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把车子开到路面上。“我对罗拉的感觉就像对她的回忆一样,令我难以忘怀。”这句话不带任何感情,可是话中的含意令她震惊。爱得那样深……他妻子知道她有多么幸运吗?那么、那么、那么地幸运?
“而你不想再婚?”她注视着他线条刚硬的侧面,苍白的嘴唇抿一条线。
“不,”他吐出锐利的一个字,“我想没有那个必要。”
车子飞驰了数公里,她沉默紧张地深陷在座椅中。清新的风已吹走厚重的云层,温和的太阳浸浴在傍晚暖暖的金色光芒中,可是她却对乡间森林的美毫无所觉,思绪在她心头翻搅。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无情的浪子,除了肉欲之外没有其他的感情,交了一大堆女朋友,但不让她们接触到他的心。他妻子死时一定还很年轻,多么悲惨啊!她的胃一阵剧烈地抽痛。也许他仍爱着罗拉?这个想法使她的心跳几乎停止。
“你的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啦?”他轻柔地挪揄,凯西庆幸他无法读出她的心思。
“没什么。”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们要去哪里?”
“我知道一间可爱的小茶馆,”他轻快地说:“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应该做些文雅的消遣,你说对吗?”
“也许。”她把目光移开。
他轻柔地笑着。“由于不能行使未婚夫妻享有的某些特权,我想我最好试着做受人尊敬的君子。你赞同吗?”
“你本难移。”她嘴角往上一撇,他飞快地投给她愉快地一瞥,低声轻笑。
“侯小姐,我想我会很喜欢做你的情郎,你不仅仅是只有张漂亮的脸而已。”她知道他在取笑她,她立刻反应,以免破坏轻松的气氛。
“在我对你说出相同的评语前,我想我会先有所保留。”他又笑出声,明显地很满意。他伸直脊背,一只手快速地拂过黑色的短发。她希望他不是那样地英俊,每根神经纤维散发出的阳刚气息也不是那样地强烈。
“我希望下星期我们就在葡萄牙了。”
她很快地看他一眼。“我们?你该不是也要待在那边吧?”这个想法使她感到惊慌。
“那很可怕吗?”他迅速地投给她一个讽刺的笑容。“我当然不会待在那儿,可是周末时我会出其不意地去看看进度如何。”
“出其不意?”他讲得好像只是到隔壁借一杯糖那样简单。“那一定要支付很多费用吧?”
“我必须要省下每一分钱,是不是?”他淡淡地说。她蓦地脸红了——这样说真是蠢透了,她很清楚,他当然付得起。
车子穿过高耸的铁门,驶在一条他们在几分钟前走过的乡间小路上。汽车压在整洁的车道上,一个急转弯后,眼前的景象令她惊喜地屏住呼吸。一栋巨大的三层楼房坐落在高大幽雅的松树林中,俯瞰着一座小湖;静止澄澈的湖水清晰地映出房子的倒影,色泽完美的铅格窗户及古老的砖块也完整地倒映在水中。
“好美的地方!”她轻柔地吐着气。“这里卖茶,你怎么发现的?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标志。”她询问地看他一眼,可是他一脸木然。
“我认识这里的业主。”他镇定地说,车子停在有着华丽铜制把手的巨型橡木门前。
他扶她下车时,一只斑鸠在道路旁的矮树丛中发出清亮悦耳的叫声,划破寂静的黄昏,她侧耳倾听,相当迷醉。“这里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