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虎步天下 第九章 武者

作者 : 涪江遥

“大哥!”

孙翊去找孙策的时候,孙策正在花园里练箭,只见他一袭白袍,轻舒猿臂,手中弯弓如满月,斜飞的剑眉下,一双英目凝神瞄向远处树上挂着的箭靶,只听“嗖”的一声,弓弦响处,一支羽箭化作一道白光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红星。

“大哥神箭!”孙翊一面喝彩,一面从旁边的箭囊里取出一支箭,递到孙策手中,笑嘻嘻的望着他。

孙策笑着摇了摇头,接过箭来搭在弦上,再次瞄向箭靶。

“怎么又来找我啦?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父亲回来要考我的武艺的,过关了才能带我出征。我啊,现在必须每日苦练,实在没工夫带你出去玩啊。”

又是“嗖”的一声,羽箭再中靶心,洁白的尾翎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下次吧……”孙策笑笑,拍了拍孙翊的头,“等我通过了父亲的检验,到时候再带你出去玩,好吗?”

“我这次可不是来求大哥带我出去玩的。”

“哦?”孙策一怔,刚刚拉满弦的手又松了下来,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孙翊,“那你想要干嘛?”。

“我想要大哥你教我练武。”孙翊攒了攒拳头,收起了笑容,目光坚定地望着他。

孙翊知道,父亲明令禁止自己和二哥习武,所以要大哥答应这个请求恐怕不是一般的困难,不过这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软磨硬泡,一定要达到目的,否则决不罢休!

“练武啊……”孙策斜飞的剑眉凝成了一团,上下打量着孙翊,“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练武吗?”

孙翊本以为孙策会直截了当的拒绝,没想到却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心中不禁一抖:告诉他自己想要练武是为了改变历史、保护父亲?自然不可能那么说!为了家国天下、黎民苍生?好像太假了点。为了强身健体?那样似乎又有点太没有出息了……

我是为了什么练武呢?

为了变强?为了改变历史?为了拯救父亲和兄长?

孙翊的脑海中一阵混乱,忽然猛地浮现出前世一部经典动漫里的台词来,一时竟月兑口而出。

“因为我想要保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孙策忽然一怔“这就是你想要练武的原因?”

“不错!对我来说,真正重要的人,不管痛苦也好,悲伤也好,就算是赌上性命,也要用双手来保护到底!”孙翊字字铿锵的答道,对他来说,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绝对不仅仅是背台词而已,当初看动漫时单纯的热血和感动,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种感同身受的精神和信念。

孙策的眼中微微有光芒闪动,剑眉微微上扬,静静地看着弟弟,许久,忽然咧嘴笑了。

“行!从明天起,大哥教你练武!”

孙策明静如水的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灿烂,这个定格在记忆中的画面,直到多年以后依然还会在孙翊的梦中重演。

当天晚上,孙翊几乎一夜未眠,一方面是因为兴奋,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脑子里一片疑惑。

一直以为大哥在听了自己的回答以后,下一步会问对自己来说什么是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没想到却是直接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实在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

究竟是什么让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呢?难道他竟然连父亲的责罚都不怕?难道他对自己所说的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一点都不好奇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大哥答应了,便是一件好事,至于原因,有机会再问他也不迟吧

第二天一大早,孙翊便来到了后院,结果刚进院门便听到“刷刷”的舞枪声,却是孙策早已经在院内晨练了。

“怎么迷迷糊糊的?昨晚没睡好?”孙策收了枪式,却见孙翊睡眼惺忪的样子,还带着黑眼圈,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这样子我可怎么教你啊?”

孙翊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瞟了瞟孙策。

“昨晚有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所以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没睡着。”

“哼,是在想我昨天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爽快吧?”

