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GL 踢被子

作者 : 允

我又梦见周婶了。

上回不及见面,这回总算见了周婶的真面目:瓷白晶莹的肌肤、明媚温柔的大眼、细长斜飞的眉毛、高挺纤细的鼻子、薄长含笑的双唇——这模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总是想不起来,捧起我的脸,细细抚模膝盖上的红肿之处,我告诉她早就不疼了,她却还是心疼地用手帕擦拭上药,因为水滴到衣襟里,又帮我解开衣襟,以手抚去水珠。

周公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一个美貌温柔的妻子。我也何其有幸,梦中亦得这样亲切面善的可人儿照顾。

我伸手想要作揖相谢,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谁知她竟反过来握住我的手,用我的手去碰她的脸。我不明所以,只跟着她将手向前向下,缓缓探出,自脸颊滑下脖颈,自脖颈滑下胸襟,她的胸前不知为何凸起,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是包子的味道,我吸吸鼻子,吞吞口水,伸手去握那处包子,周婶羞红了脸,伸手摘下包子,递到我的口中,我正要接过的时候,猛然想起,这不是邀月的包子吗?然后再看周婶的时候,就想起来她为什么那么面善了——明明就是邀月的脸!

我一下子惊醒,只觉全身汗津津的难受的很,想起梦中的场景,脸上整个都烧红了。

更糟的是,我发现邀月不知为何在我的被窝里,我的腿紧紧贴着她的,她背对着我,应该还在熟睡。

我热得厉害,把身子悄悄向外挪一点,这才发现被子的大半都在我身上,邀月只盖着腰月复上少少一块,双手双肩全部都露在外面。

她的薄纱睡衣已经塌下来一半,露出一大半的左肩来,我一眼瞧见肩膀上多出许多针扎的痕迹,看来她前段时间又想起江枫了,不由得心疼,把被子给她挪过去一点,盖住她的肩膀,举动间生怕惊醒了这百丈之内听得见飞花摘叶的千里耳,好在她睡得很熟,一点也没被我吵到。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寻到更衣之处,小心解决,又踮起脚尖走回去,邀月不知何时翻了个身,仰面躺着,被子又落下来,斜塌在她胸前。

我只好再给她盖上,拿被子的时候看见她宽松的肚兜下面的风情,突然想起梦中的包子,顿时生出几分尴尬,赶紧拿被子把她罩住,轻轻跃入床上,钻到自己的被子里躺好,正要睡着之时,突然感觉身上一重,睁眼一看,邀月把被子踹了,压在我身上。

这……

我起来给她盖上,这回上下仔细地全部裹好压住了,才满意地躺回去,谁知没过多久,邀月又把被子踹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大小姐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毛病呢!

我认命地起来,盖被子,盯着她看了足有十分钟,期间她一动也没动过。

于是我躺好,准备睡觉。

结果这回被子都被踹下床了!

…%¥&*))&*…

这场面重复了好多次,邀月的被子踹了盖盖了踹,好好一床红绫羽纱被,上面绣的凤凰都已经在床上展露过十二种不同姿势了!

我困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拿被子把邀月罩住,伸出手脚,狠狠压在上面,很好,我看你怎么踹。

邀月接下来果然老实了,我也很快就再次进入梦乡。

早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巴住了移花宫**oss,而**oss神奇地变成面朝我的姿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不知道盯着我多久了。

我被她一吓,下意识地缩紧了手脚,然后我们之间本来就并不宽松的距离更加短了。

我的胸都碰到了她的胸口。

邀月的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语气笑道:“星儿这么大了,怎地还和小孩子一样。”

我连忙松开她,向后挪一点,不好意思地叫:“姐姐。”

邀月便悠悠然起身。

我记得昨晚明明是将她连被子一起抱住,不知早上起来,怎会变成这般尴尬场面,又不敢细问,怕问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不用邀月动手,我都可以去自裁以谢天下了。

于是直到她洗漱穿衣完毕,我还窝在被子里装死。

邀月道:“星儿还不起来?”

我道:“突然有些疲乏,还想再躺一会。”

邀月道:“倒也无妨,只是我要在屋里方便一下,星儿也要待着么?”

邀月对她的**维护得十分到位,哪怕身为她的妹妹,我也从没见她如过厕,现在突然说起方便这词,我受的惊吓比起早晨发现她在我怀里的时候还要大。

糟了!昨晚迷迷糊糊间用了她的马桶,她那要死的洁癖性格,不会生气吧?

不等我跳起来阻止,邀月已经走到屏风后面那个几乎从未用过的马桶边,我耳朵瞬间就听到了涓涓的水声!水流声提醒了我昨天起夜的原因,我的脸烫得可以,一跃而起,飞快逃回望舒殿去了。

我在自己床上躲了一天。

晚上无缺奉命来请我去羲和殿用饭。

他走得有些慢,我想起罚跪的事,叫他坐在床边,撩起他的裤腿看他的膝盖。

整个都是青黑的。

“怎么不上药?”我生气了,要□□水和荷露来问。

无缺怯怯地拦住我,道:“大宫主不许的。”

邀月!

