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又问他:“不知我该往何处走?”
那人点着头说:“可找苦您了,快把大人给急死了。『**言*情**』”
承欢一听,看来自己是耽搁了路程,这地府的阎王爷许是要怒了,又一想为何唤我小姐?也是,这到了地府就是人家阎王爷的地盘了,许是只有他家女儿才能唤作公主吧,像自己此等凡夫俗子,也只配做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了。
待遇倒是不错,还给备了轿子,只是承欢甚少坐这种轿子。
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轿子停住了,承欢还没拉开帘子出去,便听那人喊着:“老爷,老爷,找回来了,金家小姐找回来了。”
承欢下了轿子,抬头看着匾额,上面写着‘儋城府衙’,她心生好奇,难道说,这地府也和人间一样,分地界?
也是,想想自己真傻,这大清朝满、汉人数众多,阎王爷再有本事,也管不了那么多人,想来这地府完全和人间一样,分布明确,估计阎王爷就在类似京城的一座城里吧。
可承欢还是好奇,为什么地府有太阳,这里的天气十分爽朗,让人心里舒服的很。承欢跟着那守卫一路向地府府衙里走着,承焕看着这的牛头马面为何都是人的模样,没得半点凶神恶煞之气。
一直走一直走,像是走到了后堂,突然两位老人家站在承欢面前。
其中一人穿的像是官府,想必他便是这‘儋城’地府府衙的大老爷了吧,一旁一个绫罗绸缎的男人盯着承欢看,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突然那人走上前把承欢紧紧抱住,承欢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更是黄花大闺女,怎能让他一个色老头子这般抱着。
承欢赶忙推开他大喊道:“即便是‘儋城’地府府衙大人,也不能这般无理。”
被承欢推开的人像是满脸的苦恼,他说:“我的女儿啊,你怎么会说话了?”
承欢奇怪的很,为何他唤自己是他的女儿呢?怎么自己的生死薄上注明的自己是个哑巴吗?
那大人见承欢这般说话,赶忙走上前说:“世侄女,你会开口说话了?”
承欢十分好奇,可还得懂点规矩,毕竟是地府,自己这般没规矩,不让她上天庭倒罢了,若是让自己六道轮回里往那畜类里走一遭,她可苦的了。『**言*情**』
赶紧行了礼道:“爱新觉罗承焕见过两位大人,方才是小女子不懂规矩,只是小女子家教甚严,又更是清白之身,这种见不得人的行为,承焕不敢苟且,还望两位大人莫怪,赶紧给小女子指条路,让小女子安心上路吧。”
那男人叹了口气对那身旁的大人说:“唉,我就知道,即便是会说话了,这脑子也还是不好,苦命的孩子啊。”
那大人说:“罢了,赶紧带回府吧,那庸医虽说未能治好和惠的痴病,但也总算治好了和惠的哑病,我便放了他吧,怎么说和惠也是得了这病十几年,想来也是一时半会治不好的。”
那男人点点头说:“是啊。”
承欢见他二人聊起了闲话,像是不管自己了,便又说:“不知和惠何时可以上路?”
那男子笑着说:“马车一直在外面候着呢,走走走,咱们走。”
承欢点点头便跟着他出去了,她猜这人定是这大老爷的主簿,专门负责登记接送官宦人家的孤魂野鬼的,先前是轿子,这会又是马车,索性待遇倒是不错,这还是头一遭她觉得生在皇族是件不错的事。
须臾之间马车便停下了,听见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两个女子说话:“老爷您回来了,可是小姐找着了?”
那男子说:“小姐在马车上呢,赶紧扶回屋里,好生伺候着。”
承欢起身下了马车,见两个伶俐的姑娘搀扶自己下马车,扶着她进了一座府里,她停住脚步抬头看去,那匾额上竟写着‘金府’。
她不禁感叹,在人间,只有我爱新觉罗氏才配用这汉人的‘金’字,本就是我觉罗族,用了‘爱新’一词,便是这汉人口里的‘金’字,可不知这地府用这‘金’字的是个什么地方。
承欢接着又往里走着,两旁的丫环搀扶着承欢一直左转右转的,自己真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不过是个孤魂野鬼罢了,比起这身边的两个姑娘,保不准自己还得称她们一声‘姑姑’呢。
任由她们怎样便是怎样了,只要莫叫自己六道轮回里去那畜道就行。
进了一间厢房,承欢环顾四周,地方倒算是清新致,虽说比不得自己在人间住的任何一个府邸,但也看着算是上等人家了。
两个丫鬟服侍着承欢,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承欢心想,莫不是这地府还要斋戒沐浴不成?两个丫头在她面前小姐长小姐短的称呼着,不明白为何这般称呼自己。
竟然还有晚膳?倒也奇怪,人家都说鬼不会饿,不会吃饭的,怎么自己这会倒还真是饿了。
两个丫头引领着承欢来到了一个偏厅,她又见着那人了,他笑脸相迎说道,“闺女,快来吃吧,这都是你爱吃的。”
承欢看那桌子上的膳食,有几样确实是她爱吃的,突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承欢可不想做个饿死鬼。
说来也奇怪,她用膳时那人和一旁的丫头、家丁们,都楞楞的看着自己,好像承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似的,承欢放下碗筷后说:“怎么?我的吃相不么?”
