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琴师误终身 四十一 仁君方可得天下(2)

作者 : 花箬郗

时浩天吩咐宫女为二人各自添了杯酒,月淩天端起酒杯对着时浩天道:“多日来多谢皇上对月蕊的照顾。”

众人一同举杯,唯独躲在秦木槿后面的云清茉没有举杯,她没有举杯的原因不大,只因为她对月家的人有很大的偏见,一是因为月家是凤国人,二是因为师兄日日夜夜所想的月蕊。

“月某听说在北国的白家有一传家宝,关于那传家宝的传言很多,只是月某一直无缘见到,方才瞧这位公子的腰间挂着两块玉佩,觉得很奇特,不知公子身上的玉佩从何而来?”月淩天放下手里的酒杯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委婉直截了当问道。

云清茉一听到月淩天的问题顿时全身僵硬,来了……来了,终于是问出来了吧,还以为月家的人能多有定力,才不过是一杯酒的时间就破功了,鄙视,相当的鄙视,云清茉撇了撇嘴没有出声继续静观其变。

相对应云清茉的冷静,月蕊的反应就很大,她颇为紧张的看向白尘然而后又看了看月三爷,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尘然哥哥是白家的后人,这点大伯是最清楚的,至于那玉佩……未进宫前她记得尘然哥哥的身上并无什么玉佩的,怎么现在却是出现了两块玉佩了呢?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看了云清茉一眼,原本很柔和的脸瞬间冷了起来,尘然哥哥的小师妹她也在这里,或许……那玉佩与她有月兑不了的干系,一定的。

白尘然将玉佩解下想了片刻便道:“这……请恕在下不能告知。”

月淩天的脸色微微一变,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回答,月三爷见此忙开口:“大哥他只是随便问问,公子别放在心上,皇上,在下敬您一杯,愿北国与我凤国世世代代和睦,永不受战乱的纷扰。”

他的这番话似乎说到了时浩天的心里,只见时浩天的脸上挂着笑意重新举起杯子:“愿北国与凤国世世代代和睦,永远没有战乱。”

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的清楚,北国与凤国是绝不会永远都没有战乱的,凤国的月三爷与皇上都只是表面上的说辞,虽然两国签订了休战协议,但终有一天那协议会变成废纸一张什么也算不上。

云清茉自然也清楚,只是她听着两个人的话心里感到非常的无奈,明明是为敌的两个国家,可现在却不得不说着场面的话,而且双方都挑不出任何的不妥来,得了吧,两个国家的事情和她又没多大的关系,她只求那月家不会对云家下手,那样就阿弥陀佛了。

白尘然的目光在众人中望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令他日思夜想的人,她坐在人群中,周围站着三五个伺候的宫女,她一脸的忧愁,眼神不知飘到了哪里,不经意的往白尘然那里看了一眼,脸上立即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尘然哥哥……终于又见到你了。

月淩天的目光至始至终一直未曾离开白尘然腰上的玉佩,直觉告诉他,那玉佩绝对是白家的东西,至于是什么……那就要让白家的后人亲口承认了,月淩天收回目光看向月三爷什么话也没有,月三爷用不可察觉的角度点了点头表示了然于心。

月三爷干咳一声笑道:“我听说白家的传家宝上面刻有七个字,仁君方可得天下,只是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依我瞧着,公子腰间的玉佩很与众不同,不知可否让我瞧瞧?”

又牵扯到了他身上的玉佩,白尘然叹了口气,不就是两块玉佩吗,用得着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玉佩的身上,真是奇怪,月蕊担忧的看了一眼白尘然,她虽是担忧可碍于现在是月昭仪的身份不好出言说些什么。

云清茉闻言忙开口:“那什么,今日可是丞相的寿辰,师兄不如再献上一曲吧?我也想为丞相献上一首曲子,就当是为丞相祝寿了,丞相别介意清茉歌声难听就好。”

丞相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白琴师的琴声再配上云二小姐的歌声,想来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如此多谢琴声与二小姐的美意了。”

云清茉起身走到白尘然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师兄,如今只有想办法转移月家人对玉佩的注意力,万一让他们知道白家的传家宝就在你的身上,肯定会惹出麻烦来的。”

白尘然听完一愣不可置信道:“传家宝?胡说的吧?白家的传家宝怎么可能在我的身上?难道是这两块玉佩吗?”

“是,此事容我日后再跟你详说,现在我们先给丞相祝寿吧。”云清茉在跟白尘然说话时一直都是压低声音,生怕谈话内容被别人听到,不过好在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月蕊在见到二人亲密的样子后气得一张俏脸很是狰狞,真不要脸,当着她的面竟敢与尘然哥哥那么亲密,亏她还是云家的二小姐,做得事情当真是不要脸。

琴声缓缓响起,云清茉的歌声附着琴声犹如黄莺婉转唱腔:“

甲子的提笔,勾勒你熏衣。

秋分我裱起,撕下的年历。

庚午未杀青,谷雨落绝句。

惜别的桥头,谁与你共沾巾。

谢谢你,将日月分秒舍去。

用白染发髻,催下轮相遇。

孤独的心啊,在笔下融化。

转身的刹那,润湿了脸颊。

北斗愿取下,舀一宿遗忘。

隔夜的城楼留下几缕白发。

沉默的人啊,在画中聚散。

我怎么舍得,添一笔凄凉。

渔火谁点上,暖三尺深寒,

晨曦的桥边我搂着你,已花甲……”

