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浪费,”老妈不乐意了,“才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别整出些迷信的东西教坏我孙子哟……”
“那光是你孙子,就不是我的了?你还是去办公去吧!别碍着我们娘俩谈心!”
“你这人……”
“……”
看着父母两人这般轻快的谈话,我的心里慢慢清凉起来……
子欲孝而……亲在……
如果有人问我,这样的感觉和在阿德莱德的比较,更喜欢哪一个……我可能会很自私的说,我喜欢眼前的。
不为什么,只是眼前的,才是最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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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你在等……电话?”
老妈抱着一个小篮筐从门外走进来,如数家珍的给我一样一样摆在跟前,女乃瓶女乃粉女乃嘴……甚至还有小孩子穿的小袜子……
“没……”我把手机搁到茶几上,捡起一只小小的袜子,“这么小啊,有点小可爱的样子……”
“那是,”老妈兴奋的点点头,“小孩子一出生的时候,都是小小的,给他穿个可爱的小袜子,不要冻着我的宝贝疙瘩啊!”
“这么热的天……”我望了望窗外的明媚太阳,“老妈你确定要给他穿?”
“啊?”老妈捏了捏小袜子的厚度,“留着嘛!谁说一定要现在穿,秋风一凉,马上给我的宝贝孙子穿上袜子!”呼哧呼哧的老妈就往厨房走去,“那两罐女乃粉是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好着呢!”
“香港女乃粉?”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好吧,看来老妈的心思确实比我细腻……我模了模即将要来到世上的宝贝,“昙昙要喝的可是资本主义的女乃粉哟,不知道能不能长成小绅士……”
唉……
唉……
“爸爸?”我轻叹了一声,忽而听到轻微的另外一声叹息,不由得抬头,风尘仆仆的老爸从门外走来,许是我归来的缘故,老爸最近都是按着自己的心意上下班,也许,他和我一样,珍惜这难能可贵的团聚,“怎么叹息呢?”
“今天感觉,身体还好吗?”老爸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两口水之后,看着我,“离预产期,还有几天?”
“嗯……大概一个周的样子,不过,医生说这个孩子可能晚产一些,”我安抚了一下又要骚动的昙昙,“过两天就去医院吧,在医院里待产总比在家里放心些,您说呢!”
“唉……”老爸放下杯子,“小可,我得和你说个事情,”他有些犹豫,却又似乎带着些不忍心,“唉,算了,我再去找人看看——”
“爸?”我的心里一皱,什么事情会让老爸这么犹豫,肯定是和我和宝宝有关系,“您说就是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商量着来,不是更好吗?”
“嗯,”老爸点点头,默默的沉思了片刻,“小可,你知不知道,孩子落户是需要准生证的?”
“准生证?”这个东西貌似没怎么听过……
“对,准生证的一个前提就是……”老爸话音一顿,“有结婚证……”
“结婚证……”未婚的,不能生宝宝吗?
“我打听了一下,结合以前和你妈生你们俩的时候,准生证,也就是现在大家说的计划生育服务证明,是结婚后,必需先去办理的,生孩子的时候相关部门要检查,咱们国内尤其重要,国外这点涉及的比较少……像是医院、计划生育相关部门,都会查,说白了,这个证相当于工商的许可证一样,没有这个证儿,说明生的孩子不合法……主要是孩子以后上学什么的会有些麻烦,当然了,这样子只是在乎别人的看法……”
“不合法?要抓进监狱里吗?”我上下牙打了个寒战,“生个孩子这么麻烦,我在国外的时候,医院还就是没有检查呢,咱们国内这么……严厉?”
“那是自然的了,毕竟咱们国内是法制化的嘛!”老爸语气淡淡的说,“当然了,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只是我得让我的外孙的出生合法化,也合乎这些伦理,只有这样,依旧园的财富留给他,才会堵住悠悠之口。”
“爸……”月复部微微的一痛,我忽的感觉浑身都不太好的样子,“……那该怎么办呢!”
我可以不在乎依旧园到底是不是给他,但是我却不希望孩子背着一个不太好的名声来到这个世上……
“寒云他……没有和你商量这个孩子吗?”
“爸爸……”我难受的咬着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月复部传来的不适越来越重,带着微弱的虚喘,我慢慢扶着沙发起身……“爸爸,叫……叫我妈……来……我好……像……不太好……”
温热的暖流划过大腿内侧,我的心跟着慌了起来,是要生了吗?
“——萦水——快来——昕昕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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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的父母,”我睁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一个一个手指,开始,慢慢松开……“我……爱……他们……”
……
“是你救了冰冰?”袁文旬匍匐下来,一把抓住要松开最后一个指头的艾昕,紧紧握住她丝毫没有求生**的手,血腥味慢慢扑来,“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你救的!”
