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GL 郊游

作者 : 允

邀月也突破了。

我心里酸酸的。

以前虽然邀月能与我斗个平手,但是我若真的下定决心死斗,还是能压制她的。

现在我们却都是大圆满境界了。她的打斗经验不知比我高多少倍,招式也熟练,我是肯定不及她的。虽然她无论要杀掉我或者活捉我都很难,我到底还是有自由的,但是这种优势被赶超的感觉……不提也罢。

邀月没多少欣喜的表情。

她平淡地用了早饭,过问了这一个月来的事务。

她闭关,移花宫的事务大家没法管,只好又交给我。

邀月知道,也没说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修正了几个决议。

她以前不大管事,这几年开始亲自处理细务,手段却比我圆滑多了,我看她改动几处,真是心服口服,觉得人跟人真是不能比,这人武功天分又高,政治悟性也高,真是不给我活路啊。

想不开就不想,我把移花宫的事情,甚至自己宅子里的事都甩给她,终于有空闲在金陵城里整天瞎逛了。

这金陵却不是我以为的南京,而是南京边上一点点,南京叫做石头城,现在还是个比小镇大不了多少的小县城,因为离金陵近,倒也十分繁华。

而且现在的大景朝国都居然在金陵,因此,金陵也成为了天下最繁华的所在。

我找了两个侍女带路,每天出去逛逛坊市,听听这地道的古代人情,手头又阔绰,时间又充裕,感觉这日子过得真是神仙一般啊。

我的宅子处在一个中不溜的地段,既非王公大臣所在的清平坊,又不是寻常商户小吏们在的修贤巷,左邻右舍多半是些家资充裕的五六品官儿,或者是有些身份的武林人士,是的,当今的天下,江湖独大,朝廷也管不了许多,因此武林人士还是很有些身份的。

这一个月来,左邻右舍都来跟我打过招呼,这时代女子支撑门户还是有些不便的,我便化名闵星闵公子,与街坊结交。这周围有个读书的举人王训王学圣,还有个武进士李爵李梦熊,都与我挺谈得来的,原本这两人都约我出城踏青,我因为邀月在闭关,不敢远离,现在她出关了,我便下了帖子,叫长随梧桐送去他们家。

家里原本没有男仆,我想终究不是个事,就托紫荆去采买下人。紫荆基本上兼职移花宫第一侍女与第一管家的角色,挑人很有一手,这个时代买人兴一家一家的买,紫荆经手给我买了两房家人,一家家长柳东升,家里三子二女一共七口人,一家家长林八经,家里二子四女,也是七口人;柳东升与林八经都是三十来岁,两个都打发去做门房,也做点采买的活计;柳东升的儿子柳大与林八经的儿子林大都有十六七岁了,两个跟随出门,改名叫做梧桐、青柏;柳二柳三都是十一二岁,认得几个字,改名红杉、玄樟,充作书童;林二六岁,紫荆叫他在内堂里跑腿做个小厮;另外几个丫头也都收编了,两个人的浑家做浆洗婆子——两家十四口人,利用的很彻底。

约好时间,我清早便起来,盛装打扮:穿一件银白海水纹直缀,罩天蓝色团福襕衫,不戴网巾而戴了顶宽八幅嵌珠银纱帽,勒青色抹额,围上玉带,自己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十分满意。怜星的脸与我在现代的脸颇为相似,不过更加显女敕一些,虽然是二十七岁的人了,看着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而换成男装,就更显小了,因此我对外都号称十八岁。

骑上睿德,带春水、荷露二名侍女——她们本来是无缺的下人,这次却被邀月分给了我,也在逐出门墙之列——青柏、梧桐两小厮,另外带了柳东升驾了一辆车跟着出了门。

才到大门,就见邀月从正堂踏过来,用袖子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浑不在意似的问我:“星儿这是去哪?”

我道:“与几个邻居相约,去城外踏青。”

邀月看看我身后跟着的小厮,又看看守门的柳东升与林八经,笑道:“一个月功夫,星儿倒是安排得很好嘛,男仆也买了,邻居也熟了,很好。”

我知她对我用男人看家不满,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天气晴好,姐姐不妨也出门散散心。”邀月道:“星儿在邀我同行么?”

…带你出去我怕你冲动下把邻居都杀了…

但是看着邀月的脸,我怎么也说不出不字,只好笑道:“姐姐若来,我欣喜之至。”

…于是我就带着boss去踏青了…

临行前,邀月不知怎么想的,也回去换了身男子衣衫。

她学的我,也穿了银色水纹直缀,青色襕衫,头上戴了顶嵌珠软帽,勒着青色抹额,腰间围了条金色腰带,手上还拿了把泥金的扇子,腰间配着香袋。

她把扇子一抖,打开来露出上面临的四时帖来。

我问:“姐姐是骑马,还是乘车?”

