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跪了有多久,手臂一直在颤抖,听见他轻浅的呼吸,看见他的足上的青靴,半响听他道:“起来吧。”
我与王氏起身,低头侍立,我感到自己面红耳赤,只是他实在离我太近,又不得擅自避开,他转过身去,以背面我,望向那大殿飞翎的屋檐,我悄悄抬头看他的背影,似乎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我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仿佛这庄严的乾清门,满院的侍从仆役们,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我二人,他在我身前望那高高的屋脊,而我却在身后望着他。
“请殿下且等,皇上正在更衣。”殿外的朴公公上前对朱棣道。
“劳您费心,本王能在这里等待,也是福气。”朱棣淡淡道,语气有礼却疏离。
朴公公眉开眼笑道:“殿下如此说来,我等日日守在这里,也是有福之人了。”
“并非日日如此,只得今日有福吧。”朱棣回他,两人似乎要聊起来。
“今日殿外伺候,与平日有何不同,老奴自是不解?”朴公公亲身相近,小声问道。
我看不见朱棣的面容,半响只听得他轻笑:“恐怕公公您是不会了解了。”
朴公公有些模不着头脑,只得讪讪而笑,内殿门已开,宁妃娘娘带着两位公主先行出殿,含山只是微微向朱棣作揖,汝阳却道:“四哥如今出得顺天,定要跟嫂子代问安好。”
朱棣转身微微对宁妃躬身,边回答汝阳道:“这是自然。”
宁妃微微一笑,便对我与王氏道:“你等与我们一同前来吧。”
我与王氏随着宁妃与公主向冬暖阁缓缓而行,我行走已远,才敢轻回头去看他,只见他站立在乾清门大殿中,似乎一瞬间,我感到他的目光在望向自己的方向,这一定是幻觉,我摇摇头,转身前行。
含山喜不自胜,出得冬暖阁便对我道“小锦好生聪慧,今日父皇难得开心,如今,我是要赏你呢”
我见她拉住我的手,便握她手道:“公主想要如何赏赐小锦?”
含山微微歪头,“许你明日出得宫去,回家见你母亲,东园内尽可住到你想回来的时候罢。”
我连忙拜谢含山公主,喜不自胜。
回到家中没几日,四哥早就前来相探,我悄悄将那日隐秘事故讲与他听,他直叹我胆子太大,叮嘱我下次一定不可擅作主张冒险行事,正说着,母亲便入得暧晖阁中,与我闲话。
正聊着,便见内侍前来送上书信,京邸妙滢府中常与东园家书,直交母亲手中,我和四哥见母亲读信后微微迟疑,长叹一口气道:“如今这事情,也得如此了。”
四哥连忙上前,接过信来,微微一看,道:“怎生如此?”
我见他二人这般道:“母亲,可是代王府京邸出了什么事情吗?”
母亲淡淡摇头,“代王府倒是未有大事,只是你长姐府中……”
我心下一惊,转念一想道,既是长姐府中事故,为何是二姐府中遣人通传,四哥忽然拉住我的手对母亲道:“母亲是否要修书一封带于长姐得知?”
母亲微微点头,四哥对沐静姐姐道:“你且前去陪母亲修书,我一会前去。”
沐静姐姐微微点头,便随了母亲前去。
我起身,见母亲一脸忧思,却不知所以然,对四哥道:“到底是何事?四哥为何不告知小锦?”
朱棣也幽了一默,朴不花公公,您老人家是太监啊,怎么懂得男情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