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悠然自得地带着蒙了白布的云小优出得城门,心里更是放松了许多。
那些守城的士兵真是傻得可以,盖上一块白布就以为是真的死了人,只往里瞧了一眼就放行了,口中嫌恶的骂着晦气。
但他们的晦气却成了他的福气,就这样一路畅顺无阻地将马车赶到了别院外。
“太子爷,咱们到了!”听得出,就连车夫都跟着松了口气。
上官煜心情大好地径自将车帘一挑,自己跳下车来。
站到车前,冲着门里喊道:“来人呀!把人给爷抬出来!”
只听一声令下,四周便哗啦闪出大队大队的人马。
上官煜目瞪口呆地张望着,喉头不受控制地动了一动。
“来人,迅速包围整个院落,不许任何人逃月兑,违者斩立决!”一匹深棕色高大的马匹上,岑晟月冰冷如山的眸子直视着刚刚还一脸得瑟,此刻却吓得几乎尿了裤子的上官煜。
“把上官煜架起来!”冷峻的薄唇微动,不带一丝情绪地吩咐道。
“你这个赵国的走狗,凭什么到我齐国来抓我齐国的太子?”上官煜虽是怕,但此时若不是争上一争,怕是再无机会了,只得壮了胆子朝岑晟月极尽辱骂。
然而岑晟月却是置若罔闻,瞧芾游看了一眼,示意他尽快去察看那辆马车。
芾游带了几名侍卫,走近了马车前,迅捷地跳上马车,一眼就看到了被白布蒙着的云小优。
将白布扯开,果然见了昏迷中的云小优。
习惯地探了探鼻息,确认那女子生命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抓出她的手腕,熟练地为她把了脉。
又掏出怀中必备的银针,几针下去,云小优原本昏黄的面色已是和缓了许多。
他跳出车外,朝岑晟月道:“王妃暂无大碍,只是需要带回府中用药调理。”
岑晟月朝那马车望了一眼,点道道:“你带她回府吧。多带几名侍卫,保证她的安全。”
特殊时刻,芾游也不做多言,跳上马车便带着几名侍卫原路折回。
看云小优安然离开,岑晟月终于松了口气,只是没听芾游说怜惜有没有在车上。
墨童终于从暗处现身,朝他道:“月王得真是及时啊!”
岑晟月浅勾起唇角才道:“是灿王怕时间晚了堵不住太子的人,才拿自己的令牌向京兆尹借了兵。这会怕是才到皇宫朝皇帝上奏。”
他语句简短,表达得却是一点不差。
墨童无声地点了头,转身朝别院大门望了一眼道:“是否可进别院拿人?”
岑晟月唇角勾起冷笑的弧度:“此时不抓,更待何时?”
一声令下,所有官兵便如潮水一般向那扇大门涌入。
“夫人,不好了!”在大门口朝外看了几眼的两名侍卫一路飞跑到贺香尘身边,焦急地喊着。
贺香尘刚刚将怜惜送入暗道不久,还没有离开修有暗道的房间,见二人这般行色匆匆,微微蹙起了眉。
“何事这样惊慌,不成体统!”她斜瞥着两名侍卫,透着几分的不满。
两名侍卫对望一眼,其中一人才道:“太子爷刚把熔王妃带回来,还没来得及往府里抬呢,就听见赵国的月王带了许多的官兵来,说是要抓走太子爷呢!”
贺香尘一惊,望着二人疑道:“你们可看清他带的是哪国的兵?”
两名侍卫跟在太子身边多时,对这些当然是了如指掌:“那月王带的是京兆尹衙门的官兵!”
贺香尘终是身子一软,脸上现出一抹痛色。
眼见得到手的机会,就这般变成了噩运。
岑晟月带着齐国的兵,抓太子一事必然跟齐国皇帝有关。
“快,你们快叫人府里还来得及走的人,跟我一起进入暗道!”来不及多想,她斩钉截铁地吩咐道。
“小世子这会怕是还在前院,要不要……”一名侍卫问道。
贺香尘绝美的眸子里泛出一道冷光,朝他道:“太子马上就要没了,哪还有什么世子?想活命的,跟我走!”
两名侍卫对望一眼,脸上都闪过惧色,在贺香尘跳下暗道之后,马上跟着跳下去了。
暗道口处,怜惜正躺在冰冷的地上昏睡着。
侍卫们走到前面,朝她踢了一脚道:“夫人,这小丫环咱们还带不带?”
贺香尘唇角漫过一抹弧度,刚想拿她报复岑晟月,他便来了。
既如此,她又怎能放过这次好机会?
