掉一个人跟煮了一只鱼真心没多大区别。
银夜对此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沉思,好像根本没听到祁羽林的话。
不过以祁羽林的洞察力自然看到了,那小小的鼻子刚刚有不耐烦的耸动了一下,
算了,有听进去就好。
祁羽林只是想着打听下关于3年内的事的,不过……看来没这么简单呢。
在一间独立的小平房前面,几个手拿铁棍的青年人正围着一个老人,老人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痛苦的申吟,而在老人前面趴着一个10来岁的小男孩,背后还透着几个鞋印,显然被人踩过。
周皮尽量让自己狰狞的脸上显露些笑容,一脸诚恳道,“大爷,你看看何必呢,你年纪也不小了,何必受这些苦呢,交点钱不就完事了吗,兄弟们念你年纪大了,都让你拖了3个月了,你看你,还不肯交钱,你不能让护民帮兄弟们白给你干活不是,天下就没有这个理。”
护民帮,暮林镇民间成立的类似自卫队的组织,一开始是为了保护人们而成立的组织,由这里的居民出保护费,让他们日夜巡逻,守护小镇的治安,因为刚开始生活条件并不好,每到夜晚还总会有些野兽在此地出没,让人们的普通生活遭到了大大的破坏,或是吃了家禽,或是推到了土墙之类的麻烦比比皆是,而自从护民帮的成立,人们生活确实是安全多了,就算邻里发生纠纷,护民帮也要出面帮忙调解,他们拥有了执法权。
但是从某道白光在不远处的高山上降临开始,这里附近的野兽统统不见了,不仅野兽不靠近此地,连原魔族也不会来,太平的世界降临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护民帮变样了,他们没有事情做了,从一开始的一心保卫家园为家乡倾洒热血的青年,渐渐的变成了一群游手好闲欺乡霸邻的恶徒,只要尝过了权力的毒药,就开始变质了,所要交的保护费也越来越高,而他们要做的事几乎没有,邻里相处久了,几乎没什么纠纷需要调解,而附近也早已没有什么猛兽了。
越是堕落,越是沉沦,护民帮变着法的提高各种保护费用,但是小镇上的人也没办法,他们本来就是自己出资成立的,唯一一个保护自己的暴力组织,大家都想想交点钱也就算了,不然……
而琦琦的爸爸本来也是护民帮的,但是在第一年一场保卫家园的战斗中丧生了,本来是免了琦琦家的保护费的,偏偏在今年,突然又要求他们交保护费了,琦琦家只有她跟爷爷2个人,生活本就不宽裕,靠着琦琦父亲留下的财产以及爷爷每天出去捕鱼才能勉强支撑,这一交保护费生活自然捉襟见肘,琦爷爷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最后终于病倒了。
自然有了今天的局面。
周皮继续道,“琦爷爷,你看看兄弟伙也就出来混口饭吃,你也别为难大伙不是,出来总讲个理字,你看你都拖3个月了,兄弟伙看你人老,够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倚老卖老。”说到最后,周皮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些狠厉劲。
琦爷爷艰难的吐着气,“琦琦……爸战死了,我们家是烈士家,本来就不用交保护费。”
“那是从前,”周皮一副嬉皮笑脸道,“时代在变,人也在变,你虽然老了也得跟着时代走不是,都免了你们家2年单了,怎么着……想吃一辈子白食啊,你问问辛苦工作的大伙同意不。”脸虽笑着,说出的话却不含糊,还透着强烈的胁迫。
旁边的几个兄弟立即出声道,“想让我们白干活吗”,“别tm给你脸不要脸”,“别耽误兄弟们时间啊,老头”这样的叫嚣声此起彼伏。
“真的……实在是没钱了,”琦爷爷一脸悲痛的捂着胸口,他现在的身体很差,病的很重,也没钱看病了,几乎走几步路都要摔倒,更别提出去捕鱼卖钱了,“真的对不起,我这身体,实在干不动了,我早说了啊,我们不要保护了,要有野兽什么的就让我被吃了吧,真的不要保护了。”
琦爷爷早就想放弃这所谓的“保护”了,从那道白光之后,这里几乎没有野外的动物了,人们也安居乐业了,只是还被强逼着上交保护费。
“哈,老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周皮一脚就把琦爷爷踹翻了,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哈哈笑道,“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得来硬的是吧,你说不要保护就不要保护了,兄弟们答应吗,你问问兄弟们答应吗,今儿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不交,就拆了你的房子,能搬的都搬走,哈哈哈……识相点”
“不许动琦爷爷,”旁边的小男孩小武挣扎着爬起身,带着劲气的一拳正正经经的就朝着周皮的肚子打去,看那马步的架势,出拳的方式,以及夹带的拳风,显然是受过刻苦的训练的,俨然一副小高手的派头。
周皮也是练过几年功夫的,手掌化作鹰爪,就照着那小拳头抓去,这要被打中,绝对能把那透着点肌肉的小手给打月兑臼了,小武拳风一止,化出一个虚招,左拳乘势直攻对方下巴,下巴也是人的一处要害。
周皮骂了句“小畜生”,脑袋一偏,顺着那小手就要给抓过来,哪只这又是个虚招,小武身体很是敏捷,拳劲再收,身体一沉,一收一放,使了一个180度的扫腿,这才是他的目的,要扫开踩着琦爷爷的周皮的腿,小小年纪倒也有些心思,周皮嘿嘿一笑,仿佛早料到如此,飞起一腿,正中小武的肚子,直将她踢飞了10来米远,这一腿极重,哪是他个小男孩能承受的,申吟着捂着肚子,再也爬不起来了。
看到小武的样子,周围的人又是哈哈大笑,笑的愚蠢,笑他的自不量力。
“我们周大可是练家子,在他面前显摆,你还早了10年呢,哈哈。”有人嘲笑着。
周皮踩着琦爷爷的肚子狠狠的又来回碾了碾,“老爷子,别说我不帮你,你也看到了,其他人都交了,就你们没交,其他人肯吗,对他们来说公平吗,我也是为你好,你就老实点交钱算了吧。”
“咳咳,咳咳……”琦爷爷痛苦的话都说不上来,“真的……真的没……钱了,我……不用……保护了……还不成吗。”
周皮嘿嘿笑着,“我们又不是拆迁办,不好拆你房子啊,但你要这么不配合,嘿嘿……”
“不,不要伤害爷爷”,不远处,一个稚女敕的嗓音清晰的喊道,琦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