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吃惊的看着秦任不出声,目光之中或有遗憾或有惋惜,却也有那嫉妒心重之人感到有点高兴。
“秦姑娘,你要选哪条路,不如我们同去如何?”王朔问道。
秦任摇了摇头,手一指身后的那一处险恶山洞,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我走这条,你们可跟我同去?”
众人大惊之下纷纷摇头。
这么多条的路每条都有名字刻在路口,多数是三个字为名,危险程度光看名字就能猜上一二,但是却唯独秦任选的这条路只有两字命名——死路。
这不是明摆着进去只有死路一条的意思么?
纵使秦任本事再大救了他们多少命,他们可以用一生去偿还,却完全没必要为了秦任去送死。
此时慕容夏已经明白了秦任决意要与众人分开自己行动,当下也并没有强留,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秦姑娘完全没有必要涉险啊,如今你的分数排名已经到了前十,进门派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了,何不大家一起行动换个安……”
“没了她你们还不修仙了?人家那是明显的不愿让你们再拖后腿呢!”那劝阻之声还未说完,就被沈清灵面色不善的打断了。
这话说得众人纷纷面色羞红,却都反驳不了,至少沈清灵有一点说得很对,没有了秦任,他们一样也要走今后的路。
一见没人再劝,秦任也乐得清静,心中暗叹沈清灵的嘴终于吐出一句人话来的同时,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去,却突然被拦住了。
“我与你同去。”
正是沈逸风。
秦任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不行。”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秦任回头看向了一直暗中恨她入骨的方振天,似笑非笑道:“你难道不想与我同去解决点什么私事么?”
此言一出,旁人立刻心领神会。
方振天的弟弟方振英正是死在了秦任之手。
方振天摇了摇头:“我要看着方家人,何况你救过我一命,十年之内我不会动你。”
这话好不自大,把秦任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当她看到方振天眼中的认真之色时,便收敛了笑容,表情是少有的正儿八经:“好。”
就在秦任转身离去之时,袖袍一角忽然被拽住,秦任回头一看,竟是面色激动的慕容宣。
“秦姐姐,我……一起……”目光清澈而坚定。
慕容夏大惊:“宣儿!你莫要胡闹!你可……”
“宣儿知道,宣儿是慕容家唯一的希望,更是要肩负起振兴慕容家的重任,将来好接任家主之位,将慕容家医术发扬光大。”慕容宣自嘲一样的背诵着这些话,脸上明明在笑,却透着让人一眼就看得出的落寞。
这些话都是慕容宣从小听到大的,父亲这般说,娘亲亦是,就连唯一亲近的大哥都事事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慕容宣此时的眼神就仿佛没有灵魂的女圭女圭一般,看得秦任都忍不住有些心疼,他干笑一声:“呵,你们可曾问过我同意与否?依我看,这接班之人大哥你恐怕才是最合适的。”
“我……”慕容夏想说,却说不出来任何话语。
宣儿从小不善言辞,思维纯净简单,平日里根本说不出来这般深刻话语,如今他能如此流利的表达出来这些,恐怕是日复一日的在心里默念才能达到如此流畅清晰的地步。
看着面前自己的亲弟,慕容夏的目光之中有责备,有不解,有愤恨,有懊恼——更多的是歉意。
“一定要去。”慕容宣再一次认真的看着慕容夏,大大的眼中满是坚定。
“唉……”慕容夏此时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当作没看见一般对着慕容宣袍袖一挥,将自己最珍贵的护身玉符扔给了慕容宣。
那是整个尧国只此一块的护身玉符,里面是传说中的结丹高人凝聚的护身之法,可抵挡任何结丹以下修为的攻击三次。
慕容宣收起玉符,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那个不善言辞的楞头青少年,眼睛盯着慕容夏,嘴巴努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忽然想起秦任似乎还没答应他同去的这个要求,慕容宣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秦任。
还没等他把头完全抬起来,脑袋就被秦任的小手重重的捶了两下。
“这种情况你要说谢谢。”
慕容宣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看着慕容夏:“谢谢。”
慕容夏依旧揉着脑袋没有看他,只有他身旁的那几人才看得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柔和。
“请你务必保住他的性命,我慕容夏做牛做马,甘愿以死为报。”
秦任点头,又敲了一下慕容宣的小脑袋:“会的。”
随后便带着头上顶着几个包的慕容宣踏入了“死路”,一边走一边将慕容宣的脑袋敲出脆响,就像是敲未熟的西瓜一般。
“你不觉得你该说点什么吗?”
