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巴黎异国恋情三部曲 之五 醉的方式

作者 : 陳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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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的季节是秋末,冷冷的风,冷冷的巴黎人,很快让她感到寂寞。『**言*情**』

离了家、离了国,离开熟悉的环境,一切重新开始。

出国前,以为这一切都很容易的。

「葛狄呢?」

陆羽踱到洁西卡身后,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他来不来?」

「他呀,可不一定哩!」

洁西卡回道:

「他来去都像一阵风,谁都不知道他又疯到那里去了。我给他留了电话留言,他听了想来就会来的。」陆羽的心绪突然不宁起来。

萧玲觉得他的脸色沉沉地,和刚刚的神采飞扬判若两样。

葛狄是谁?

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让陆羽整个人失了神?

「好啦!可以开始享用我们的圣诞大餐了。」洁西卡宣布道。

大伙儿欢呼起来。

贾克忙着给大家递餐盘,尼尔忙着倒酒,洁西卡嚷道:

「嗳,酒保不该你当,那是陆羽的工作。音乐卡带停了,你去换带子吧!」

克林闻言,立刻一马当先冲到录音机旁选卡带。『**言*情**』

他听惯洁西卡的吩咐了,还当她是在命令自己呢。一等到他现尼尔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等着换卡带,才想起他已被休弃的命运,只好让出那光荣的使命。

「这小子」陆羽摇摇头,说:「他跟洁西卡分手大半年了,还对她这么言听计从。」

萧玲对克林和尼尔这两个情敌能够相处得这般和谐,大感惊奇。

陆羽说:「他们是君子之争。」

贾克端着一杯酒过来凑热闹了。

他是个有趣的家伙,单他的长相,便容易让人噱。

他是那种自认非常艺术家的男人,浑身上下无不拉遢。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满是补钉的牛仔裤,条纹衬衫绉得像梅干菜,看得萧玲直想拿熨斗往他身上烫。

「告诉我,是不是所有的东方女孩都像妳这么漂亮?」

他说:「妳来当我的模特儿,我帮妳画一幅画。」

「别理他,贾克尽画一些人像画。他的模特儿可不許穿衣服。」陆羽说。

「我特许妳穿泳装。」贾克说。

大家都笑了。

萧玲第一次参加陆羽的聚会,觉得有点新鲜。

她才来巴黎不久,法语讲得还不流畅,认识的法国人也不多。

印象中的法国人总是冷冷地、傲傲地,脸上堆着的都是对世事的冷感。

法国人很冷,这是她初来乍到的印象。

刚到巴黎,她那一口破碎的法语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从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开始,一出机场,见到红蓝白的法国国旗,心里有点儿感动。

她终于来到法国了,她就要在这块土地上学他们的语言,过他们的生活了。

她抱着很大的期望来到这里,可是事情一开头就不顺利。

她在法国一个朋友也没有,到机场没人接机。

找住处、找学校、办居留,每一件事都要花上好大的劲儿靠自己用半生不熟的法语一样样来打理。

有时路上迷了路,问了人,她的法语总让人皱着眉猜不出她要上哪儿去。

几次受挫下来她也不问人了,顾自带着一本地图在巴黎街头瞎走着。

隔着一层语言障碍,她觉得这个地方好生、好冷。

她来的季节是秋末,冷冷的风,冷冷的巴黎人,很快让她感到寂寞。

离了家、离了国,离开熟悉的环境,一切重新开始。

出国前,以为这一切都很容易的。

醉的方式很多种,醉的理由也有很多种。

深情让人心醉,失恋让人心碎。

碎掉的心就用酒来补,酒便从破碎的心缝里渗出,一颗心浸泡在酒汁里,又涩又苦,泡过酒的碎心经不起刺激,一刺激便像洒了粉的面包,不断地酵膨胀,那感觉酸酸地满是醋意。

加了醋意的醉,对失意的人来说便是双重刺激了。

贾克问她:

妳要在巴黎待多久?」

这是个好问题?这日期没个准数,待到学成归国了、待到功成名就了、或是待到山穷水尽了。她才来不到半年,这问题她没法作答。

她望着贾克只是笑,事实上她的法语程度只够得上和贾克打个基本招呼,还够不上深聊呢?

「别待太久?」贾克说:「巴黎待久了会上瘾,最后妳想走都走不了。」

这句话,萧玲倒是听懂了。

走不了?那又怎样呢?她想:大不了就是熬吧!

上半夜里,大家吃呀、喝呀、玩呀、闹呀,气氛活络级了。

那气氛一直延续到午夜。午夜时分,钟声突然响了,大家谈笑的声音倏地沉寂了。

「妳听,」陆羽说:「那是圣母院的钟声,他们正在做子夜弥撒。」

钟声幽远、清悠地荡过耳际,萧玲的心里像服了一剂清凉剂,平和、宁静。钟声停下来时,大家彼此举杯贺。陆羽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两下,对她说: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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