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村子里的老巫婆,年过七十。下有两不争气的儿子和一孙女,两个儿子去外打工去了,就她与六岁的孙女在村子里相依为命。而老伴在几十年前志愿军入朝克死他乡。由于老伴的英雄缘故,村里人都很敬重她。传闻王婆早年曾与村中的算命先生学过法术。后来特殊时期严打牛鬼蛇神,算命先生一类被拉去进行意识教育去了。而王婆这个没得名份的半吊子却逃过了一劫,后来也少在人前卖弄。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她也是再次端起了这个铁饭碗。当然,王婆实实在在有些本事。不单除了我哥的邪,后来也是除了我的邪,不过这都是后话。
王婆没其他主业,靠得就是人中邪了给她碗饭吃,有邪事倒是都会主动的找上门给人去邪。有时村里没啥邪事时,她还会适当的制造点。(呃,纯属猜测,她该不会看到吧)
王婆找上了门来,爸妈像看到了救星,好吃好喝的伺候,生怕待客不周。那时乡下还有点封建,吃正饭母亲和我们这些小孩都不能上桌。好吃好菜都喂王婆了,而我们就只能吃吃残羹剩饭,这让我对王婆相当的不满。
王婆见着我哥就说准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也是问了前因后果,我是像犯人般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个清楚。
来到院前泥路我哥站立的那棵树下,父亲猛然想起,那不就是棺材第一次侧翻的那个地方吗?也是从那起,棺材才不断发生怪事的。那时头顶正阳,那泥路,还能清晰的看清楚那棺材陷进的痕迹,直直方方,正是躺下一个人的大小。而在那泥路里竟然,竟然有这躺下三个小孩的印记。
王婆走向前去。看了一遍又一遍。从袋子里掏出一张符纸点燃三根香,将符纸烧掉,将三柱香插好;接着却是叫父亲将那纸鹤拿出来。然后在门前烧了掉;看着我难得的玩具被烧掉,我心里简直在滴血。
纸鹤熊熊燃烧起来,很快便化作了一缕青烟。留下的灰迹还在不断的冒着残烟。在这功夫间在王婆的指示下母亲才从屋里端来了三碗水。接着就见着王婆从地上那烧掉的纸鹤捏了些纸灰放入了三碗水里,竟然要我和哥哥,以及小胖各喝一碗,沾了灰的水,起初我是打死也不喝,后来在父亲的“劝慰”下。我非常不乐意的把那苦涩的灰水给喝了个干净。一滴没剩,回味起来竟还有再来一碗的冲动。
接着只见王婆闭着双眼站在原地不动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只知道那时我特想冲上去给她一巴掌,然后指着她“你给我记住”
“吼”再接着静止的王婆一声暴喝。我见着旁边的小胖身体颤了一下,显然被吓到了。王婆睁眼就是掏出一把木剑一串铃铛围着那土坑手舞足蹈起来,口中还莫名其妙的念着些什么。
“抽羊癫疯了”我总感觉那时她的动做表情完全成了神经病。看的我和小胖肆无忌惮的笑起。也不知舞了多久,周围却是吹来一一阵狂风。将泥路上出殡队遗留下的纸钱张张卷起,如同片片没有方向的树叶,在空气中随意飞舞。四周趴塌一声,王婆的脚似乎突然被什么拌了一下,接着一滑,摔了个大马哈。父亲见状也是连忙上前扶起,“木似吧!”
王婆站起却是说道:“木似木似,只似这事不咋好办哈!素贞还有心愿冇完成啊!”
据王婆所言,死者素贞之所以缠上我哥哥,是因为她死前没有看到远在大城市里刚满月的孙子一眼。老人那种传统的思想。
后来父亲也是去了一趟素贞nǎinǎi的家。由于刚下了葬,家里的家属还挺多的。去时她的两个儿子和七十来岁的老伴都在家。父亲也是跟他们说了这件事。两个儿子都移去了大城市,自以为顶着个城里人的光环是不能信迷信的,也是没当一回事。也就老人还在意。说素贞nǎinǎi死前也是在惦记这那孩子。这几天他也常梦见她在梦里对她说一句话“怎么还不来呢!”