“咦?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孙策又咧开嘴笑了,一脸得意又略带神秘的对孙权招了招手,拉他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这个啊,说来话长……其实当年父亲教我武艺的时候,也问过昨日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当时我回答得比你还干脆,说练武是想打赢一直欺负我的堂兄孙贲,结果被父亲臭骂了一顿……”

“哈哈,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父亲便语重心长的告诉我,我们之所以练武,并不是为了逞匹夫之勇……”孙策微笑着拍了拍孙翊的肩膀,眼中的光芒一闪一闪,“而是为了保护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人。”

原来如此!孙翊忽然一阵释然,没想到那句话居然是父亲的原创,怪不得当大哥听到自己那样说的时候会忽然一怔了,其中居然有这样的一个天大的巧合!

“那大哥你就不好奇我所说的重要的人是指谁吗?”

“当时我也问过父亲啊,重要的人,指的是谁呢?不过父亲说,那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的心里有了那样的人,有了想要保护他的信念时,你就会变得很坚强,那个时候你便已经具备了做一名优秀的武者的资格。”孙策这样说着,忽然莞尔一笑,对孙翊道,“虽然我没问你,不过想也知道,你才多大啊,对你来说重要的人,除了家人,还能有谁呢?”

除了家人,还能有谁呢?

孙翊的心忽然一阵剧烈的撕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衣若雪的影子来,在那个世界里,她曾经是他唯一的牵绊,可到最后,自己却还是没能够保护好她。

也不知道上苍到底是仁慈还是残酷,在这个世界,却忽然一下子给了自己那么多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拼尽全力去保护,很快,这些东西便会和她一样,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发生么呆呢?”孙策拍了拍他的头,一下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哦哦,没啥!”孙翊头摇得像拨浪鼓,笑嘻嘻的看着孙策,眨了眨眼道:“不过,大哥啊,父亲之前可是不许我和二哥习武的,现在你教我习武,不怕父亲罚你么?”

“怕什么?”孙策扬了扬眉,半开玩笑半认真似的道,“父亲不是亲口说过吗?当你有了想要保护的重要的人时,便有了成为优秀武者的资格,我不教你,那岂不是埋没了一颗好苗子?”

说着,他忽然顿了顿,敛起了玩笑的表情,接着说道:“父亲从年轻时起,便见惯了征战杀伐,见惯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见得多了,也见得厌了,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接触到这些残酷的东西,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为他认为自己有能力保护我们在乱世之中好好活下去。

“不过,只要是人,不管他有多厉害,都终有老去的一天,将来父亲老了,又能再有谁来保护我们呢?所以说,在乱世,想要活下去,必须靠自己!想要保护重要的人,也必须要靠自己!这就是我当初求父亲教我习武的原因,也是如今我决定教你习武的原因。”

说完,孙策脸上严肃的表情忽然又消失不见,嘿嘿一笑道:“至于父亲会不会罚我,这个暂时就不去想他了,顶多就是一顿鞭子嘛,反正以前也没少挨!”

孙翊愣愣的望着自己这位笑呵呵的兄长,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这几年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他一般:以前一直都觉得他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可如今一听他认真说的这一席话,忽然一下子觉得他轻松的外表下似乎还藏着着不为人知的一面,简直像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这样想着,孙翊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本来嘛,想想也应该知道,在三国历史上,这个能够在几乎白手起家的情况下打下江东六郡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像小说和电影中那样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汉末群雄,但凡能够雄霸一方者,又有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自己虽然对历史有所了解,但对于历史上的人,了解得却还远远不够,至少对自己这位大哥,是大大的低估了。

除了武艺,自己也许还能从他身上学到更有用的东西。

“我们孙家的祖传枪法名唤霸王枪,相传是当年楚霸王项羽所创,枪法雄浑强劲,纵横恣肆,大开大阖,讲究的是以攻为守,除了招式,最重的便是力道和气势!”

孙策将手中的长枪抖了个枪花,顺手扔给孙翊,孙翊慌忙伸手一接,只觉双臂一沉,摇摇晃晃几乎跌坐到地上,好容易才稳住身体。

孙策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拍了拍孙翊的肩道:“你现在还小,力道和气势方面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做到,我先教你枪法,你勤加练习,等以后再大点,对枪法也熟络了,自己慢慢就能领会这两点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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