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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怎么现这里的?”
张一诺看着王富贵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中,回头对军人问道。
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能在这么巧合的情况下现被关在铁门内的三个人,这还真是挺神奇的。
这就和你从一个30层高的大厦下边溜达过去,整好在大厦对面的楼里有一对男女刚办完事,随手扔了个装满液体的套子,小风一吹,飘来飘去的又整好落在你脑袋瓜儿上的几率差不多!
点背到姥姥家了,当然,在此时来看是非常幸运的。
“这是个意外。”
李建国对刘强和大壮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张一诺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一胖一瘦两个人却没有丝毫犹豫,看见他的手势后立刻左右散开,躲在半截没倒塌的墙壁后面认真的警戒起来。
“在学校出来后我们试图联系指挥部。”李建国抬眼看向赌场上方望去,这个出口距离赌场差不多有160米左右,而且碎石林立,将出口和这几个人很好的隐蔽了起来。军人眉头微微皱起,继续说道:“可是,无论用什么手段、方法,我们都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而且那种飞盘越来越多,扑天盖地而来,将这座城市轰炸得如同地狱。我们三个人找不到其他战友,只能尽量躲藏起来。”
李建国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走过了两分钟,他在心中暗自叹息,估计是等不到其他人了。他继续沉声说道:“当我们等到飞盘不再轰炸的时候便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可是……我们现所有人都不见了,街上、楼房里、汽车里,除了死人之外,不再有任何一个活人。我们试图逃出这座城市,但是当我们去到城市外围的时候,又不得不重新回到城市中。因为无论在哪个方向,密密麻麻的变异人都包围着这座该死的地狱。”
张一诺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这几个军人所遭遇的情况和他一样。
李建国用力握紧双手,在他手中的枪柄被攥得“嘎吱”作响。此时不知为何,他语气似乎有些放松地说道:“好在天不亡我,今天我现这些变异人和飞盘全部集中在你所说的那座赌场上方,在城市外围的变异人肯定要比之前减少很多,现在正是突围的最好时机。”
他转过头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30米左右的一座破败的银行,“当我们经过那间银行时,听到这传过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我们猜测可能有幸存下来的人,于是便找到了你们。”
张一诺在心中暗自庆兴,如果不是听从王富贵的话,死马当活马医的砍这扇铁门,恐怕他们就真的再也看不见天空中耀眼的阳光了。
“不能在等了。”李建国又看了看表,指针已经走过了4分钟。他伸手将张一诺由通道中拉出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在等下去也是徒劳。”
“不行。”
张一诺简单的两个字却表明了他的决心。
他站在李建国身边小心翼翼地眺望着远处的赌场,只见那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变异人所占据,简直就像是一群苍蝇嗅到了散着恶臭味的狗屎。上百只“黑锅”盘旋在赌场上方,深蓝色光球随意向下抛射,它们不管光球所炸之处有没有变异人,仍然肆无忌惮的轰炸着。
被光球直接击中的变异人瞬间化为粉沫,被能量波及到则像烤熟的烧鸡一样干瘪下去,炙热的光波将变异人身体里的水分全部抽干。残肢断臂在光球的爆炸声中四处翻飞,赌场上方整片土地被犁出大小不一的深沟。
张一诺无法想像赌场被攻破,又或者飞盘将它轰塌时还在里面的王富贵、米勒、烟白山,和那些其他的幸存者们将会遭受到何等痛苦。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抛下王富贵。
“我要在这等他。”张一诺看着李建国,认真的说道:“你们先走吧,我不能阻碍你们生存下去,但是我一定要等到王富贵出来之后在走。”
“唉!!!”李建国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摇着头说道:“即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你呢?”
张一诺低头望向仍然站在通道内的小桃,轻声问道:“小桃你怎么想,我觉得你还是跟着这些军人一块走比较好。”
小桃忽然笑了起来,笑声犹如银铃般脆亮,年轻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愁容,连她那半边可怕的脸旁此时似乎也散着美丽的光彩。她紧紧盯着张一诺,两个眼睛弯得像月亮,小桃笑着说道:“我不走,我和你在一起。”
小桃说完后感觉言语有些不妥,急忙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和你……和你在一起,等……等着……等着王富贵他们。”
“嗡嗡……嗡嗡嗡……”
飞盘特有的轰鸣声骤然增大,一只在赌场外围的飞盘突然疯狂加速向众人冲了过来。在它底部的三个光点光芒大放,呼吸间便形成了一个深蓝色光球,光球月兑离飞盘极速飞出,拖拽着一条长长的尾焰砸了过来。
“不好。”
李建国大喝一声。
他抱着张一诺的腰将他摔倒在地,两个人立刻向旁边滚去。
刘强和大壮也听见了他的警告声,急忙双手抱头卧倒身形,紧紧帖在地面上,让自己遭受攻击的面积减到最小。
“轰……”
光球重重的砸了下来,剧烈的爆炸声在如此近的距离震得众人七魂八魄差点出窍。
李建国抱着张一诺被冲击波掀飞,炙热的巨浪席卷着大地,空气中的事物变得扭曲。张一诺只觉得自己似乎将火焰吸入了肺中,烧得他胸腔里火辣辣的刺痛。
多余的能量四下展开,夹杂着碎石块激射向周围。大壮和刘强躲避在半截墙跺后面,指甲大小的飞石像子弹一样撞击而来,在墙面上留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
呛人的烟尘随着热浪盘旋升起,空气像逆流而上的水流般晃动着,通红的太阳此时如同剪影一样,对众人做着奇怪的鬼脸。
飞盘在烟雾中逐渐靠近,催命似的“嗡嗡”声由远及近,三点微弱的蓝光在尘土中渐渐变得清晰。
张一诺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散着焦胡味。如果变异人现在碰到他的话,那它们可算是捡着了,能免费吃一顿烧烤……
张一诺双手撑住地面用力抬起上身,而他胳膊上的皮肤顿时寸寸裂开,焦黑的皮肤表面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在那些细密的纹路里露出粉色的女敕肉。
“啊……”
张一诺痛呼出声。但是现在不能有任何时间休息,他可以清楚的听到飞盘越来越近。趴附在张一诺背上的李建国此时“咕咚”一声摔了下来。
“怎么样?”张一诺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恰当,只好月兑口问道:“你没事吧?”
