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惟野的假期还剩下三天,为了帮岑晓准备去漠河拍摄耶稣光的事情,他的意思是利用这短暂的几天陪岑晓回北京。
苏荔兰为此感到有些不愉快,她一年才回来一次,每次因为顾惟野工作忙碌,都是自己就是儿子,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他。这次难得他有时间陪她呆在成都这边,没想到还是要提前离开。
然而同为女人,就算苏荔兰没有表现出来情绪,岑晓也能看出她舍不得顾惟野的心情。临上飞机前他们在飞机场和苏荔兰告别,岑晓看着脸上仍旧挂着开朗笑容的苏荔兰,心里一阵难过,她示意顾惟野稍等,随即拉着苏荔兰走到一边。
“阿姨,这次真的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害得你和顾惟野相处的时间少了。”她也劝过顾惟野不用着急陪自己回去,但是他却没听她的,“不过阿姨你别难过,我一定会按照昨晚答应您的,给您多传些顾惟野私下的照片的。”
苏荔兰听了她的安慰,感觉心情好了些,拍着岑晓的手,和蔼地说:“小野做事情一向都有他的道理,就像他这么喜欢你,我觉得他就没看错。岑晓,有你照顾他,我也放心啦!”
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跟岑晓以前看过的都不同。顾惟野对苏荔兰有芥蒂,苏荔兰对顾惟野何尝不是在刻意保持距离感呢?究其原因,或许是她早年自私的离开,让她对顾惟野始终心存愧疚,想要多弥补又不敢靠得太近。
“阿姨,等年底顾惟野不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带他去法国看您的!”
苏荔兰里流露出欢欣,不敢置信地问:“你们真的能来吗?”
“阿姨,你放心!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岑晓握着苏荔兰的手,“我看过顾惟野今年的工作安排,从圣诞节到明年春节这段时间,顾惟野都还没有工作安排。我们提早计划,一定能实现的!”
苏荔兰很是激动的嗯了声,又和岑晓说了几句话,最后在安检口和他们挥手说再见。
飞机上。
“你刚才背着我和ailsa说什么了?”他问空姐要了杯橙汁,体贴交到她手里。
“我说我们年尾的时候……”
“那个,打扰一下……请问您是顾惟野顾先生吗?”满眼红心的空姐站在旁边张张望望,神情显得十分激动,“请问能帮我签名吗?”空姐模出一只原子笔并一本便签本。
顾惟野只得把毯子下面握着岑晓的手松开,接过纸笔,写好名字后交给空姐,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仅是向对方微笑致意。
“太谢谢了。”到底是训练有素的空乘人员,拿到签名的空姐表情很兴奋,可声音依然压得很低,并没有引起旁边的乘客的注意。
她眼里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八卦地问:“这位美女该不会是您的女朋友吧?”
“是……”
“是助理。”岑晓及时接上他的话。
哦,原来就是个助理。空姐兴味一下子就没了,目光从岑晓脸上挪开,又偷偷看了顾惟野几眼,推着车离开。
顾惟野没有纠结岑晓在空姐面前的刻意掩饰,而是闭上眼睛休息。岑晓看他不在意,也没多解释,翻出前一夜从网上do下来的漠河的攻略看。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忽然说:“我们回去请我们的朋友一起吃顿吃饭怎么样?”
“吃饭?怎么会突然要想请朋友们吃饭?”岑晓把一叠a4纸放在膝盖上,微侧身子望他。
“你这小脑袋记性这么不好?”他笑容里糅杂了少许以往没有的复杂,“我们在敦煌,不是就已经答应了西泽,回北京要请朋友们一起吃饭的吗?”
