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了又喝了一口茶,仿佛很想和陈文达诉说一些事情,继续说道:“他有时候来,我们聊着无聊的时候,他就想和我切磋交流。我的元气早就废了,哪能和他交手?他只要一提议,我就会找各种合适的理由推月兑。他当然不知道我是个废人,就像你一样,他仍然能感知到我身上元气的存在,以前在一起谋事的时候,我是他的上级,那时候曾经切磋过,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素了谦虚的笑了笑,说:“那个时候的他啊!和我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就像你和德清,我总是几招就能胜了他……所以在殷政堂眼里,我就是高深莫测的人,处于这种想法,他才没敢在我面前走极端,要是知道我元气已经涣散,不再是当年的素了的话,以他的狂热,或许就会走极端……我太了解他了……”
在自己刚进来的时候,素了就告诉了陈文达自己元气已经涣散,对于这份信任,陈文达心里有莫名的感激,他越来越断定,自己和素了,绝非一般的渊源,但素了说了这么多,却不说他们之间的事,想必是有苦衷,陈文达当然不会问这些,没关系,老娘肯定知道,回去缠着老娘,不怕不知道这些隐情。
素了有些担心的说:“你能和国家合作,确实是一件好事,但你不要做太多的奢望,要懂得适可而止,从某种意义上来,对于国家,你有义务和责任给它做贡献,但这不是你索求的资本,物极必反的道理你应该懂,一旦你的个人利益高于国家利益,那就是你灭完的时候……和他们打交道,要时刻保持清醒。”
“罗霸道就是个例子,他风光的时候我知道,有些明里摆不平的事情,殷政堂都会找他,诸如那些拆迁啊!违建啊!当时罗霸道做的有声有色,他那时候懂得审时度势,任何交代他的事情,他都一力承当,就算被媒体曝光,也会把责任毫无保留的揽到自己头上,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很信任他,虽然他是黑道上的人,但却是我们的得力助手……当然,这自然也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那些年,正是罗霸道发展迅猛的时候……”
“随着利欲的膨胀,罗霸道显然不会满足于现状,他出道早,可能把有些官员不放在眼里,一时为所欲为,才酿就了覆灭的后果……在国家形势下,任何与之对立的人,不管他如何的有实力,最终会走向灭完,这是定律,虽然他们有过合作,但那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陈文达点头道:“大师说的极有道理……其实我参与其中,只是为了自己,我就是一普通的小百姓,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想那么多。”
“嗯!你有这种想法很好,平凡才是最伟大的。”素了感触颇深的说道。
通过这些谈话,陈文达已经大概勾勒出素了没出家之前是个什么人了,不用说,肯定是政府的官员,至于究竟出了什么事而沦落到出家,这些就不好猜测了。
“好啦!”素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笑着说:“不知不觉,都聊了快两个小时了……时间过得好快!你也等急了吧?我这就传你《阴阳两经》的下部分。”
对于素了突然亮出来的手表,陈文达当即一愣,这和尚戴表,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山上没时间,整天迷迷糊糊的,戴个手表,有个时间观念,也算得上是正常的。他以前的身份既然是政府官员,想来这些习惯是改不掉的。
陈文达拿起笔,竖起了耳朵,严阵以待,这《阴阳两经》可是绝物,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免得记错或漏记。事实上他太过小心了,等他把下半部分都誊在纸上后,素了至少检查了三遍,改了不少他记错的地方。
素了这次没转移话题,略微想了一会儿,启口道:“《阴阳两经》第九章:心道经。吾道世间万物,皆有灵,然灵之物,非常有。取万物之首,格物之至,方能上彻通天,心性合一……”说到这里,素了停了下来,解释道:“格物之至,这句话就点明了这章的主旨,何为格物?清理之意,清理掉以前的东西,接纳新的事物……”
陈文达接口道:“就像电脑的格盘一样。”
“可以那样理解。”素了虽然久居山上,但对外界的新鲜事物还是略有了解的。
