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作为西陲十二重镇之一,人口众多,占地极广,高大雄伟的城墙连起来估计能绕太湖两圈。大街上没有商贩的吆喝,古老的建筑上满是黄沙,经过多年的战争洗礼,这座边城褪去了喧哗,充斥着肃杀之气。
夏弘羿来到一家装饰典雅的酒楼,坐在靠窗的位置,招呼小二:“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美味佳肴?”
“客官请看!”店小二递来一份菜谱,封面写着“舌尖上的大秦王朝”,报菜名道:“我们这里有醋香乌金鹅,清蒸双脊鱼……”
夏弘羿颇有兴致地听完,笑道:“快板说得不错,给你十文赏钱。”接着点了几道特sè菜。
“谢谢客官!”店小二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快板,但领了赏钱很是高兴,一路小跑奔向厨房。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就端上了桌,夏弘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眼下并非酒楼生意最兴旺的时候,大堂里只零零星星坐着十来位客人,其中倒有不少武道中人,夏弘羿旁边那桌便坐着三位武者,正在谈论近期广为流传的江湖轶事。
“听说了没有,镇守襄北郡的靖威伯冯胜风,其幼子冯远年仅十五岁,修为已达到冲意级!”一名灰袍客兴奋地向众人讲述自己得到的消息。
旁边的刀客叹道:“当然知道,虽说靖威伯在此子身上砸了不少灵丹妙药,但这等天赋仍旧让人惊叹啊。”
上座的青衣人淡淡道:“冯家世代习武,族中天才众多,不足为奇。”
灰袍客羡慕道:“这小子肯定会被重点培养,照这天赋,待他十六岁束发从军的时候,估计已踏入造化级了吧,直接就是个千夫长级别,前途无量啊!咱们辛苦修炼好几年,连个士兵都当不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还有比这小子更厉害的呢,十二位伯爵的大公子,哪个不是边陲年轻一代的翘楚,有几人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说起这些封爵的大将军,似乎就忠勇伯夏宇只有一位夫人,且膝下无子。”
“可别小瞧了夏家女子,据说夏宇的大女儿天赋卓绝,际遇不凡,如今已有造化级修为,纵横沙场,屡立战功,是和当年夏兰一样的女中豪杰!”
听到夏家大小姐的事迹,夏弘羿心头一动,暗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夏家大小姐这么厉害,谁想她的妹妹却是个蛮横泼辣的小*妞呢?”
忽听那灰袍客咧嘴笑道:“要我说,妇道人家就不该舞刀弄枪,那夏兰官拜统领,风光无限,后来却被人打断浑身经脉,沦为了废人,更遭未婚夫抛弃,最后郁郁而终,真是一个惨吶!”
“喂,这些话可不要乱说。”
“事实嘛,相传这女人相貌倒是不错,未婚夫不要她了,老子倒是不介意收留她,哈哈——啊哟,是谁?”
嘭!
强悍的拳劲猛然轰来,灰袍客毫无防备,登时被打翻在地,笑声骤歇。他抬头看去,见出手的竟是一名少年,不禁大怒:“哪里来的熊孩子,找打!”爬起身来,立马就要动手。
“放肆!”夏弘羿满脸怒容,目光凌厉地瞪视灰袍客,斥道:“哪里来的狗东西,竟敢诋毁朝廷钦封的‘铁娘子’,不要命了吗?”
灰袍客及同桌的两人都吃了一惊,那些话本来只是谈资,但若传了出去,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且不说冒犯朝廷功臣之罪,单是夏家就饶他们不得,毕竟南阳郡可是夏家的地盘。
灰袍客咽了口唾沫,犹自嘴硬道:“单凭你这毛头小子的片面之词,傻子才会相信,谨防我告你诽谤!”
“你大可试试,不过在这之前,先吃我一拳!”
在夏弘羿的心中,夏兰既是慈母,亦是恩师,不容任何人侵犯。灰袍客出言诋毁,即触碰了他的底线,就算对方是动元级的武者,也要狠狠地教训一番!
双拳如龙,迅猛打出,正是太祖长拳中的“震惊百里”。这一招大开大合,劲力刚猛,凛冽的拳风隔着一丈距离,便震得那三人的衣襟猎猎作响。
“小子休要张狂!”灰袍客见这路拳法不过是最基础、最常见的太祖长拳,顿时没有放在眼里,双拳一挥,也是一招“震惊百里”。
“哼,正好拿你来试招!”夏弘羿拳路不改,招式照旧,他要看看,自己这套太祖长拳的优缺点。
交手的动静,引来了食客的围观,众人见练气级巅峰的武者要和动元级的武者硬碰硬对招,都不由得摇了摇头,暗叹这少年还是太年轻了,缺乏战斗经验,与修为高于自己的人硬打,无疑是以卵击石。
然而,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两人的招式虽然相同,但许铮的拳势中,明显蕴含着一股万夫莫敌的霸气,劲力节节攀升,势不可挡地击垮了灰袍客。
“这样也行?”看客们尽都一脸震惊。
在南阳郡,夏弘羿还是比较出名的,只不过是因愚笨而出名,有眼尖之人认出了他,月兑口道:“这少年是夏府的人,似乎就是铁娘子夏兰的养子!”
“这小子好大的气力!什么,他是夏兰的养子?”比起输招,这句话更让灰袍客惊恐万分,夏家,在他面前就是个庞然大物,根本招惹不起。
灰袍客躬着身,战战兢兢地说道:“原来是夏公子,小人知罪,以后万万不敢冒犯令堂,望公子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
夏弘羿喝道:“嘴巴都给我放干净,滚吧!”
“是是是!”灰袍客如蒙大赦,赶紧招呼同伴离去,结账的时候,连带付了夏弘羿的那份。
经过这事,夏弘羿也没了品尝美食的兴致,简单地填饱肚子后,便离开了酒楼。
回去的路上,他脑中一直在回想和灰袍客交手的那一拳,霸气有余,爆发力不足,似乎运劲之法并没有极尽巧妙,尚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这套太祖长拳还能更上一层楼!
“让开,让开!”
前方,一辆华丽的马车突然疾驰而来,把沉浸在拳法中的夏弘羿吓了一跳。他急忙向旁跃开,堪堪避过,淬道:“怎么驾车的,不知道城区禁止超速吗?”
“吁——”
车把式匆匆勒马,由于急刹,整个马车猛然一震,车中一个少年声音怒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挡本少爷的座驾?”
车把式惴惴不安地瞧了夏弘羿一眼,低声对车里人说道:“少爷,这人是夏家的公子。”
“什么?夏公子,夏公子,小弟多有得罪,请海涵。”那少年蓦地一惊,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探出头来,一见夏弘羿,脸sè登时又变了,撇嘴道:“原来是你啊,刚刚的事不好意思咯。”
“慢点驾车,好在小爷身手矫健,要是撞到其他人就得出大事了!”这人夏弘羿认识,是忠勇伯手下一位将军的儿子,名叫张哲。既然对方赔了不是,他也就不计较这等小事,挥手揭过,继续往伯爵府走去。
忽听张哲在背后悄然说道:“言伯,这愣头小子明面是夏家公子,暗地里屁都不是,在训练营的时候,被我们打得像狗一样,叫都不敢叫一声,以后不用理他。”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夏弘羿听到,迩似有意为之。
夏弘羿听若未闻,脚步如常,心中冷笑:“现在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唯有隐忍。看来狗眼看人源远流长,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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