那男人赶紧笑着说:“不是不是,和惠啊,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在家吃饭,你可从未这般儒过,回回都是吃的惨不忍睹,米、菜横飞,倒是今个特别……特别不一样。”
承欢笑了,心想着我可是大清朝的格格,和硕和惠公主怎么会像他形容的那样吃饭,好生没有教养,若是皇阿玛见着了,定要说我把规矩都吃进肚子里了。
这几天,便住在这府里,府里上下都称呼承欢为小姐,她十分奇怪,可也没说过什么。
既然在这府里自己可以随意走动,又有不错的待遇,那便生活下又何妨,反正自己也是个孤魂野鬼,能在地府里被人家领回来做个千金小姐鬼,倒也是极好的。
这日府里来了个像是大夫的人,给承欢把着脉,她也是觉得奇怪地很,怎么自己如今还有脉搏吗?平日里还真没注意过。
只见那老大夫说:“老爷,小姐的痴病应是康复了,哑病听说也好了,只是现在像是失去了些记忆。”
那被称作老爷的人说:“那么说,小女的病算是康复了,没什么大碍了?”
大夫又说:“是,老爷,小姐的病算是好,虽说不记得过去的事,但也没什么大碍,反正小姐过去的事都是写不好的,忘记倒也是件好事。”
那老爷十分开心,还打赏了大夫不少钱,抓着承欢的手,哭了半晌,承欢这是才感觉出有些不对劲,这或许并不是什么阴曹地府。
后来承欢才渐渐的知道了,这里的确不是阴间,不是什么阴曹地府,这里是宙国,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国家,许是离大清朝很远的地方吧,可自己又是怎么来的呢?这个她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有一日,她想起若曦姑姑的话,和她那自己一直听不懂的故事,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步了若曦姑姑的后尘,想来许是和她一样,落了个所谓穿越的下场。
可承欢仔细想来这也倒是件好事,虽说自己与世赞无缘,拜堂当日竟阴阳相隔,许是自己的命不好,克己总比克夫要强得多。
承欢只得逆来顺受,在这宙国金府里重生,在大清朝她是格格是公主,有太多的不得已,如今,她既可以重生为人,那便不再受制于人,她要活出个自我来。
虽说这金老爷不是承欢的亲生阿玛,看上去总让她有些别扭,可毕竟他为人善良,也听说是这城里的大善人,也罢,称声爹爹又何妨?
只当是承欢当年没有对阿玛多尽孝道,这时多对这金老爷尽尽孝道,也算是弥补前世的情吧。
承欢与金老爷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见这位金老爷每日见自己便合不拢嘴的笑,想必这金老爷也算的是十分疼爱这个女儿。
他的这女儿不但是个哑巴,还痴癫了十几年,若自己能代替那金家小姐尽尽孝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承欢瞧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生的娇艳动人,没想到这重生穿越,竟能让人返老还童。
丫头慧心走上前对承欢说:“小姐,这是您让奴婢给您换好的锦盒。”
承欢回过身子接过那锦盒,说起这锦盒,她倒觉得稀奇,不知为什么,皇阿玛赐给自己的那个锦盒会与她一同穿越到这个未知的世界。
那日自己在溪边醒来,它便一直在自己手里,只是锦盒像是碰碎了,承欢便让人给自己照着这个模样从新打造了一个锦盒。承欢将那药丸重新放回锦盒里,好生收藏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药丸将来必会救自己一命,所以便好生保护着。打从承欢进府,慧心、慧云便一直伺候着自己,承欢见她们姐俩儿到时分灵巧,也深得自己的心意。
突然想起紫安,让她心里一阵酸痛,紫安是承欢的第一个丫鬟,却为了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着实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