说着老人眼角泛光,也是叹气几口。不过说见人是不可能了,不知道刚寄回来的照片行不行。
这样一折腾一天就过去了,夜幕即将来临。哥哥的烧虽然没退多少,但也不说胡话了。清醒了很多。而我和小胖。王婆说我们都丢了一魂,ri落前也是在门口叫了下魂。父母站在门前喊,我们就站在门外应。然后应着进屋,母亲拍你肩一下说回来了啊!就行了。这也是小时候最熟悉的一种被吓后常做恶梦的一种解决方法。
天暗黑了,我们的院子里却是篝火通明。那晚上小胖的父母去走亲戚去了,所以小胖就住在了我家。母亲在房里照顾哥哥。我,父亲,小胖,以及王婆站在院子里,不为别的,为的就是给我哥哥治病。王婆点上三柱香插于坑口,(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然后在香前点上了一串纸钱,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将素贞nǎinǎi孙子的照片点燃,等到照片烧的差不多了叫父亲去填那棺材留下的坑,若土能动便填上,若土硬挖不进就快快退回。父亲也是三步上前,两锄头就挖了下去。
话说也确实奇怪,那湿湿的泥土碰上铁锄竟是乒乓一声,锄头竟然反弹了回来。父亲也是连忙退步。王婆直呼:
“素贞啊素贞!你孙子你也见了,钱你也收了,该回哪去就回哪去吧!这又是要干嘛哩”
说着也是又摇起了铃铛!围着那坑跳起了大神。
眼见着王婆发起了羊疯复发,我和身旁的小胖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惹来的却是父亲那的一个凶目,我连忙捂着嘴巴闷笑着。
天彻底黑了下来,月光很淡,隐隐约约的,天空覆盖了一层乌云,四周渐凉,似乎今夜便会大雨倾盆。
院中;王婆停止了跳那种奇怪的步子。
铃铛声止只见坑上是燃起了一束紫sè的漂浮不定的火,看得我直张着嘴!紫火越燃越发暗淡,最后熄没。周围似乎吹过了一阵寒风,紧接着王婆却是噗通一声又摔倒在地!我暗暗佩服,这老骨头真经得起摔啊。王婆惊呼了声,一个腰步起身(还算有点武术基础)木剑在空中一扫,只听见咔嚓一声……
木剑断了。
紧接着王婆大口深吸了一口粗气,然后大呼“快跑“”
一转神的功夫她竟然就冲回我们屋里去了。我们脑子里稍稍停顿了下,我父亲反应比我快点‘急急拉着我就要往屋里跑。当然,太急没有牵着在我身后的小胖,毕竟别家的孩子不值钱啊……
当我回头张望的时候,却是见得小胖呆呆的坐在土坑旁,我看见他似乎在哭,很直白的哭很奇怪的哭声,像极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只见得从土坑下升起了一缕白烟,白烟遮住了小胖的脸,我似乎看到了小胖的头上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婴儿脸,我吓惨了,就当父亲要拉着我进屋的时候,王婆却突然又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抓这一把红sè的东西,见着我爸顺便说了句,“刚忘了捏把朱砂了”
说着王婆又跑去了土坑的方向,然后手中红粉向土坑小胖身上一撒,奇怪的是,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闷轰声,只见得那升起的白烟迅速的燃烧起来,发出淡蓝sè的光,照得四周诡异十分,而小胖被朱砂一碰,马上发起抖来,哭声渐渐消失,紫光渐渐熄灭。这时王婆才算松了口气,她坐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然而,取而只见的小胖突然动了,接着伸出双手就朝着王婆冲了过去,此时的王婆坐在地上,还没来得急反应就被小胖掐住了脖子。王婆似乎很难受,一个挣扎站起来,小胖毕竟那时还是个小孩,一米多的身高。王婆这样一起来就把小胖也拖了起来。这下可苦了王婆了,她用双手拖住小胖,口中朝着我们这边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硬是说不出来。父亲连忙跑上前来拉住小胖想扯开他的手,小胖力气似乎出了奇的大,父亲硬是没能拉开,不过王婆趁着脖子松点的时候朝着我说了一个字,“尿”
那时我跑上前来完全迷糊,挠着头,什么意思。父亲似乎想到了。朝着我就叫“快点月兑裤子撒尿”
我懵了,但我也只有照实的月兑了裤子撒尿,不过悲剧的是我都撒在了泥土上,这时父亲才大吼“错了,是撒在小胖身上”
这下我真没水了。怎么办,怎么办,看着王婆两眼都翻白了,我脑子里才灵机一动,忍着恶心从地上捧着把尿泥就往小胖脸去砸去,小胖瞬间松开了掐着王婆的手,在脸上拼了命的抓,最后就直接昏倒了,没再有异样。事情总算结束了。王婆完全摊坐在地喘着粗气,眼神落在我身上,一种想吃了我的冲动,真诚的想说,刚才我真没想报复她。
“姨娘,真是麻烦您了啊”说着将王婆扶了起来。
王婆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又叹了口气,“希望木似了,我这七十岁的老命差点就断送了。对了。过会在坑上撒层朱砂,明天差不多就没似了,还有,你们家蛟崽子(我哥)命缺火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啊!交易给他找一个八字盛火的干爹镇着……”
“肯定肯定”父亲应付着也是从兜里掏了准备好了的钱塞给了王婆。
“这系做甚么都同村子里的,你这是不当我这个姨娘了啊……”
……
王婆收着钱被父亲送回内村去了。至于小胖这倒霉的孩子,到现在我都没有让他知道那晚上我对他做了什么!
按照王婆的吩咐父亲连夜在土坑上撒了层朱砂,那时已经半夜。我们直接上床睡去,窗外响起了雷声,显然下起了大雨……
第二天,哥哥的烧也是完全退了下来,恢复了正常。这让父母喜出望外,直夸王婆神仙。然而谁又曾想到,我们都忽略了某些细节。(本书群:2247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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