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姓土司 十二、小神戏婶

作者 : 江苇

十二、小神戏婶

熊端公放走阴反噬自己后,元气大伤。安排好家里的农事,熊端公一个人前往莲花坡坟地,带着干粮和一口鼎锅,准备在莲花坡修炼七七四十九天。

任玉明将大锭银子锯成碎银子赔了何树才的牛后,也毅然辞去何家的长年活路,成天跟在王举人身后吆五喝六。九姓人对任玉明指指点点,暗中议论王举人捡了一条狗。可任玉明却不理会这些,大模大样地四处购买木材、砖瓦,准备翻修自己的茅屋。王举人也挺热心,帮着任玉明去跟黄世能讲完木材价,又马不停蹄地到赵奎发的砖瓦厂定砖瓦。这些忙完,王举人指点任玉明备好礼去找熊端公择个立柱子上梁的好期辰。

熊大嫂接待了任玉明,招呼任玉明在堂屋喝茶,告诉他说:“这短命少王成天不理正事,背他妈一口破鼎锅到莲花坡哄鬼去了。任大哥,你怕是要等段时间他才得回来。”任玉明口中说“不急不急”,心下却暗自着急,木材、砖瓦都已买齐运到,墙基也起了半人来高,只等着择好期辰立柱子上梁。熊大嫂看任玉明一副话不由衷的样子,就试探着说:“那短命少王倒教过我看期辰端罗盘,不过就是没有实践过。要是任大哥修房逼得急,信得过我的话,我倒可以试一盘。”任玉明好似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权把死马当成活马医,就客客气气地回道:“熊端公肯定是传了你真本领的,这就要麻烦兄弟媳妇了。”

熊大嫂收拾一下,装好拨向山的罗盘和择期辰的通书,随任玉明一起赶往任家。小神子在任玉明出门后,本十分害怕熊端公前来,早早地躲在竹楼上,一声不吭,早已经闷得不行。任玉明还没回来,小神子就飘到屋顶看了好几回。远远地看到任玉明跟一个女人回来,而那女人身上并没有一般会法术的人身上环绕的绿光,小神子高兴起来,寻思着怎样捉弄一下那个女人。

恰在这时,任春从屋内冲好茶,提着个茶壶给垒墙基的帮工们送水。小神子计上心来,轻飘飘地从屋顶下地,无声无息地钻进任春体内。

熊大嫂一到任家门口,任春就迎着她走上前,热情地接过她肩上斜背着的花布包。熊大嫂怕别人弄坏了罗盘,一路上没让任玉明替自己背包,这时也紧紧护住自己的布包,一手去拨任秋的手,说:“我自己背就好,不劳烦你了。”任春却不依不饶,缠着熊大嫂要替她背包,还双手捉住熊大嫂的手,轻佻地赞美说:“大婶的手好细女敕!”任玉明觉得任春有些怪异,可是一时也说不出怪异在哪里,一双牛眼睛瞪得鼓鼓圆,冲任春喝道:“小畜生,乱说些啥子!”任春却不似平时那般害怕任玉明,顾自反驳说:“大婶的手就是细女敕嘛,我哪里乱说了?”倒是惹得熊大嫂一脸绯红,白皙的面庞一时艳若桃花。

要说这熊大嫂,也是三十上下的人了,怎会让任春这小子惹得害起羞来呢?原来熊大嫂本是黄世能的幺妹,十四岁嫁到熊家,十六岁合卺圆房,到现时已近二十年。可那端公熊智德潜心修炼法术,少年时偶同熊大嫂同床两次,但几年过去也未落个一男半女,渐渐对男女之事更加淡漠,三年五载连熊大嫂的手也不模一下。可怜熊大嫂正值青春盛年,就这样守着活寡,其中滋味也只有独自品尝。这任春虽让小神子附体,却也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他那一模手二调戏,端端地拨动了熊大嫂内心那根的琴弦。

苗人女子天生粉女敕,熊大嫂虽已嫁人,但因为没有生育过,那身材、皮肤、脸蛋与一般少女相比,并无二样。两朵粉红的桃花飞上她的双颊,顷刻间令她整个人又显得年轻了不少,这让任春看得心脏“砰砰”直跳。或许,此时的任春该是任春自己,而那附体的小神子是不懂得男女之事的。

一下午,熊大嫂不时拿眼光看着任春,心里甜滋滋的。而任春也一直跟在她的左右,忽而靠近她,将嘴巴凑到她的耳朵背后,撩拨得心下痒痒;忽而又替她拍拍后背衣衫上的泥土,害得一身酥软无力。她依照熊端公的口诀,端罗盘拨大门向山,竟发现将这任玉明原来的茅屋大门向上稍稍调一下,就能够暗合书上富贵双全的“壬山丙向”,便叫过任玉明,对他说:“书上说‘向得壬山丙,代代鸣钟鼎’。这样一调,保管你全家兴旺发达。”任玉明点头称是,熊大嫂却不知自己犯了风水大忌。看风水一般不得点真地,点了真地,将亏败风水师自己。熊端公并没有教熊大嫂这个道理,她兀自兴奋着拨完向山又择期辰。

忙完这些,天已擦黑,熊大嫂就在任家吃晚饭。饭桌上,小神子又借任春的身体不断地挑逗熊大嫂,任玉明再怎么骂任春也是制止不住。熊大嫂在小神子的挑逗下,喝下三大碗孙文才槽坊的米酒,脸庞愈发红润起来,一双凤眼不时勾勾地望着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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