邀月看我一眼,道:“骑马。”于是又去牵了达克出来,我们一路向东城门走去。

我算着已经晚了,早打发红杉去跟王、李二人说过,等我们到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在城门边茶楼里坐着,看见我来,李爵早早地挥手打了招呼。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许多青年人,年少的十□□岁,年长的二十七八,都做儒生打扮,我听他们介绍,一时记不住这许多人名,就含混过去,把邀月拖过来,介绍:“这是家兄闵月。”王训见邀月年长,便一作揖,问:“闵兄可有字号?”

邀月斜看他一眼,并不回礼,只道:“表字羲和。”

几人于是纷纷喊“羲和兄”,邀月也倨傲的很,并不怎么搭理。我略有些尴尬,王训倒会打圆场,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家热热闹闹出城去。

这一群人里,有骑马的,有骑驴的,说来还是我与邀月的马最神气,打扮也不似儒生,而是一番富贵风流,然而李爵已经是武进士,又授了官,王训平时人缘最好,因此大家都以他二人为首,一路说话,也以他二人为主。

我怕邀月不高兴,几次偷眼看,却见她悠悠闲闲骑在马上,自顾自地看景。

我策马过去,与她并排骑着,一面闲聊:“姐姐,这还是我头次出来踏青呢。”以前在移花宫,除了江枫那事,几乎是没有外出过,不像邀月,年轻时也在江湖上行走过几个月。

邀月看我一眼,道:“你分家另过了,以后爱怎么出来,便怎么出来。”

我道:“总不及跟姐姐出来有趣。”

邀月哼一声道:“有趣?我竟也有趣么?”

我道:“姐姐在我心里,是最有趣的。”

她道:“我又不是戏子,你竟拿有趣来形容我!”然而面色稍霁,并不抗拒我与她并排。

我便恬着脸与她指指点点,说起这河边的柳树,树梢的雀巢。正是四月春光最后一点绚烂的时候,金陵城外游人如织,檐下莺歌燕舞,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王训诗兴大发,当场吟了一首咏柳,大家纷纷叫好,因来了兴致,就这么边走边吟,轮到我时,我道:“小弟是个武人,不会作诗。”众人便叫我唱歌来代。

我说话还能压着嗓子,歌一唱出来还不露馅了?又百般推辞,被他们起哄,实在饶不过,我道:“王兄人品风流,文才超群,是状元之才,闵某不才,只得个探花罢。”说完便起身飞跃,轻飘飘飞到一棵绝高的树上,这树上红艳艳开着满树的花,我便采了几朵,跳下去,将花朵分与王训。众人轰然叫好,都道这才是真探花,邀月一哂,道:“卖弄!”声音极轻,却给我听见了,向她一笑。其时文人有簪花的传统,因此我摘的花分掉以后,大家都别在网巾上。我本来留下最大的那朵想给邀月,但想她定然不愿意与别人戴一样的花,谁知我拿着花还在犹豫,邀月已经瞪我道:“旁人都有,怎地我倒没有了?”

……

我默默地把花给她。

邀月却不接,只傲然道:“给我戴上。”

我一呆,纵马向她靠近一些,小心地把花别在她的金冠旁。

金色冠配大红花朵,如此俗艳的颜色,在她头上却显得如此协调,邀月略略抬头,露出骄傲的神色,突然飞身起来,又去那树上摘了一朵花,插在我头上。

…我的脸突然红了,好像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就经常红脸,难道我名字起错了,其实不应该叫闵心莲,而应该叫闵红脸?…

中饭是用野餐的形式解决的。

大家玩累了,在一处柳岸边歇息。王训与李爵带了许多吃食,我才发现我居然什么准备也没有,小小地羞愧了一下,然后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下吃别人的东西了>______<

这是怎样逆天的神轻功啊!直升机都没你飞得高好吗!

我光注意邀月了,不留神自己的风筝线缠到树上,也断了,我赶紧使出轻功,想要学邀月那样把风筝抓回来,谁知怎么跳也只能达到三分之二的高度,眼看风筝越飞越高,就要远离了,邀月嗤笑一声,飞身上去,把我的风筝给抓住了。

…明明我们学的是一样的武功内力也一样…

邀月把两个风筝都震成了碎片,在空中飘散。

“姐姐为何毁去风筝?”

“放风筝就是为了放晦气,晦气散了,不好么?”

…古人真浪费…

“那姐姐为何要费心去拿风筝?”

“本来不是想留着再跟你斗个胜负么?”

…好胜心强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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