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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街道上凝固着血污,楼宇连绵崩塌,城市内像游乐场的迷宫一样让人捉模不透。
一名男子步履蹒跚的在废墟中穿行,两条腿每迈一步都会剧烈抖动。鼻梁上架着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镜框后面深陷的眼窝里写满了疲倦,但是那不断闪烁的目光却溢出点点兴奋。
这个男子正是烟白山。
烟白山来到一处商铺,断裂的招牌被碎石压在地上,隐约可以看出“极限运动装备专卖”几个字样。
他缓缓步入店内,各种运动装备四处散落,屋内零乱不堪,墙壁上遍布着婴儿手臂般粗细的裂痕。烟白山直径来到柜台处,用手擦拭着上面的灰尘,柜台里标示着各种运动装备的简介。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闪身而出,稳稳地站在了烟白山背后。
烟白山嘴角露出一丝从容的微笑,转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人。
烟白山的动作很慢,可以说是非常放松,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好像他早就知道有人在这,而且会像现在一样出来见他。
见烟白山有所动作,那人双手交错,下盘微蹲,竟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架式。
“会讲中吗?”
烟白山身体向后倚靠在柜台上,尽量将重心移到上身,双腿轻轻晃动放松着酸痛的腿部肌肉。
“会。”
那人沉声回答,但音调却有些怪异。
原来那人竟是一名外国人,金色的短碎帖服在前额,深深的眼窝带有浓重的西方人特点,一双淡蓝色的眼眸中满是焦虑。一米九的身高配合着强壮的四肢,让他看起来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烟白山声音轻柔,微笑着问道:“这店是你的?”
男子是一名英国人,从小就对东方化有一种偏执的热爱,不但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中还练就了几套简单的功夫。
说也奇怪,东方浓厚的底蕴与历史往往研究最透彻的却是外国人。
他和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一起来到这开了家小店,专卖一些运动装备,同时也热切地学习着令他们着魔般的悠久化。
但是,现在这里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因为其他人在昨天的轰炸中丧生了,本来还有一个人和他一同活了下来,可是那个人却莫名的失踪了,而这中间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分毫记忆。
“是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
男子慢慢将双手垂在两旁,放下了对烟白山的戒备。
在这灾难过后每个人都变得格外紧张,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惶恐不安。但眼前的烟白山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而且烟白山的笑容让人感觉很真诚……
“我想现在的情况你都已经知道了,这座城市内很难再找到会动的人了。”烟白山脸上一直挂着迷人的微笑,继续柔声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男子皱了皱眉,浓密的线让他的眉毛看起来像两条肥硕的黄色毛毛虫,分别攀爬在他的双眼上方。
男子犹豫了片刻,随后痛苦地说道:“我想再找找我的朋友,她还活着,我肯定她还活着,我能感觉得到。”
烟白山眼角一挑,一抹寒光由眼底闪过:“好啊,我陪你一起找。”他走近男子,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我们有一句老话,叫人多力量大。”
烟白山扫视了一眼城内的景象,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现在一个人有多危险你应该清楚,我们俩在一起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男子完全明白烟白山所说,就在烟白山进来之前还有飞盘从上空掠过,那充满科技感的机械运转声,就算自己死掉也不会忘记。
男子眼中虽然还满是焦虑,可当有个活人能和你谈话的时候,你就再也不愿意重新回到那永无止境,能把人逼疯的寂静当中。
“我叫温特沃斯.米勒”男子的脸颊头一次爬上笑容,他伸出右手,热情的说道:“你可以叫我米勒。”
“我姓烟,全名烟白山。”烟白山伸手握住对方,点着头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在这灾难中我们要通力合作。争取能躲过那些飞盘更长久的活下去,同时也早日找到你的朋友。”
二人在屋内收集了一切能用上的资源,在米勒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二人离开了这间承载着他梦想的地方。
“我从小在这出生,在这座城市中生活了三十五年,虽然不能说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了如指掌,但也算是个纯正的本地通。”烟白山将装满给养的单肩包换到另一边,边走边说道:“在你没想好去哪找你朋友之前,不如我带你去几个地方,兴许能有些线索。”
“好吧,我跟你走,很感谢你的帮助。”
米勒本就是个外国人,身在异乡很难有归属感,而现在的城市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塌糊涂,他连北都找不到。
二人在迷宫似的城中东走西转,躲避着偶尔盘旋而过的飞盘。途中米勒不断与烟白山说话,似乎只要一停下来自己就会被沉闷的空气压成肉泥。
而烟白山也乐于如此,有问必答,俩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变得熟络起来。
在接近一栋看似酒店的建筑时,烟白山忽然停住了脚步。他隐藏在镜片后的瞳孔上下飘忽,转身便向酒店走去。
原本八层高的建筑从中间被削去了一半,碎石、水泥、家具、电器,还有五颜六色的床上用品,各种杂物零散着堆积在周围。
