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双摇头叹息,心想:以这样的实力,强攻望海城是完全不现实的!
他思索了一会儿,便毅然说道:“我要进宫去,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盗取那巨碑!”
艾哈迈德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而黛安娜眼中却闪过异样的光芒,似乎她早料到魏无双会这么做,甚至还相信他真能做到。
接下来,三人商量了一下行动的细节。第二天下午,魏无双就坐上一艘小船,回到了岸上.
鲁国王宫。陆靖与同伴们打败了黥国高手,使得文武百官承认自己是“鲁襄王”,并告诉贾乱真等人:鲁国将继续与黥国和好。
陆靖转过头,面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文武百官,高声问道:““殿前尉”鲁威何在?”鲁襄王生前曾经告诉过他这个假“花龙阳”:鲁威出身于大贵族家庭,是王室的宗亲,向来与田岗无涉,因此可以信任。
“殿前尉”并非是个很高的官职,所以鲁威站得很靠后,被诸多官员挡住了,以至于陆靖没能直接看到他。听到“国君”传召,穿着军装的鲁威急忙闪身而出,跑到“国君”面前,躬身施礼。
陆靖厉声对鲁威道:“你立即派人,将弑君逆贼田岗抓起来!”
鲁威大声应答,然后对着四周守卫的部下士兵们一挥手道:“跟我来!”随即便率先大步走向田岗。
陆靖眼睛紧盯着贾乱真,心中担忧对方会不会阻拦自己对田岗的逮捕。令陆靖大为喜悦的是:当钟归,龚寒和厉睿望向贾乱真,征求他的意见时,贾乱真朝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向后退了几步,意思是:“我们别管这事情了!”
田岗见黥国人放弃了自己,立刻吓得彻底失态了。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些文武百官跑去,同时颤声喊道:“郑嵘,曾豁,罗门楷……你们快救我!”这三人都是田岗的亲信,郑嵘是“护京军”指挥使,曾豁是“护**”的指挥使,这两支部队现在分别驻防在曲阜城内外,而罗门楷则是吏部尚书,专管各级官员的任免,三者皆为极重要的职务。
一道银光犹如电闪一般飞来,从左至右将田岗的两个脚腕射了个对穿,然后又射入白石地面半尺深,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这一箭无论是时机,准确性,还有力道都恰到好处。田岗的双脚立刻被固定住了,但上身仍在前冲,所以立刻象块门板一般直挺挺地向前倒下,顿时摔断了几颗门牙,砸平了鼻子和颧骨。
鲁威快步上前,一把揪住躺在地上的田岗,将其双手扭至背后,并与随后赶至的几个士兵一起把他拖起来,按住肩膀和后背,使其跪在地上。众人看到田岗满面血污鼻涕和口水,心情各自不同:有人觉得是老天终于开眼了,有人非常慌张……但没有人同情或不平。
陆靖又大声喝道:“郑嵘,曾豁,罗门楷,你们三个站到这边来!”虽然陆靖并不认识这三人,但之前真正的鲁襄王在世时就告诉过他:这三人是田岗的铁杆亲信,被田岗提拔身居要职。
并没有人立刻走出来,于是一些官员故意转头,看向那三个人。陆靖冷笑一声,对鲁威喝道:“把那三人抓出来!”
“遵命!”鲁威应答之后,随即一挥手,带着十几个士兵,快步走向那些站立着的文武百官。官员们纷纷让路,鲁威等人径直走到一个身穿武将服饰,神情紧张的人面前。三个士兵将那武将双臂反扭,推了出来,那人表情十分沮丧,丝毫不敢反抗。然后鲁威等人又先后将另一武将和一个高级文官反背着双手,押到了“国君”面前。
陆靖心中犹豫:到底是立即处死田岗,以免后患呢?还是等审清了其罪行之后再定罪?他思考了一会儿,想到田岗担任相国十几年,在朝在野都可谓根基深厚,而且与黥国极为亲近,只要此人一日不死,其追随者可能随时发动叛乱……
“对!立刻杀了他!”想到这里,陆靖唤出如意金矛,正要一枪戳过去,但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收住了手,对鲁威道:“你赶紧带人去尚膳监,把那边的人都带来,特别是那个洪管事!”鲁威领命带兵而去。
陆靖看了看跪着的田岗和被押着站立的郑嵘,曾豁,罗门楷三人,心想:这“护京军”和“护**”很是重要,可不能没有长官。于是叫道:“大将军鲁炼在哪儿?”
站在百官前排的一位中等身材,方面黑须的高级武官立刻跨前一步,高声答道:“臣鲁炼在此!”