咚,又是一下。
慕容宣大大的眼中闪着迷蒙水光,回过头来乖巧地看着自家的大哥:“哥哥勿念。”
咚。
“还有呢?”
众人也被这敲脑袋之声吓得有些不忍心看,能把脑袋敲出冬瓜的声音来,这得多用力啊。
慕容宣却一直没有反抗,只是轻轻地添了一句:“宣儿会……照顾自己。”
随后,两人扬长而去,一路上众人还能听到秦任说话的声音和敲脑袋的声音在回荡着。
“这就对了,再奖励你一个。”
“咚”
“啊呀,你左边都肿了……我给你把右边也敲肿吧,不对称不好看。”
“咚咚”
“知道怎么尊敬兄长了吗?”
“知道。”
“咚”
“大点声!”
“知道!”
“知道就好,你哥也不容易,以后少让他为你担心,否则现在就滚回去,知道了吗?”
“知。”
“咚”
“知道!”
秦任一路上有了慕容宣的陪伴笑得很是开心,她并不知道身后的尧国人听到从“死路”之中传出的那些声音之后是多么的庆幸自己没跟秦任一路……
只是她一边走,心里却有些失落。想起慕容夏那担忧的神情,秦任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家。
虽然那个家破碎不堪,但却有着难得的一抹温情。
也不知女乃女乃过得如何了,身边有没有人在照顾着。
她的离开并不是因为担心尧国众人拖她的后退,只不过是云筝的提醒罢了。
就在慕容宣为她治疗之时,一向云淡风轻的云筝很难得的语气很是焦急的对她说好像感受到了另一个自己。
而那所谓的“另一个自己”的气息就从这死路之上传递而来,很是虚弱,似乎岌岌可危的样子。
云筝是仙人的一抹记忆,那么他所熟悉的气息自然也是来自于仙人。
难道又是一抹仙人的记忆?
如果秦任找全了那仙人所有的记忆,再找一个身体给他,那么他是否可以走出乾坤笔,真正的作为云筝活上一回呢?
秦任心里还是有此愿望的。
任何一个人看到云筝那种落寞孤寂却又温柔如水的样子,恐怕都会忍不住为之心疼,想要帮助他凝聚真身,亲眼目睹这等男子涉足这世间将会是何等的绝代风华。
更何况,云筝真真正正的救了她无数次,也帮了她无数次。
所以,秦任必须走上一回这所谓的死路。
整条小路并没有像其他路面一样蜿蜒曲折,只是笔直一条,只是这长度未免让人太过惊讶,秦任带着慕容宣整整走了三天,前方依然是一片黑暗。
在这三天之中,秦任也认下了慕容宣作为义弟,而慕容宣也得偿所愿成功的与秦任立下了血契,终身不得有对不起秦任的任何念想,否则血契奏效会立刻化为灰烬。
并不是秦任本身手腕强硬,而是慕容宣想拜云筝为师而安然无恙的进入乾坤笔之中,必须要经过这般手段。
只有真正的与她连成血契之人才能被乾坤笔所认可,只要秦任同意之下便可进入笔中,否则都会被乾坤笔排斥,甚至攻击也说不准。
相对来说云筝对惊才绝艳的慕容宣也起了爱才之心,在秦任的说和之下竟也破天荒的收了他做徒弟,从此三人关系很是混乱。
云筝是慕容宣的师父,慕容宣是秦任的弟弟,秦任与云筝又算得上是至交。慕容宣也曾是秦任的救命恩人,几人辈分依然分不出了大小。
就在秦任无聊想着这个令人懊恼的问题之时,终于在前方听到了打斗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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