我飞快穿戴好,拉着无缺的手去羲和殿。

进殿但见邀月正在擦拭一把佩剑,看见我来,笑道:“星儿,你觉得这剑叫‘羲和’怎么样?”

没新意没创意没诚意,你以为玩仙四呢。

我道:“羲和这名字大气,正好配得姐姐。又与殿名相称,极好。”

邀月道:“我已吩咐她们再去造一把一样的给你,你的剑便叫‘望舒’如何?”

才不要!

我挤出一个笑,道:“剑履上殿是主人的权力,姐姐是移花宫的主人,佩剑该是独一无二才是,我便不用了。”

邀月道:“星儿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看她心情似乎还不错,便道:“姐姐昨儿给我的药极好,膝盖都不疼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无缺的膝盖也青着呢。”

邀月道:“那断续膏只得一盒,都敷在你腿上了,叫紫荆拿一瓶子跌打药给无缺罢。”

…拿治骨折复生新肉的断续膏给我敷膝盖…

我保持面无表情。

紫荆去拿药回来,正好饭食已经上来,我先带无缺去偏殿看紫荆给他敷药,敷好了才出来,桌上只有两副碗筷,邀月已经拿了一副在用,桃蕊布了一套给我,我看一眼无缺,邀月道:“无缺才受了伤,还是吃清淡点比较好,我已叫厨房另上了一份,送去他院子里了。”

所以罚跪之后还附带不给吃肉的惩罚么?

我怔了怔,无缺很恭敬地谢过关心,慢慢退出去了。

纵然他少年老成,我也从他的身影里看到了落寞。

心没来由地一滞,想要开口求情,看到邀月的眼睛,突然又顿住。

想到以后邀月将要对无缺做的事,还是早点叫无缺对邀月的冷漠习惯吧。

被一个冷漠的师父背叛算计,总比被从小孺慕的养母背叛算计要好过一点。

这顿饭吃的很没有滋味。

邀月近来越发的冷漠暴躁,待我与无缺动辄打骂,变化多端,我越来越畏惧她,不敢靠近她。但每当她释放出一星半点的善意,我又忍不住要上前去亲近她。本来我以为这是因为寂寞所致,毕竟我穿越过来的六年之中,都被困在这移花宫里,我在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几乎可以算是与邀月相依为命,但是昨晚那个梦,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否已经变了质。

从前与杨磊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亲吻,也牵手,我除了最后的那道底线,也从不排斥他的亲密行为,有时候被他撩拨一下,也隐隐有一些冲动。

但是昨晚的梦境总是让我有很不好的联想。

我想起刚刚穿越过来,赖着邀月一起睡的时候,她修长细白的腿、丰满圆润的胸、纤细紧实的小月复,甚至连那洁白的足踝,都能让我脸红,后来的几年,我三不五时,就要找借口抱抱她,拉拉她的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邀月若是哪天回寝殿晚了,我就丢了魂似的在羲和殿坐着,非要她回来才肯睡,她若要出去,我撒娇撒泼,赖皮打滚也要跟她一起去,而看见她穿睡衣露出那么一丁半点,总要假装不经意地经过瞥两眼,或者是碰一碰,这样的我,最后做还做了那样的梦。

我动情了,对我这具身体的姐姐。

这样不伦的、惊世骇俗的感情,让我无地自容。

“星儿是在修炼用眼神吃饭的神功么?”邀月的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筷子掉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姐姐。”我嗫嚅着。

邀月沉着脸道:“怎么?与我吃顿饭也这么不愿意?”

“不。”我赶紧否认,“是昨晚睡得不好,现在有些没胃口。”

邀月哼了一声,重重地放下筷子,两边的侍女飞快地收拾好东西,退下去了。

额……我还没吃东西呢……不对,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安抚boss怒火的问题。

邀月定定地坐着,一语不发。

我也不敢发声。

我们就这么枯坐着至少有半个多小时,我的背上都湿透了,才听见她笑了一下,道:“星儿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起先我以为是因为万春流那厮的阴谋叫你心神不宁,现在看来,却不是呢。”

她起身,走近,抬起我的下巴,令我仰视她:“星儿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叫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说什么?说我不是你妹妹,我是穿越来的,看过原著,知道你会杀了我?说我不想待在移花宫,想要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像真正武侠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快意江湖?说我明知道我们是生物上的姐妹,却忍不住喜欢你,想要占有你?说我很害怕,怕自己不正常?

说出来的,都是给你疏远我,甚至毁灭我的理由。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毫无隐藏地展现了她的强势与霸道,她的眼里充满了怒火,嘴角却温柔地笑着,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假如她掐着的不是我的下巴,而是脖子,这会儿想必我已经被她勒死了。

但是我不能妥协。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不知道过去多久,邀月眼神里的怒火越来越盛,然后我听到咯地一声,我的下巴被捏断了……

邀月的怒火突然松了手,退开一步,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痛…

我的眼泪都流出来,捂着下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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