就这样,素了一边述说,陈文达一边记载。在关键处,素了便会停下来解说一番,这对陈文达以后的修炼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正因为素了的解说,使得他走了不少弯路。
整整一天,两人一直呆在屋里,连中午饭都是德善送过去的。直到黄昏的时候,陈文达才把《阴阳两经》的下半部分誊抄完毕,然后素了又检查了几遍,确定无误后,这项工作才算完成。
“好了!”素了将誊抄的《阴阳两经》递到陈文达手中,似是珍重的说道:“好好拿着,虽然这部经书不知道的人视为粪土,但只要和元气能搭边的人,必将视为珍宝,这其中不乏心怀不轨之人,妥善保管。”
陈文达郑重接过,点头道:“我会保管好的。”
“嗯!明天……你……就可以下山了……”素了忍了忍,说道。
“大师……你……没有什么话要转告我老娘的吗?”陈文达支支吾吾的问道。
素了抬头想了想,话语很平静的说:“就带我问她好吧!你母亲是个了不起的人。”
“就……就这些?”陈文达似乎有些失望。
素了笑了笑,说:“就这些。”
“那行,我一定会把你的问候带到。”和素了呆了一天,陈文达竟然有些不舍,他是个智慧的老者,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太多了惆怅。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素了目送着陈文达走出小屋,在陈文达转身关门的时候,素了开口道:“我来关吧!”他走到门口,继续看着陈文达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第二天,陈文达带着乔西和郁敏杰,和德善等人告了别,朝山下走去,中午的时候,三人出了安岭山山门。
郁敏杰叹道:“哎呀!终于下山了,这些天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信号,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我靠!憋死了……”他打开手机,忙不迭的上起网来:“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件。”
“大事件关你什么事?去把车开来。”陈文达说道。
郁敏杰边看手机边走向他们上山前停车的地方,过了几秒钟,突然大叫了起来:“我靠!这TM谁干的?把咱们车轮胎的气给放了……”
“我……”旁边闪出一个戴红袖箍的中年人:“这车是你的吧!你知道停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我们这里是旅游区,不是停车场……再停几天的话,我们就叫拖车拖走的,车影都让你看不见。”
郁敏杰跳了起来:“我日!不是停车场,你们也不用放我气啊!补你停车费不就是了吗?真TM缺德!你叫我怎么开?”
中年人得意洋洋的说:“我只管放气,哪管你怎么开。”
“我去!什么意思?不就是要交罚款吗?开个数呗!”郁敏杰大咧咧说道。
中年人翻了翻手上的本子,说:“我看你是外地的,我也不欺负你,你这车一共在这里停了九天,第一天算你进景区游览了,免费让你停。费用从第二天开始算,一个小时30块钱,一天720块,八天就是……就是5760块……”
“靠!不就是五千多块钱吗!至于戳我气吗?”郁敏杰不满的说道。
“别急……”中年人慢悠悠的说:“这5760只是停车费,你占用了消防通道,这可是违反相关法规的……你要知道,这可是消防通道,你占着了,万一发生火灾,消防车进不来,这得多大的损失?所以必须得罚款,得让你长长记性……罚款嘛!一天一万,总共是85760块。不开票的话,算你九折……”
郁敏杰怒了,他踢了踢停在那里的车,骂道:“你这是讹诈,知道不?这破车都不值这个钱,你给我算了八万多,我去你吗的!”
“这和你车的价值无关,小伙子,你要有法制观念……”中年人不急不恼,让了一大步,说:“这样吧!不开票的话,我给你打五折……”
“我给你五块还差不多……”
“那行,看来这件事只能通过警察来解决了……”中年人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要打电话。
陈文达走了过来,拍了拍那中年人的肩膀,客气的说道:“大叔,通融通融!我们这就把车开走。”
中年人顿在了那里,手拿着电话,挨着耳朵,不说话,却又不把手机拿下来,呆呆的看着陈文达,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说出来的却是呜呜呜的叫声。
郁敏杰奇怪的问道:“他怎么啦?”
陈文达没理会他,直接问道:“这车还能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