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既然会把你和芙蕖都叫过来,就是想查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请侯爷擦亮眼睛!”嫦熹的嗓音瞬间提高了,她的语气有点激动:“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要么是夫人说谎,要么是我说谎,侯爷信哪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就是在说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必要再深挖纠结!”
嫦熹其实也是怕如果刘章再继续追问下去,会发现我和麻熙异常的身份。
另外还有一点,她应该也是因为刘章不停的询问有点嗔怪,她的话里也表现的很清楚了,刘章若是真的爱她,就应该相信她说的全部的话。
刘章起身,走到了嫦熹的面前,他想伸出手拉住嫦熹的手,但是嫦熹很刻意的回避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章,昂手挺胸,目光坦坦荡荡。
刘章的手握成空拳,叹声道:“熹儿我信你,不过吕楚的伤是事实,她总不会是自己弄伤的罢?”
吕楚听得到了刘章的这个反问句,不由得肩膀一抖。
我看了看做贼心虚的吕楚:“啧……”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正当刘章情意绵绵的看向嫦熹的时候,我挑嘴一笑:“谁说她是自己弄得?再蠢的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脸蛋开玩笑吧,更何况是女人。”
吕楚抬眼看向我,终于说了话:“你是什么意思?”
“哼!”我双手环胸的走向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想通过苦肉计来博得侯爷的同情,这招是谁教你的?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摊开来说,以免让我们家小姐难堪,可是如今你非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我也就不能手下留情了。”
嫦熹把我拉了过来,低声提醒:“你要干嘛,你别忘了她手里还有一个簪子,可是你前世的线索啊。”
在来这里之前嫦熹就跟我说了,绝对不能把事情闹大,只要让刘章知道吕楚不是我推的就行,不能把脸皮撕破了,还要给吕楚一个台阶下,这样一来,既不会树敌,很可能吕楚也因此感谢嫦熹的宽宏大量,问起簪子的事情也就比较容易了。
这种事情只有嫦熹的脑袋能想得出来!
我为什么要奉承着吕楚?如果她真的知道关于我事情,那我直接把簪子抢来不久行了嘛!
“这事儿你别管!”
我推开嫦熹,郑重的对刘章说道:“喂!侯爷,我去拿个东西,一会我就让你知道说谎的到底是谁!”
说完我就飞快的跑出了大堂,躲到了嫦熹的房间里头。
我点开手机屏幕:“喂,萧决,把我放在化妆柜的卸妆液拿过来,对,现在立刻马上!什么,找不到?整栋别墅我不过就是塞了五个化妆柜,有那么难找吗?算了,你去恒隆买一瓶,而且最好是那种快过期的,我要一整罐,越多越好!”
当我捧着一罐有大瓶雪碧那么大的卸妆液冲进大堂的时候,麻熙显然是知道了我要干什么。
“芙蕖,你要干什么?夫人现在受了伤,你可别再伤了她!”
我一脚踹向她的膝盖:“滚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再好好跟你算账!”
周围有两个丫鬟冲过来拦着我,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的样子太过凶悍,极像个要去宰猪羊的屠妇吧。
嫦熹也有点惊慌:“芙蕖,你别乱来啊!”
我冷笑一声,拧开了瓶盖儿,有点类似抱着汽油瓶要跟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感觉:“我今天就让你尝尝这个最新款强力卸妆液的厉害!”
我撞开两个丫鬟,最后一道防线是小翠,她见我来势汹汹又唯恐像上次那样被我揍一顿,所以很识相的乖乖闪开了。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吕楚,她整个人缩在了板凳上,神情惊恐。
伴随着吕楚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把整瓶卸妆液从她的脑袋顶上浇了下去。
这种幽蓝色的液体瞬间散发出诡异的清香味儿,弥漫在整个大堂,之所以说它诡异,因为在古人的眼里,这看上去和毒药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整个大堂都寂静了,就连嫦熹也是对我的举动目瞪口呆。
我膝盖压在吕楚身上,她已经蒙了,整张脸都被卸妆液覆盖住,她刚想张口大叫,我提醒着:“我可告诉你,这个水如果你喝进了嘴里,就跟吃了砒霜没什么区别。”
吕楚蹬着双眼,不过还是害怕的闭上了嘴巴。
刘章把我从吕楚的身上拽了下来:“你疯了你!你把毒水浇在她脸上,她会毁容的!”