“是与不是还有什么关系吗?”艾昕苍白的唇咧出一丝的笑,“松开手,二十八层,我跌落下去,必死无疑……这样,你哪天良心发现,会内疚一辈子……”
“怎么会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艾昕紧紧的闭上眼睛,嘴角的惨白越来越恐怖。
“袁文旬——艾家欠你姐姐的,跟艾昕没有任何关系——”艾展宏颤栗着走到天台上,“这里面的恩恩怨怨,已经与艾昕没有关系了,你姐姐的死,即使你要怨恨,也不该怪到艾昕身上……况且,她还照顾了艾琪近十年……这里面的恩怨,你又能知道多少!”
“她……”
袁文旬片刻的分神,二十七层已经驻守的警察立马上前将艾昕托住,而顶楼的人瞬间制服袁文旬,扣押到警察局。
“为什么我的闺女命这么苦啊——”纪萦水几乎哭昏在手术室门口,当初艾可儿离开的时候,她必须咬着牙坚持住,不能够有一丝的软弱,否则幼小的艾昕将无所依靠,而此刻,艾昕昏迷在手术室,她忽然失去了全部坚强的理由,“我的昕昕……昕昕啊……”
“别哭,”艾展宏拥住纪萦水,眨着泪水,语气出奇的平静“小可在里面急救,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展宏,”纪萦水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握紧他的手,“展宏,快!快……我们赶紧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我们要救昕昕……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只有这么一个……当初没有救回可儿……昕昕就像失去了半条命一样……现在……现在……”
“萦水,你安静一些,”艾展宏看着一直刺眼的手术灯,把纪萦水扶住按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我联系的国外专家快到了,你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昕昕出来之后,肯定需要人照顾,你是她的母亲,你倒下了,孩子怎么办!”
纪萦水的泪水凝在那里。
孩子怎么办……不能倒下去……
她不言不语,却似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艾董,”院长带着几个专家蹭蹭的跑来,朝着艾展宏就扑过去,“艾董,这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最好的医生!他们一定会尽力让令千金恢复健康的!”
“我不要最好的医生,”艾展宏黯淡的眼神慢慢聚焦在一点上,燃起浓浓的信念,“我只要能够救回我女儿的医生。”
不要最好的医生……
只要能救活女儿的医生……
纪萦水的心一紧一绷,忽的如翠玉般掷地有声,点点头,“救活我的女儿,只要救活我的女儿!”
来来回回的医护人员,推进又推出的仪器,错综的色彩……
一一闪过这对中年父母的视线,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手术室的灯,带着最绝望的心情期盼着。
“the_operation_turned_out_to_be_very_successful,which_more_than_we_could_except!”(手术出乎我们意料的成功!)
外籍的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微笑着看着僵直站在那里的艾展宏夫妇,摘下口罩与他们握手。
“you_made_me_shed_tears_of_gratitude!”(你让我感激涕零!)艾展宏握住医生的手,泪眼纵横。
“他说什么,说什么!”纪萦水看着眼前几个人在那里笑,急急地拉住艾展宏的手臂,“昕昕怎么样啦!”
“他说手术很成功……出乎意料的成功……”艾展宏愣了一下看着纪萦水,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他紧紧的拥住纪萦水,“老婆,昕昕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纪萦水两眼一黑,软在那里。
纪萦水是英语高级教师,却在刚才没有听懂那句简单的英文,如果不是关心则乱,又怎么会这样……
安排了纪萦水到一侧的病房输液休息之后,艾展宏又向专家咨询了艾昕的情况,随后才在护士的引领下走进加护病房。
艾昕躺在那里,苍白无力,双手却附在小月复处,那微微的隆起,是她的孩子,也是他们的外孙。
艾展宏拿起一侧的毛巾,轻轻的把艾昕额头上的发丝擦平整,看着她均匀的呼吸着,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小可,你快把爸爸……吓死了……”
寂静的过了不知道多久,艾展宏就这样看着艾昕的面庞,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昨天我的小可才和我说,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说要过一段不同的生活……没有这些人情世故……没有瞻前顾后的琐碎……甚至没有依旧园……”艾展宏背对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他慢慢握起拳头,“今天就因为你……她躺在这里……昏迷不醒……”
一个父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欺负自己的子女……
“我真想一枪崩了你!”艾展宏眸子里冒着火焰,怒气冲冲的看着袁文旬,“要不是艾昕说,不能再让一个孩子失去父亲,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噗通——
七尺男儿,就这样,跪在病床前,泣泪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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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郑重致歉!
原本暑假要结文的小说,却因为自己外出的不慎,将脚严重划伤,伤及肌腱,手术之后就住院,而在医院里一直没有连上wifi就没有机会上网,刚出院第二天就立马坐上回校的火车,一下子断更这么多天,真的太歉意!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希望大家多多体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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