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王府。
某王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舒适地挺了挺身子。酒醉初醒的身子有些绵软,但头脑却十分清晰。
那酒,果然是好酒,他都醉了一夜,居然都没有上头。
“主子,您终于醒了。”青童推门而入,进屋便发现他家主子已经睁了眼。
“扶本王起来。”他感觉周身无力,借着青童的力才站起身来。
“正好,属下打了洗脸水,给您洗漱。”青童喜悦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
“惜儿的婚礼准备得怎样了,明天是不是就要去送亲了?”青童给他穿衣的空当,上官熔问道。
青童系衣带的动作一滞,惊讶地看着某王。
“出了什么问题?”上官熔看出异样,有些急切地问道。
“主子。您这一睡就睡了半个月。这会儿,公主怕是已到了进入赵国了,咱们齐国送亲的队伍,只怕也快要回京赴命了。”青童带着惋惜之意说道。
“什么!”上官熔身子一震,他居然睡了七天七夜!
“本王为何会醉那么久?”上官熔心里像是着了火,大声地问着青童。
青童脸上露出一丝怯懦,低下头去缓缓道:“您那晚喝的酒,是万香楼的醉神仙,一旦沾上,就会醉。况且,您喝得太多了,所以才会醉了那么久。”
上官熔愤懑地砸着桌子,就因为醉酒,他连送怜惜这么重要的事都给耽误了!
他悔得握拳捶着脑袋,怜惜是他众多兄弟姐妹中,除了灿儿之外最亲近的人了。
“主子。事已至此,您也不用太自责了。好在,皇上指了云姑娘去送公主,公主在路上也有个伴了。”青童见他如此,语重心长地出言安慰。
“云小优?她去送怜惜了?”上官熔万分惊诧,云小优和怜惜……
她们不是有过节吗?这会她怎么又会去送怜惜了呢?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你刚才说,送亲的快要回来了?”某王思虑再三,终于想起一个重点。
“是。依照两国人马的脚程,京都距离赵齐边境不过七八日路程,这会儿,送亲的应该快马上就能回京了。”青童仔细分析着。
“好。见了她本王倒要好好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官熔桃花眼眸闪烁着点点亮光,还有,他决定了,他要用真面目去见她。
“对了主子,墨童有事廪报。已在外守候了几天,等着主子示下。”青童忽然想起,便急着报告告。
“哦?看来事情应该很重要。让他现身吧。”上官熔向着外面说道。
“是。”青童俯首道,然后便出门去了。
不多时。
“主子。”墨童俯首抱拳行礼。
“嗯。何事?”上官熔恢复沉静,淡淡的眼光看着一身冰寒之色的墨童。
“回主子。幻影阁发现韩夜行踪!”墨童回道,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兴奋。
“哦?”上官熔那双桃花眸里兴奋更盛。唇角扬起的弧度也是越来越高,“在哪里?可是出了齐国?”
“是。在赵国京城。”墨童道。
“可查到他在干什么?”上官熔的眸底深意满满。
“四处联络权贵。目的,当然是我大齐。”墨童依然惜字如金的本色。
“他,要行动了吗?”上官熔像在问墨童,又像是在自问。
“应该是的。大皇子那边如今已经蠢蠢欲动,韩夜定是想在大皇子行动之后坐收渔利。”墨童难得话多地分析道。
上官熔负手临窗,所有的事情一件件串联起来浮诸脑海。他们的目标大同异,最终,只是要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谁的心更狠些了。
思绪良久,他终于转回身,望向一直静等示下的墨童:“传火焰令,半月内在赵国京都设幻影阁分部,随时监视韩夜行踪。”
“是!”墨童重重地握拳,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让他激动万分。
赵国的分部,是早在计划之中的,只是主子一只说未到时机。看来,如今时机已到。
那么,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也就到了。
“属下本次出行还有一个意外收获。”正事完后,墨童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看着上官熔,又多嘴了一句。
“哦?”他的多嘴显然引起了上官熔的兴趣。
墨童平下心气,缓缓说道:“云姑娘并未随送亲队回京,而是代传了信。她如今去向不明。”
“什么?”上官熔不禁难以置信地问道,但是墨童的消息几时出过错?去向不明?她,逃了?
上官熔紧皱眉心,痛苦的神色分外明显,他握紧的双拳重重地捶在桌上。一张黄木圆桌顿时四分五裂,木片纷飞。
一次醉酒,他居然错过了那么多事怀,怎能让他不追悔莫及?
艰难地闭目过后,再次睁开的眼中阴黯毕现,她以为她逃得掉?云小优,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去云府打探,一定要得到确切消息!若是她要回蝶谷,那么派出幻影阁一半人马,全力搜寻蝶谷的所在,一定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是。属下领命。”声音落,墨色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于房中。
留下房中独自一人的上官熔脚步有些不稳,他实在难以相信那个不久前还在自己面前一出一出地折腾的女子,如今已经彻底消失于他的视线。
他刚刚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他却已经没有机会去更正他的失误!
这叫他情何以堪?
他阴郁的神情中透出几许淡淡的颓废,他负手仰头走出卧室,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曾经被她折腾成一片废墟的书房。
如今书房里的摆投已经变成了全新的,而且几本都是比较结实耐摔的。
墙上挂着的画里,女子的笑颜依旧,阳光透过窗棂,在画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将女子的笑脸也照得更加明媚。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地碰触着画中女子的眉眼,指尖传来的,却只有画纸宣软的质感。
那一夜,他曾经那般轻柔地去碰触她的眼,是那样的温润柔软……
如今的画,与记忆忆中的人揉和在一起,那画仿若活了一般。
她唇角的笑就像是三春里开的花,带着丝丝的甜蜜,带着淡淡的诱惑,迷醉了他的心。
他又醉了,醉得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使命,忘了自己存在的责任。
那些过往的阴暗在他心底的留影却又在这时浮出脑海,他怎么能忘?
谁说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他要她,也要这天下!
欠他的,他定要讨回来!伤过他的,他定不会饶!
他要变得更强大,他要以强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惨死的母妃,对得起为救他而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些人。
指节分明的双拳紧紧握起,近乎透明的指节在偌大的书房里咯吱作响。
他要听的就是这样的声音,他们骨头碎裂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