“带着,当然带着。你们可不要小瞧这小丫环,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关键时刻,她可是咱们的护身符呢。”
两名侍卫不解地望着那丫头,实在不敢相信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丫环会有这么大的用处。
不过主子话自是不能不从,两人便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在低矮的暗道中抬着她缓缓地前行。
好在暗道并不长,只通到不远处的荒山脚下。
大批的官兵不过半柱香功夫就将整个别院搜了一遍,除了现一个哑丫头抱着个孩子,再就是早就断了气的陆华浓了。
听着下属们的上报,岑晟月眼中意味不明,却是暗松了口气,或者怜惜也在那辆车上吧。
看着哑丫头抱着自己的孩子出来,上官煜终于无力地吐了口气。
接着又看到一个人被蒙了白布抬出来,他心里更是一惊。
睁大眼努力朝那个方向望去。
然而他脖子被两柄钢刀一左一右的架住,实在无法挪动半分。
眼看着那人被抬走,他却连看一眼都不行,不禁急得头上冒汗。
“我说两位老兄,你们可知道那白布蒙着的人是谁?”
他终于拉下脸皮好言好语朝架着他的两名官兵问道。
其中一人紧跟着一声冷笑:“可不就是你的太子妃,听说是中毒身亡,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不会是早知道你要被抓,提前服毒自尽了吧!”
心里忽然地咯噔一下,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
太子妃,陆华浓,她死了?
中毒身亡?
服毒自尽之说显然是不成立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兴冲冲劫了云小优回府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她在府里更不会知道。
不是自杀,那是谁害了她?
虽然他早有心弃了她,可是一时半会他还真没动那个杀心啊!
虽说她和上官熔不清不楚,可是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那么就只有,贺香尘。
思及此,他又尽力摇着脑袋里府门看去,许久都没有见贺香尘出来。
直到官兵们押着他离开,他这才死了心。
想不到这个贺香尘竟是个蛇蝎美人啊!
但是,一切又能怪谁呢?
不过是他自己福薄命浅,休说什么皇位,什么太子之位,这会儿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岑晟月赶回熔王府时,云小优已服了药下去。
他遍寻了整间屋子也没有现怜惜,便暂且搁下了这个念头,只安心等着云小优苏醒。
天未黑时,云小优就醒了过来。
边摇头边捂着后脖颈,轻轻地嘟囔着:“哪个大胆包天的敢打我云女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这一句,眼光才模模糊糊看清正坐在榻前的人影。
“月,月哥哥,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我,我不是在皇宫里么?”
转动着眸子四下打量着,才现自己已在熔王府的卧室里。
头脑渐渐清醒,这才想起自己临睡前貌似是被人从脑后打昏了。
快速地坐起了身子,她转头脖子朝房中四处看了看才惊喜地问道:“是不是你救了我们啊?我还以为我就要死了呢!咦?我在这里,那怜惜呢?”
芾游正端着一碗药进来,听到云小优惊奇的问话,才道:“我在太子的马车里只现了你。没有见到怜惜公主啊。”
进得屋来便看向岑晟月:“月王搜府时可有在府里现怜惜公主?”
岑晟月冷眸沉沉,终于沉然道:“没有!”
说着,身子便腾然站起,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大步走去。
“月哥哥,你要去哪里!”云小优不解地莫名大叫,伸手想要把他拉住,可是那人早就像阵风一样快速地消失在门口。
芾游倒是一乐,端着药碗在岑晟月刚刚坐的凳子上坐下,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王妃不必担心。您不觉得月王越来越紧张怜惜公主了么?我看他呀,便是掀了整个别院,整个京城,也会把怜惜公主救回来的!”
“可是,你们把我都救回来了,都没有见到怜惜。他能把怜惜救回来吗?”云小优双眼闪动着,小脸上是一抹担忧。
“嗨!您瞎担什么心呢?如今太子都被抓起来了,就凭太子党余下的那几个没头苍蝇,有月王这样英明神武的统帅,再加上墨童那一群眼力耳力都超群的暗卫。想不救出来都难呢!”
芾游给了她一记嫌弃的眼神,笑得有几名邪肆。
云小优听着,眼中的笑意也跟着越来越浓郁。
八卦之人相见,更加八卦。
她笑望着月王离去的方向朝芾游道:“你说经过这一次,他俩不会就成了吧?”
芾游也是笑意深浓:“应该,应该!”
两人对望,接着便不约而同地爆出一通极其邪恶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