“侯爷,我只是要变个戏法给你看而已,别那么紧张,她死不了的。”
刘章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我,我从兜里掏出手帕,把吕楚脸上贴着的纱布撕开,暴露出了她的伤口,是一块小面积的擦伤,在耳后和颈项上。
我箍住吕楚的下巴,用手帕对着她的那块伤口使劲的搓擦着。
麻熙有一个连我都不会的非常高超的技能,特效化妆。在做杂志主编之前,她就是闻名演艺圈的化妆师,现在全球每个知名的化妆大师都做过她的徒弟。
只要她愿意,把奥黛丽赫本画成恐龙都可以,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小伤口。
在我的动作反反复复的持续了几十遍之后,我的脸色慢慢的变成了石灰色,我缓缓扭头看向麻熙,她正得意的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满嘲笑和蔑视。
我松开了手,周围的人也全都在惊悚的看着我。
我扭头看向同样惊恐的嫦熹:“这个……是真伤?……”
吕楚的侧脸上开始流出了鲜血,那块伤痕变成了翻滚出来的血肉,及其丑陋的攀附在吕楚的脸上。
吕楚捂着自己的脸,即便是之前有我的警告但她也开始了疯狂的大叫,然后两眼一闭,晕倒在椅子上。
“夫人!夫人!”
小翠指着我骂道:“你这个贱女人!大家都看见了吧,她光天化日的就能这么伤人,更何况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我们夫人说不定哪天就被她们主仆二人给害死了!”
众人的非议声将我和嫦熹淹没在漩涡的中心,这个漩涡之外是麻熙尖利的笑声。
我低下头,看着手帕上面残留的卸妆液和鲜红色的血液。这一次,我的确是失算了,麻熙她使的不只是苦肉计,而是声东击西的离间计。
我比她少算了一步,就踏进了陷阱。
刘章把我撞开,我跌倒在地,麻木了半边的手臂,他怒目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打横抱起了吕楚,大声喊道:“快去叫大夫!”
并且他还对我说了一句:“疯女人!”
刘章从嫦熹身边过的时候,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刘章的眉头紧皱,可是眼睛丝毫没有转向她。
我和嫦熹几乎要淹没在不知名的海洋里,我们都同样的难以呼吸,紧紧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面目狰狞,拼命的想游出这片陷阱。
我和嫦熹四目相对,她苦苦一笑:“怎么会这样……”
半个时辰后,大堂仍是像之前那样的庄严肃穆,唯一不同的是刘章,他就像看着啥父仇人一样的蹬着我。
蒲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他眉头皱着的角度比刘章还要夸张。
而嫦熹呢,她的神情就像是知道了我是刘章的杀父仇人一样的担忧。
我被这种低气压的氛围给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外带脑神经抽搐。
这半个时辰内,在侯府唱主角的当然是吕楚了。刘章兴师动众的请来了好几个大夫会诊,那几个老头还故弄玄虚说是伤口不好愈合,不过最后在刘章威逼利诱之下,还是开了方子,说只要每天按时外敷还是能痊愈的。
小翠一直很配合的在哭诉,说是吕楚嫁进侯府之后怎么被欺负的。
而我和嫦熹,不对,应该只是我,现在应该是那种可恶的反派角色,并且衬托出了吕楚嫁进侯府以来失手了多么大的委屈。
“丫鬟芙蕖,目无法纪,以下犯上,出手伤人,不知悔改,念在你是衷心追随熹儿的份上,杖责五十,逐出侯府!”
刘章坐在椅凳上宣布了对我的审判。
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也不担心,只不过嫦熹和蒲青同事睁大了双眼。
不过她两担心的不是同一个点。
“侯爷,芙蕖是个姑娘,杖责五十会要了她的命的!”
“侯爷,贱妾只有她一个丫鬟,她纵然万般过错有我来承担,你不能将她逐出侯府!”
然后他两异口同声道:“求侯爷网开一面!”
我抓了抓发痒的头皮,没想到我居然面子这么大,两个人替我求情,而其他的人呢,则是站在周围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我面对刘章如此无情的审判而愤怒了,这个小子就是见色忘义不知好歹!那次如果不是我借给嫦熹打火机,他早就死在匈奴人老窝里了!
竟然现在还一副天王老子的架势对我进行批判,我活了这么久,就没几个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而且还是为了这种麻熙设下的圈套,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