李建国完全可以不管张一诺,但是他为了张一诺的安全,宁愿让自己遭受轰炸。
“呃……”
李建国痛苦的申吟了几声,随后抬手擦了擦粘在眼皮上的粉尘,沉声说道:“没事。”
李建国身上穿的军装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除了有些焦胡味以外,竟然没有丝毫破损。这也很好地保护了他的身体,不用像张一诺似的被烤成“培根卷菜叶儿”。
张一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转头张望。
只见,出口处的铁门已经不翼而飞,整个通道完全塌陷,刚刚站在通道门口的小桃也不见了踪影。
“小桃……小桃……”
张一诺大声嘶喊起来。
上一秒钟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人,在下一秒钟竟然连个碎片都找不到了,这种反差极大的感觉差点将张一诺逼疯。
“我和你在一起,一起等王富贵他们。”
清晰的两句话还回荡在张一诺耳畔,可是现在说出此话的人却不见了。
张一诺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被废墟掩埋住的通道出口处,双手疯也似的在地上刨挖起来,嘴里不停地大声喊着:“小桃……小桃……”
这个唯一的出口被完全堵死,赌场里的人不可能由这出来了,而赌场本身的进出口处又布满了变异人。
此时此刻,赌场内的人,再也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刘强由虚掩的碎石块中挺身而起。他和大壮是受伤最轻的,因为他们藏身在一面极厚的墙跺下,爆炸没有直接波及到二人。
“还是个孩子……”
看到张一诺在疯似的刨地,手指甲几乎都被掀翻开来,刘强莫名其妙的说道。
他飞快的来到张一诺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将张一诺拖离此地,同时还转头向大壮和李建国喊道:“都活着呢吧?”
“你还活着呢,我怎么可能死你前头。”
大壮拨拉着脑袋,嗡声嗡气地答道。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张一诺的头被刘强抓住,整个人被向后拖去,只有**坐在地上。他张牙舞爪地乱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救小桃,救王富贵,还有米勒、林美洁,还有他们,还有人,还有许多人在下面。”
“嗡嗡……嗡……”
飞盘此时已经来到众人头顶,不知为何它没有立刻放出第二颗光球,而是在那围着众人盘旋。在飞盘底部的三个亮点似乎正在汇集能量,只不过这次特别慢,如同生了什么怪病一般。
李建国活动着手脚,令那种酸痛感由身体内消失。他来到张一诺面前,抬起胳膊,在空中抡圆了猛的抽向张一诺。
“啪……”
李建国结结实实的给张一诺来了个大嘴巴子。
张一诺被李建国打得愣头愣脑,睁着两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张一诺从小就没有太多亲人,只有爷爷陪在他身边,而此时此刻爷爷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他和王富贵、米勒甚至小桃都建立起了难言的感情,而张一诺觉得这些人现在肯定已经死掉了,自己珍惜的人就这样消失在他的面前,那种无力感和虚弱感将本来就是个少年的他彻底击垮。
“进化了有什么?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又有什么用?我还是救不了他们,无论是益忠还是小桃,无论是王富贵还是米勒,我谁都救不了,谁都救不了。”
张一诺双眼无神的碎碎念道。
李建国死死盯着张一诺的双眼,突然大声吼道:“操蛋玩意儿,你想死就快死,别连累我们。但是你记住,你死了就永远无法替他们报仇。”
“对啊,我死了谁替他们报仇,我父母的仇谁来报,小桃的仇谁来报,王富贵的仇谁来报。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张一诺被李建国的话点醒,死灰般的双眼猛然爆出摄入的光彩,一道深蓝色的光芒在他眼底闪瞬即逝。
“中慰。”大壮突然大声喊道。他对众人示意,飞盘底部的光球已经初见雏形了。
三名军人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开枪,一个是因为他们知道飞盘有能量罩保护,开枪也并不一定有用。最关键的是他们都在爆炸中受到了冲击,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处于混乱状态,就算他们想开枪也是不可能打得中。
“走!”李建国立刻下达命令,他低着头对张一诺厉声喝道:“死不死随你,不想死就跟上别掉队!”
张一诺紧盯着李建国的双眼,他无法想像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艰毅的眼神。他咬着牙忍住身体上的疼痛,笔直的站在李建国面前重重的点了下头。
“这小子,有点意思!”
李建国眼中透出些许笑意,在心中暗暗想道。
“给。”
大壮在背上拿下一把95式突击步枪扔给张一诺,“拿好了,别丢了。”
张一诺抬手接过步枪。那种冰冷的金属感刺激着他的手掌,令他混乱的精神为之一震。之前那支枪张一诺也拿了好几天,可是他一直没打响过,后来被李断山带走了,现在又有一把枪握在手里。
看来他这辈子注定要拿着枪度日了……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全部的过程只生在极短的时间内。三名军人和一个光着膀子的大学生突然足狂奔,向着城市另一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