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凌到底是习武之人,即使看不到那目光中的深情,也能够感受到那毫无恶意的跟随。『**言*情**』他皱了下眉头,还是没有回头,收敛心神,专心驾车。甤城只有一百里路了,但基本是山路,本可以一天赶到的路程可能要花个两三日了。
傍晚的时候,众人见天色已晚,便打算露宿。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找一块还勉强算得上旷野的空地。那暗中跟随的四人见才行了三十里地便略显疲惫的众人甚是不屑,却不得不停下来选好树干闭目养神,反正领说了,若无生命危险,不必出现。
廖原留下来保护娉婷和远儿,三人开始清理树丛草丛并生火,莫少凌往深林中去打两只野味。火已经烧得很旺,远儿还在不断添柴,却许久不见莫少凌回来。娉婷急了,便希望廖原去找他。廖原抬头毫无目的的扫了一眼,便点头应允了。廖原走开后不久,露宿地周围的草丛开始窸窸窣窣的晃动。远儿赶忙从火堆中抽出一根长树枝,树枝那头烧得焦黑吱吱的冒着烟。他将娉婷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四周。娉婷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莫不是一路下毒阻碍的人又出现了?想起表哥和少爷的相继离开,她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截杀,心里开始打鼓。
他们周围不断聚集了拿着刀或剑的人来,不像侠士,那装束更像土匪。虽然是去甤城必经之路,但也算天子脚下,从未听说有土匪出现啊。终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跳了出来,叫喊着那老套的口号:“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远儿看着那么多壮汉和武器有些抖,却还是固执的挡在娉婷面前。娉婷冷笑一声:“看不出土匪还有谋略。同行的二位公子是你们引开的吧。”
络腮胡子似是很骄傲的抬起了下巴:“不错,那两个是练家子,我们确实打不过。但若现在他们回来,我们也有你们做人质!如何?若是此时留下所有钱财,我定不与你们为难!”
“土匪誓我也信?笑话!”娉婷怒瞪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哈哈一笑:“姑娘,胆识可没有命重要。”说着便号施令道,“都抓起来!”
一群人正要动手,却现浑身软,使不上劲。络腮胡子大惊,运功想要月兑身,却现丹田空空,心里直道这回死定了。
僵持了一会儿,娉婷现了不对劲,拨开远儿挡在前面的背影,壮着胆子走到络腮胡子身边,使劲踢了他一脚。络腮胡子两眼直冒火,却动弹不得。这回轮到娉婷哈哈大笑了,定是少爷不放心,在周围使了药,果然有先见之明。
半刻钟的功夫,廖原把莫少凌带了回来。莫少凌见周围瘫倒在地的土匪众人,心里一惊,赶忙跑到娉婷跟前,紧张的问她有没有事。娉婷甜甜一笑,直道没事。廖原心里别扭,一把拉回了莫少凌:“少凌兄,这片山从未有土匪出没,事情蹊跷,还须审问。还有他们似是中毒了,这毒也中的蹊跷。”说着还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散余的味道。
娉婷一听,眉头全皱在了一起,难道暗中有人帮助?“少爷,你说这毒不是你所下?”
廖原一头雾水。摊开手表示确实不是他的杰作。随即又明了似的笑笑。
娉婷紧张的看看四周,先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审问那些土匪。
“谁派你们来的?”娉婷继续踢着那络腮胡子。
“不许侮辱我们老大!”众土匪叫嚣着,似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娉婷计上心头。拿了匕顶在络腮胡子颈脖动脉处,冷冷的说道:“若是说出幕后主使,我饶了他;若是你们不识时务,别怪我手抖!”
络腮胡子顿时大笑:“哈哈哈,不妨告诉你们,确有人要你们暂时去不得京城,但至少她没有想过害你们。那人与我有恩,我是绝不会出卖她的!当时就我二人商议,他们都不在场,如何得知?不要为难他们。我这条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娉婷气急,手也抖了两下。那络腮胡的脖子隐隐显出一道红痕。这可把众土匪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瘦得跟猴精似的土匪用尽力气喊道:“姑娘留老大一命!我知道!我什么都说!”
络腮胡子立刻狠狠看向他:“猴子,切不可胡说!”
猴子避开他的目光,正色道:“当时我去后山打野味,无意中看到老大跟一位姑娘讲话。我不敢走近,虽然听不到他们讲什么,但第二日老大便要我们拦截你们四位,老大那时便知道你们其中两位武功甚高,要狮子和肥猪先引开方可。”
“那姑娘是何模样?”莫少凌心中有个预感,但又希望这不是真的。
“那姑娘只看到背影,个子不高,一身绿罗裙,我好像听到老大叫她辜小姐。”
莫少凌如遭雷击,十有八九就是她了,但是为何?
廖原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娉婷,放他们离去。”又转向络腮胡子道,“这药一炷香自动解开,你们试试应当可以动了。”
娉婷不解,但是廖原的眼神仿佛知道些什么。那一声辜小姐的确勾起了她的兴趣,她想不通若是自己人为何如此阻拦。那之前的事情是否又是此人所为?脑袋一片混乱,只得耐心等待廖原解惑。
络腮胡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那猴子撕了衣角布堵了口,又上来几个大汉架起他便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