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飞没有想到与岳父的首次会面竟会是秉烛夜谈,彻夜未眠。状元郎老爹的私信也转交给了岳父,不过对方在看完之后显得很沉静。凌云飞知道岳父是在深思应对之策,而自己又非官场中人,相信以他们的智慧肯定有方法解决,也就不便再问。
在狄婉玉得知凌云飞昨晚和自己的父亲会面之后,竟有说不出的喜悦和惊讶。她喜悦的是自己的如意夫君已经得到了父亲的认可,惊讶的是ri理万机的父亲居然会放弃休息和夫君交谈一宿。
能见自己的父亲一面,对狄婉玉来说已然是一种奢望,就拿今早来说吧,自己的父亲已经早早的就去了朝堂,父女约好的会面,又再一次的夭折了。
骑在马上回凌府的凌云飞,此刻正在马背上打着哈欠,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岳父哪里来的jing力,居然一谈就是通宵。当被告知岳父一早就去内阁报道的时候,凌云飞简直要颁给岳父大人一枚最勤工作奖章,这简直尼玛太敬业了。
回到凌府之后,凌云飞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很吃惊的举动,他要闭门读书,准备参加此次的chun闱大考。
而自己的状元老爹已经进宫准备主持chun闱大典,直到chun闱结束才能回来。这就让凌云飞犯了难,自己空有超越唐朝人一千多年的知识不假,可自己压根都不知道科考考什么。这就像一位武林后生突然之间被传授了一个甲子的内力,但他却不会合理的运用一样,简直是暴殄天物。
“夫君,何故唉声叹气的?”狄婉玉端来一碗清茶摆在了云飞的书案上关心的问道。
“烦啦,都不知道这chun闱大考考些什么?”凌云飞叹气道。
“想必夫君初次参考所知甚少,不过奴家可是知道个大概!”狄婉玉道。
“奥?夫人怎会知道的?”凌云飞惊讶的道。
“夫君可不要忘记了奴家尚有三位哥哥,他们皆为进士及第,所以奴家就算不考,也知道大概考些什么!”狄婉玉捧起茶杯递给云飞道,“夫君稍安勿躁,待奴家给你一一道来!”
“娘子快说!”凌云飞放下茶杯,将婉玉一把搂进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道。
……
听完婉玉的解说,凌云飞发现自己把这古往今来一直沿袭到清朝的科举想的太过简单,这难度简直和二十一世纪的公务员考试一样,不过科举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歹自己附身的这位唐朝的凌云飞已经是秀才,不然自己还得从底层一层一层的考,才能获得chun闱大考的机会。
狄婉玉给凌云飞总结出了哪几本书必看。这其中包括大、中、小三经,像《礼记》等就属于大经;《周礼》、《诗》等属于中经;《尚书》、《chun秋公羊传》等属于小经;除了这些,还会考魏晋文学、时事政论等等。
考试的人选只要是秀才以上都可以参考,但在唐留学的外国友人除外,这里面也会有不少的在职官员参试,所以竞争简直是百万雄师过独木桥,可想而知的。
凌云飞看了一天的书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多少次想放弃科考,但说出去的话,吹出去的牛,怎么可能说不考就不考呢。
凌云飞索然无味,干脆叫上两个小厮,瞒着正在跟凌萧氏学着刺绣的狄婉玉,静悄悄的出了凌府,准备逛一逛放松一下心情。
……
这还没走出多远了,就看见前面街面上聚集了不少的人,里面不断的传出哀嚎声,凌云飞一听就知道是有人在打架。
凌云飞想绕着走,可偏偏人群塞满了道路,这才不得不挤进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揍他,给我往死里打!”
凌云飞好不容易挤进来,只见四个小斯正围着地上身子蜷缩的落魄秀才一顿暴打。而刚才喊接着打的,貌似是这帮打人小斯的主子,只见他站在旁边吆喝,一身华服,长的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啊,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那被打的秀才抱着头,不断的求饶。
“继续打,给我把他的手废了,看这小子还怎么参加这次的科考!”那胖主子卷起衣袖,看这架势是要亲自动手。
多少才子寒窗苦读十年,盼的就是有朝一ri金榜题名,好光宗耀祖,飞黄腾达。凌云飞深知科考的艰辛,怎么能见死不救。
“住手!”凌云飞上去一把拉住那胖子,喝道,“既然人家已经求饶,你们何必还苦苦相逼。废了人家的双手,他还怎么科考,你们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那胖子刚想对着阻扰之人就是一拳,可一看是凌云飞,他乐了,那胖子道:“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凌侍郎家的公子啊,怎么,你要管这闲事?”
凌云飞不顾手底下小斯不住的向他使眼sè,他坚决的道:“不错,朗朗乾坤,岂容你们在这喊打喊杀。更何况此处乃天子脚下,你们这样恣意闹事,还有王法没有!”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那胖子顶着凌云飞道,“凌云飞,你老子只不过是个吏部侍郎,我爷爷可是吏部尚书,你小子活腻味了吧!”
