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他死了?」
伊里想了想,然后说道:「或许该说是吧,至少我认识的季若亚是死了,哎……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她柔声说道。「我不该追问」。
「没关系。」
「还好战争已经结束了。」玮琪想使他开心些。「堪萨斯州现在很安全,连印地安人都跟我们相安无事。我们只消担心干旱、风暴、冰雹和龙卷风,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不再谈季若亚,波顿镇已遥遥在望。
前街是一条黄土大路,将小镇一分为二,街道两旁商店林立。这是个典型的拓荒小镇,如果伊里对西部的形容没有错。但对玮琪而言这已俨然是一大都会,有三家杂货铺四家酒店、一家银行、一家咖啡厅、一家军用品店、一家理发厅、一家澡堂、葬仪社、监狱、马车出租店和打铁铺,女孩子家还能要什么?
已近中午,人行道上行人神色匆匆。她朝几个行人挥手,目光却一再飘向贝家商店。她的心跳加快。今天是不是贝吉姆站柜台?她非快快查出不可。
伊里将车停在马车前,玮琪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日落前一、两个小时在这儿碰面?」她说道。
「可以。」
她将秀发一甩,朝贝家商店走去。很奇怪,自刚刚与伊里谈过话之后,她突然觉得跟一个几个月前吻她的男人调情不再那么重要,反倒去牵挂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季若亚——她为此懊恼不已。
他死了吗?
或许该说是吧,至少我认识的季若亚是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玮琪摇摇头。她不知道,而她告诉自己她也不在乎。
显然伊里不愿多谈季若亚,她不该再提起这个话题。她人已经如愿地来到镇上,她自然要完计划。她挺直背脊,大踏步走进贝家商店,却不见吉姆踪影,她小心翼翼地掩饰脸上失望的表情,匆匆点了需要买的东西,然后漫不经心地问起贝家。店员告诉她吉姆刚刚才出门到雏菊咖啡店用餐。
玮琪火速往雏菊咖啡店而去。她原先的兴致又被撩拨起来了。她想起吉姆那一吻,不由得感到痒酥酥的。他们有没有机会偷偷躲起来回味那一吻?
玮琪一进到咖啡店,梦想马上破灭。她站在门口,隔着一块块红格子桌布望过去。吉姆是在那里没错,坐在另一头的角落里,面向玮琪的方向,却没望向她。他那只深邃的蓝眼睛正痴痴地望着与他共餐的人——一位美艳的金发女郎。
玮琪倒退一步,急着想在吉姆注意到她之前赶快离去。但他似乎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便抬起头来。两个人的目光相遇,他忙不迭站了起来。「玮琪,呃,方小姐,我……我没想到你会来……我是说,现在不是播耕时节……我……」
金发女郎也站了起来,很亲呢地挽着他的臂弯,她的头还不及他的膛高。「亲爱的,介绍这位高大的朋友给我认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