绝美的琴音再配上云清茉香兰泣露的歌声堪称绝妙,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难得的听觉盛宴中。

本来,白尘然的琴声与当年苏语烟的琴声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再加上云清茉那美妙的嗓音更能让人如痴如醉沉醉不已。

这首《花甲》她曾有一次在师兄的面前哼起过,许是作为琴师敏锐的听觉吧,白尘然一下就对这首曲子有了兴趣,云清茉便又将完整版唱了一遍,那个时侯她还是在千佛山内无忧无虑跟着师傅学医的云清茉,而如今心境已变,当日的情景只会在梦中出现罢了,云清茉从不会去强求些什么。

方才,云清茉只是说要唱首曲子,却不想白尘然弹奏出了这首,当时云清茉也很吃惊不过很快便随着琴音唱出当日她在师兄面前唱过的曲子,这是属于她和师兄单独的秘密以及是单独的回忆,旁人都不知道,就连秦木槿也不晓得。

在听完琴声与歌声后,时浩天的母后也就是北国的太后缓缓站起赞道:“好,好美的琴声,好美的曲子,哀家记得多年前,与先帝在断桥相遇,正应了戏曲中白娘子与许仙的相遇,后来我嫁给了先帝,继而成为皇后,先帝去世后我便成了太后,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梦中总是会梦到当年的情形,花甲……六十年一花甲啊,只可惜哀家没有陪伴先帝六十年,皇儿,赏赐云小姐与白琴师吧。”太后说完这些便又坐下,但眼尖的云清茉却瞧见她拿着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眼泪。

皇宫里尽是些可怜人罢了……云清茉只得感叹一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坐回位子上,刚刚坐下就觉得背后犹如被人狠狠盯着般,她不用回头便也知道盯着她的人是谁,除了月蕊还会有谁,也只有月蕊才会视她为敌人罢了。

云府外,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进了云府大门内,先是放到了守门的几个家丁然后将走过的丫鬟也一并解决掉,整个过程无人看到来人的样子,只觉得眼前一晃便再没了知觉。

“大爷吩咐了,但凡是云家的东西都不能放过,首先要找到的是房契与地契,再然后剩下的交给大爷即可,快动手,趁云家人还未回来。”为首的一个男子低声吩咐道。

而此时正在皇宫的云老爷几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云家正在遭受着洗劫,从未有过的一次洗劫,那帮人把能够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带不走的东西例如古董花瓶他们就砸碎,总而言之但凡是带不走的都没有保存下来,能毁掉的全部已经毁掉。

若云清茉在场的话只会说一句,八国联军又进圆明园了。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夜晚,本是欢声笑语的夜晚,云府在悄然被洗劫。

没有人知道,前来为丞相祝寿的月家人正是此次祸端的制造人,而凤国也在找适当的机会对北国出兵,要一并除去了北国与云家,得到白家的传家宝,仁君方可得天下。

更没有人知道,月蕊曾想过要除去云家,可没有等她想出主意月家人便坐不住了,亲自来到北国,亲自下达命令对云家出手。

而云二小姐是月家人首要除去的对象,其次便是云老爷,云府名下的生意全部都是云老爷一笔一笔谈成的,大大小小的绸缎庄、钱庄、酒楼等等也都是云老爷几乎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一点点创造的,而生意的往来便是云炎在走动。

对月家而言,只要除掉了云老爷,那么云府的生意将会全部被月家接手,完完全全的接手,只要拥有了云家的财力,那么统一天下便不是问题,但月淩天可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凤国除去北国,他另有自己的想法,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渐渐的,众人都有些喝醉的趋势,就连一向酒量不错的云老爷也被灌得不省人事,而云清茉则是一直保持着清醒,整个人绷直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眼睛一直盯着月淩天与月三爷二人,还有月蕊也在她的监视范围之内。

“二小姐……二小姐!!”一个声音急急的传来,云清茉忙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发现来人是玉芯。

“二小姐,不好了,府里出大事了!”玉芯不顾侍卫的阻拦一个劲的往里闯嘴里忙说道。

云清茉猛然从座位上站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月家的人,她轻启红唇语气淡淡:“我就知道,没有什么目的月家人是绝不会来北国的,想必正是趁着今日对我云家下手的吧?”

月淩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相反的他很镇定,镇定得有些让云清茉猜不透他意欲何为。

“答对了,云二小姐果真是聪明人,早在得到月蕊的消息后,老夫便对云二小姐起了兴趣,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让月蕊像是对待敌人般的防着,如今见着了,老夫才恍然大悟,云二小姐不愧是云家的人,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心细的观察力都让老夫佩服,但是这又怎样?想必现在已经得手了,云府所有的生意将由我月家接手,对了,云老爷喝得最后一杯酒里可是有毒药的哟。”月淩天不急不慢的才说完了最后一句,然后很满意的看着云清茉脸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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