靠,天子脚下,一块砖头扎下来,受伤的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官家的。凌云飞身居běijing,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手底下小斯不住的向他使眼sè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不是等闲之人,可没想到居然是自己老子顶头上司家的。
“这人到底怎么得罪你呢,你们要这样打他?”凌云飞的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些。
那胖子早知道结果,他不屑的道,“不敢管就滚远点,为什么告诉你!”
凌云飞捏紧了拳头刚想上去干架,就听到后面的围观群众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不就是这秀才公子踢了一下他的狗吗”。
“是它追着在下咬,在下无奈之下才脚踢那畜生的!”那秀才趁着凌云飞和他们理论的间隙,见机站起身来委屈的道。
“嘴巴干净点,谁是畜生?它比你还金贵我告诉你!”那胖子说着从身后的仆人手上牵过来一条巨犬,指着凌云飞轻蔑的道,“我这狗乃是狼的后代,你们说我这狗宝贝是狼是狗啊,哈哈!”
“是狼是狗,侍郎是狗……”胖子手底下的小斯不禁跟着起哄。
刚才这胖子指着凌云飞说他是凌侍郎家的公子,现在又指着他说“是狼(侍郎)是狗”,这是**luo的侮辱和挑衅啊。
凌云飞就算是圣人那也要抓狂,但他却出奇的冷静,这让周围的群众都为之一愣,大家都在纷纷猜测“这凌家公子是不是怕了”。
“哈哈,好狗啊,好狗,真乃神犬也!”凌云飞上前模着那巨犬的头部,装着胆大的道,“不瞒大家,在下曾经也养过这么一条大犬,但就是分不清xing别。后来有人教我,说这狗尾巴下垂的是母狗,而上竖的是公狗,所以我看这眼前的大犬肯定是公狗无疑,上竖是公狗嘛!”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随机哈哈大笑,“不错,上竖(尚书)是公狗”。
那胖子一时没听明白,后来身后的小斯跟他耳语了几句他才你怒道:“好个凌云飞,你居然骂我尚书爷爷是公狗,给我打呀!”
……
“哎呦,娘子轻点,疼!”凌府书房内,受伤而归的凌云飞正被狄婉玉用煮熟的鸡蛋敷着脸。
“还知道疼呀,好端端的在书房看书怎么出去打架了!”狄婉玉一脸不快的道。
其实凌云飞知道婉玉那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见到自己满脸淤青的回府,把她吓得是魂飞魄散,眼泪不住的流啊。好在自己那状元老子不在府,不然恐怕得旧伤添新伤了。
“多谢恩公相救,在下崔浩拜谢!”刚才那被打的秀才被凌云飞搭救了回来,此刻正坐在下首的座椅上,由婉玉的丫鬟伺候着敷药,见凌云飞被责怪,不禁心里感激得道。
“崔兄快快请起,在下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足挂齿啊!”凌云飞连忙离座扶起崔浩道,“崔兄到洛阳城是准备不久之后的chun闱大考的吗?”
“不劳公子相问,在下正是前来应试,哎,不提也罢,这已经是在下第三次赴考了!”崔浩坐回坐骑,叹气道。
“难道又是一个狂生贺知章?不过看来不像啊!”凌云飞心里想着不禁问道,“看崔兄好似有难言之隐,不知道在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哎,不瞒公子,在下自认为学富五车,可每到大考就是不中举,实在是寒心!”崔浩说完靠在座椅上,泪流满面。
“这是什么逻辑?成绩优异就是考不上,不在状态?怯场?”凌云飞心里直犯嘀咕。
一旁的狄婉玉好似知道云飞所惑,不禁从旁补充道:“夫君有所不知道,现如今的科考除了应试成绩之外,还得有在职的官员或者名仕推荐,不然就算学术一流,也有名落孙山的下场!”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凌云飞当然不会存在这样的忧虑,老子是状元郎,老岳父是当朝的内阁首辅,他当然不会担心自己的门第问题。
其实历届的科考都是如此,前来赴考的学子必须先将自己的得意文章投到当世的名仕或大官府上请其审阅。如果能得到重视替你推荐,那你的仕途之门就算已经迈进了一只脚了。而这些被推荐的学子就称推荐他的人为“恩师”,而自己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对方的“弟子门生”。
“原来如此,崔兄勿要烦恼,内人的大哥乃当朝礼部侍郎,在下修书一封,让他代为推荐,不过崔兄也得拿出自己的真才实学才行!”凌云飞想了想道。
那崔浩闻言急忙从座椅上拜倒在地道,“凌兄与在下素昧平生,先救在下与围殴之下,现在又有力荐之恩,在下如若鱼跃龙门必定报答凌兄之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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