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平缓,但即使她没受过任何心理学教育也能听得出来,他的话里含着无奈和气恼。莫丹弯下腰,从水壶里倒出一满杯水,递给他一块果仁巧克力,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那两个家伙谁也想不到,我居然敢一个人黑灯瞎火在沙漠里走。她说得挺轻松,其实,最危险的是你走着走着突然摔倒,我可没法把你弄起来。冉经过减肥锻炼也没用。
我体重两百磅,净重。
我一百三十四。她答道,脑子里突然呈现他赤身**的生动画面。这是怎么了?她还从来没对哪个感的男人动过心。既然现在不是琢磨妈妈的话的时候,就更没时间考虑有关的问题。
我会尽量保持直立,莫丹·卡西迪。他话中第一次带上了幽默的意味,听上去让人感到温暖。
你是得那样。雷利·汉拉恩。
她把包藏在峡谷里面,然后说:走吧。我们走十分钟,歇十分钟。别跟我争。
我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弱。我在你左边走吧,那样就可以把你当拐杖了。
莫丹心想,把女人比作拐杖,是最无别的比喻。如果这个感的男人能把她当一段木头,可能更好。
他们大约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她的营地。这两个小时可以说是她生活中最难捱的经历之一,并将永远保留在她的记忆中。如果说刚开始她还有做一根木头的想法,不久,这种想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上路后,雷利的话很少,也没什么可说的。她清楚地看到每走一步他要付出的努力。他身上有股绝不服输的倔劲儿。有人说了解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是和他****,可她却发现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她胡思乱想着。用肩膀支撑着他的大部分体重,他们艰难而又缓慢地向砾石走去。茫茫沙漠里,她几乎是拖着一个腿上受伤的男人一步一步前行。
子弹还在他的腿上吗?她甚至懒得去想。当务之急是尽快到达营地。
他们来到平地上,她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她觉出雷利也站直了些,这让她酸胀的肌肉轻松了不少。雷利擦了一把脑门,沙哑地说:天哪,我真恨这样——我甚至都不认识你,就像一个喝了三天三夜的醉汉,歪靠在你身上。
幸亏我身高五英尺十英寸,而不是五英尺二英寸。
我就喜欢高个子的女人。他冲她意味深长地咧嘴一笑。
他有点站不稳。突然间她火冒三丈,矛头所向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你倒是喜欢,可我不喜欢高个子男人。想歇一会儿吗?
不想。我要是现在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莫丹,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高个子男人?
他因过度疲劳,嗓音有点嘶哑,可发自深处的共鸣音,令她动心了。她恼火地说。雷利,明天早晨我们再好好讨论这个问题,现在不是时候。目前我们面临着最糟糕的情况,又一道斜坡峡谷。我的营地之所以非常隐蔽,就是这个原因。还是少说些没用的吧。
最糟糕的?他说,我不信还会有更糟的。能给我来点喝的吗,直说吧,有威士忌吗?
现在喝威士忌再傻不过了。
你是不是在学校当过老师?雷利疑惑地问,你让我想起了卡莱特小姐,她的眼睛真贼,一眼就看出你的数学书下面藏了本小人书。她的嘴巴像刀子,训起人来可狠了。
哎,莫丹不耐烦地说,真拿你没办法,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