陆靖心中一惊:“这人站得离我如此之近,我居然还问他“在哪儿?”,这个明显破绽可别被人看破了才好!”他悄悄环顾四周,见所有人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思忖道:看来一件当务之急的事情是要尽快认得那些高级官员的面孔,否则可就不是闹笑话那么简单了,如果很多人都看出自己这个“国君”是假的,弄不好非但自己和同伴会有性命之忧,甚至国家将陷入内乱。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亲眼见过鲁襄王的遗体,心中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国君”真假也是存有疑问,但谁也不敢出言挑破,因此尽管陆靖露出这么个“不认识大将军鲁炼”的破绽,但所有人仍全都装作不知。
陆靖定了定神之后,说道:“鲁炼,你过来说话。”鲁炼急忙快步走到“国君”面前站定,神色极为恭谨。
陆靖轻声问道:“寡人现在就要将郑嵘和曾豁两人逮捕下狱,以你之见,由谁担任“护京军”和“护**”的指挥使为好?”他之前假冒“花龙阳”时,就曾听鲁襄王说过:鲁炼也是大贵族出身,虽然能力平庸,但对国君却是一向忠心耿耿,而且与相国田岗长期不和,所以才将如此重要的人事任免之事相询。
鲁炼略一思忖,便道:“臣认为,郑嵘和曾豁担任“护京军”和“护**”的指挥使已经有多年,两军中的将领早已被换成二人的亲信,这些人自然也都可看做是田岗的亲信,所以一概不可重用!”
陆靖点头道:“鲁卿言之有理,继续说。”
鲁炼继续说道:“现在如要新选指挥使,自然是以忠君为第一考量,能力强弱尚在其次……”
陆靖点头,心想:我当然不指望现在的鲁军能去打黥军,所以只要忠诚于我就够了,能力差些倒也无所谓。
鲁炼见国君赞同自己的看法,便大着胆子推荐道:“臣的副手,抚国将军吴恪,还有“平南军”副指挥使,定国将军薛秉,此二人一向忠君体国,熟知军事,可担当这“护京军”和“护**”的指挥使大任!”
陆靖自然而然地想要询问此二人的情况,正要月兑口而出,却猛然想到:抚国将军和定国将军都是很高的职位,也许真实的鲁襄王很了解此二人,如果现在自己询问二人情况,岂不是又露一破绽?于是他只得将到了口边的话硬生生吞回。
他改口问道:“这两人现在都在京城吗?”
“嗯…这…二人现在都站在这里。”鲁炼将脸凑近陆靖,轻声回答道。
陆靖脸上一红,说道:“好吧,就依卿之见,由抚国将军吴恪担任“护京军”指挥使,定国将军薛秉担任“护**”指挥使。”鲁炼没有说话,但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欣喜的神情。
陆靖看着站在远处的书记官道:“书记官上前来。”因为他曾见过这书记官,而且书记官的服饰很特别,一望便知,所以才没有认错人。
书记官一路小跑到陆靖面前,躬身施礼。
陆靖大声道:“寡人下旨:撤去田岗,郑嵘,曾豁,罗门楷四人的所有职务,由抚国将军吴恪担任“护京军”指挥使,定国将军薛秉担任“护**”指挥使,即刻生效!你记下来,通告朝野!”他之所以说得非常响,自然是为了要让全部文武官员都听到这一系列任免。
书记官连声应允,但呆着不动,却抖抖索索地摊开手掌,以示自己两手空空。陆靖略一迟疑,便明白了书记官呆着不动的原因,说道:“你赶紧去上书房,将寡人旨意写成诏书,通告朝野和全军!”书记官立刻应允,后退十几步后,一路小跑着朝上书房方向而去。
一阵嘈杂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两百多名宫中卫士押解着差不多相同数量的尚膳监厨师,太监和宫女,正朝这边走来。陆靖的目光在那尚膳监人群中搜索,很快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差点成为陆靖的上司,并在“花龙阳”追查国君死因的审讯中显得十分桀骜不驯,有恃无恐的洪管事。
洪管事走在人群的中间,视线被前方的人挡住了。他与尚膳监的其他人一样,早就知道今天在这里举行新国君田岗的登基大典,但却并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刚才忽然来了众多士兵将尚膳监包围之后,洪管事只感到事情很蹊跷,但实在想不到,或者说不愿意想到事情已经发生了巨变。
快走到广场中心时,洪管事忽然看到了站在百多步外,穿着国君服饰的“鲁襄王”。他立刻再也无法故作镇静,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停下了脚步,却被身后的一个太监不小心撞了个趔趄,差点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