“我们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烟白山便走了进去。
钢化的玻璃转门早已不翼而飞,大理石地面上盖着一层溥溥的浅尘。灰尘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就是说短时间内这里应该没有人进出过。大厅内还算整齐,虽然外围遭受到轰击,但内部却并没受到太大影响。
烟白山带着米勒来到酒吧处,他从酒柜中抽出一瓶红酒,找到两只厚底方口杯。
酒液带着诱人的血红色流入杯中,烟白山将其中一杯递给米勒。他将鼻子埋入杯中深吸了几口气,愉快的说道:“在平时我可喝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米勒接过酒杯,轻轻摇晃着杯里的液体,仔细观察了片刻,认真地说道:“这种酒不贵,而且很劣质,完全是用酒精、香精和色素勾兑而成。”他微笑着补充道:“在英国我的家族有自己的酒窖,所以我多少懂一些。”
“好吧,又是哪个小作坊弄的?但是包装还是很精美的。”烟白山一仰头将杯中的液体喝掉,不管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到了高档的地方也就有了相对的价格,平时烟白是从来没机会品尝的。
“梆……”
忽然一声异响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撞在木头上一样。
烟白山脸上牵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他什么也没说,依然喝着酒,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
米勒则紧张的四处张望起来,急促地说道:“你听到了吗?是她,一定是劳伦,她在这里。”
劳伦正是米勒失踪的朋友。
烟白山放下酒杯,双手摊开摇了摇头,满脸疑惑地看向米勒。
米勒站在原地辨认了片刻,便快速向着声音来源跑去。
那是一具被倒扣过来的沙,声音就是由沙下面传出,沙很大,由于是倒扣着,根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
他来到沙处,用力将沙翻到一边。
只见在下面压着俩个人,她们睁大了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瑟瑟抖。
米勒向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失望,因为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这是俩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乌黑的长散乱的披在肩上,眼睛旁边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花了,精致的小脸苍白得可怕。
剪裁得体的衬衣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紧身的短裙刚刚遮过圆润的臀部,细长的双腿被黑色丝袜包裹住,丝袜上有几个不规则的破洞,给俩人平添了几分妩媚。
“不用怕,我们没有恶意,是来帮你们的。”
烟白山来到近前,弯下腰对着二人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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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办公室里,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照射在红木质地的办公桌上。
一名身穿杰尼亚西装的男子坐在皮质的转椅中,圆滚的肚子将做工细致的西装撑得紧,地中海的头型上打着油亮的蜡,一对细小的眼中精光隐隐。
在办公桌的另一面也坐着一名男子,削瘦的下巴看起来非常迷人,黑框眼镜给他带来了儒的气质。
“罗总,请您再给我个机会。”眼镜男双手不停揉搓着衣角,有些拘谨的说道:“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哦?”被称为罗总的男人眉毛上挑,轻笑着说道:“为什么?”
“我母亲正在住院。”眼镜男急切地说道:“我还有孩子在上小学,我妻子刚刚被查出患有乳腺癌,我需要钱,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真的不能。”
“你妻子有乳腺癌?我怎么不知道?”罗总脸上满是玩味的笑着,轻轻咳嗽了两下继续说道:“要不是半年前你老婆来求我,我早就把你开了。”
眼镜男听到这句话后混身竟然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粗壮的手臂上肌肉鼓动,因为太过激动,整个脸膛红得紫。
男子深吸了几口气后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他最后妥协地说道:“罗总,我一直认真工作,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改正。希望您再给我个机会,求您了……”
“哈哈。”男人用短粗的手指拿出一支香烟,点燃。他大笑着说道:“我说烟白山,你是个聪明人,你为什么会一直工作到现在?我想你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你就别在这耍赖了,我们这又不是慈善机构,你去财务多提一个月工资,赶紧滚吧。”
淡淡的烟雾在俩人之间升起、散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没办法转变了,何况烟白山并不傻。
烟白山微微眯起双眼,死死盯住对方,一字一顿的狠狠说道:“你、记、住……”
叫做罗总的男人忽然间竟然不敢和烟白山对视,因为他现对方眼中竟然亮得吓人,那浓重的杀意近乎实质。让他不由自主地向椅子里面用力靠了靠,似乎后背上传来的温度能让他安全些。
烟白山双手扶在办公桌上轻轻一推。
“吱扭……”
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在屋内回荡,烟白山坐在轮椅上缓缓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