陈西泽吃得不尽兴时说的一句玩笑话,他却记得这样仔细。
其实请朋友吃饭的事情,只是顾惟野计划的第一步。他们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合得来,交了心,那以后要走下去,对内、对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亦期冀有一天,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无所忌惮的说她是自己的另一半。
“好吧,我在北京认识的朋友不多,也就是工作室的朋友,闺蜜舒莲,还有两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以前公司带我入行的师傅老王……”她语速减缓最后干脆停下,心里还是有顾虑,“这群人年龄层次差距比较大,我这里不如就叫上工作室的朋友,还有舒莲吧,不过你那边的朋友可以多叫些的。”
“好。”他的手心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那就按你说的来,其他的朋友,等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分别请就是。”
“嗯!”她开心地把肩膀和肘部倚向他,却未曾把头直接落到他肩上。
舷窗落下的遮光板以外是万里晴岚,飞机这一路飞得很平稳,没有遇到任何的气流。岑晓不知不觉在平稳的飞行中睡过去。
资料已经到了顾惟野手上,他看到最后一页,把眼镜摘掉,帮岑晓拉高了覆盖在腿上的毯子,然后把她在睡梦中依然梗着的头,轻柔放倒在了自己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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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晓把第二天的机票订好,收拾完简单的行装,顾惟野已经开车到了她家楼下。她上车后,很意外地发现,今天他穿得竟然很正式。再低头看看自己,是很平常的雪纺裙子,于是十分后悔之前,没有向他询问今天吃饭的场合问题。
他看出她的想法,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笑了,“我带你去买好看的裙子,还有一些时间,这次你可以一件件地试。”所以绝不会像上次一样不合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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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柔软的长裙子,领口和腰部上面点缀着水蓝色swarovski水晶,样式介于宽松与紧致之间,布料从她的肩膀如流水一般滑到她的脚luo处。没有任何收腰和压褶的设计,只在走动中微显现出一些身材起伏的痕迹。
选择举行派对的方式来践请客的诺言,顾惟野包下的是一座会所。早有专门人士细心装饰,就连入口处支起的花架都显得温馨、典雅。
从车上下来,她挽着他的手臂正要入场,他却示意她稍候,岑晓好奇地看着他挥了挥手。
顾惟野那名不常露面的助理王想,早就等在入口处,看见顾惟野发出的信号,忙走到两人旁边,笑着将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交到顾惟野手里。
他今天身穿西装,领口打着格子的领结,头发精心的处理过,俨然参加出席某个大型颁奖礼才会有的装扮,在沉沉夜幕之下十分的耀眼绝伦。
这样英俊的他,郑重地把比她手掌还要大一些的盒子递到她面前时,岑晓足愣了好几秒钟,没有很快接过去,而是用食指点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抬头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该不会是……”求婚的戒指?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在这个短暂的间隙来交托,会不会也太……仓促?
他知道她的心思,摇摇头,“打开不就知道了?”
好吧。
掀开了盒子的盖,她发现停在盒子里的是一条异常精致的颈链。
光线不足,她取出来项链托在手心细看,才发现项链的坠子居然是朵连着一小截枝桠的玫瑰,不过并非惯见的玫瑰图案,写意的造型称得上别出心裁。
岑晓看了很爱不释手,尤其是用来雕饰玫瑰的那种宝石,润而纯净,不像钻石般耀眼,轻轻转动时,会展现淡淡的蓝色光晕。
“清迈的万花筒咖啡店里,你说你喜欢白玫瑰,问我会不会很俗。”他把项链拿过去,走到她身后,帮她把项链戴起来。
她玩笑心思骤起,促狭学他惯有的镇定口气讲话,“你还说,太阳有七种颜色,最后都汇聚成了白色,而玫瑰代表爱情。所以不俗。”她不自禁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指着链坠问他,“雕刻玫瑰的宝石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天空蓝的净水蓝珀。”帮她最后调整了下锁骨间坠子的位置,他不紧不慢地告诉她,“是琥珀的一种。”
也是诚如你一样的宝石,不沾尘华,美好无暇。
她应了声,手心包拢着蓝珀玫瑰,踮起脚,轻轻亲了他侧脸一下,“谢谢,我很喜欢。”
他心头一热,托过她脑后的一丛密密的发,想要吻她,不期然在最后关头,被一声不合时宜的响亮口号声打断。
“我说哥呀,”陈西泽挽着一个气韵不凡的高挑女人走来,已是乐不可支,“公众场合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可能因为太熟悉了,岑晓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挎过顾惟野的手臂,笑对走过来的两人。
她尚且如此,顾惟野就更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手悄然按在她的手上,看了眼陈西泽,又看了眼他带来的女伴,唇边笑意转浓,“到底是我面子厚,还是西泽你面子厚,好几年不舍得回来的女人,今天居然赏脸肯来。”
“啧啧!”女人笑得好像一朵明艳的花朵,妩媚并不矫揉,用肘弯捅了陈西泽下,“这小子可没这福分,我谢海蕊绝对是为你顾惟野回来的。”
不过绝不是在得知你有了命定一生的对象带着祝福回来的。是过了那么多年,见识了那么多不同肤色的男人,惟有你顾惟野在我心里不上不下,所以才决定回来。
陈西泽早就将对岑晓的心意转为祝福,他带谢海蕊过来,也不是想来挑衅的。完全是前两天,谢海蕊突然的回国,又向他打听顾惟野的事,他听出来不对,向她说了他和岑晓的事,她坚持不信,还说一向对女孩子冷言冷语的顾惟野绝不会对谁做到这种程度。陈西泽这才特意带她过来,想用事实说明一切,也顺便打消她的心思。
初见到谢海蕊,岑晓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蓬松卷发,蜜色肌肤,谢海蕊绝对是属于舒淇、莫文蔚那种类型的风情美人。
她伸出手,微笑着说,“你好,海蕊姐,可能是常常听西泽提起你,初次见面,我对你没有陌生感。”
谢海蕊听了她的话,咯咯地笑,“怎么回事,经常向你提起我的怎么会是陈西泽,不应该是顾惟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