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找了好久的姐姐——杜如慧。
天哪!她在秦傲阳这里?!
“姐——”未曾开口,杜子鸢已经哽咽了喉头。“姐……”
杜如慧在看到门口的杜子鸢时也呆了下,似乎没想到杜子鸢回来。
杜子鸢看到她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裙,脸上没有浓妆艳抹,洁白如仙子,像十六岁时候纯真的样子,她的姐姐,那个漂亮美丽的姐姐又回来了吗?
杜如慧瞪大了眼睛,望向秦傲阳:“你怎么带她来了?”
“如慧,你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了!”秦傲阳关上房门,解开西装领带,认真的说道。
杜如慧因为他一句话,就变得非常安静,她不再说什么,走过去,接过秦傲阳手里的西装。
杜如慧像个贤慧的全职太太,帮秦傲阳把衣服挂起来,然后动作轻柔的把领带给也给展平,放好,又走到餐桌旁,端了一杯水,递给秦傲阳,低声道:“喝水吧,你又忘记喝水了!”
“谢谢!”秦傲阳端着她递过来的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杜子鸢,坐吧!”
杜子鸢傻愣愣的,相对于杜如慧的淡漠,她一时很激动,上前一把抓住杜如慧的手。“姐姐,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我找了你好久,贺大哥也找你了!”
“不用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杜如慧推开她的手。“我不会死的!”
“姐!”杜子鸢低喊,语气哽咽:“回家吧姐,家永远是你的家!”
“不是我的,那是你们的,我的家早没了,我妈没了,便再也没有家!”杜如慧无法对杜子鸢客气,虽然小时候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但是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后。她就没办法拿杜子鸢当姐妹,因为她和她的妈妈,害的她失去了一切。
最崇敬的爸爸,居然有了第三者。一出轨二十多年,枉妈妈一心一意爱了他那么多年,到死都想着成全他跟小姨。
她没有妈妈那么无私,她很气,到此刻,这口怨气也难消。
“姐姐……”杜子鸢知道她生气,知道她的心情,她这些年来这样叛逆,就是因为妈妈和爸爸的事情,是的。她对不起姨妈!妈妈也对不起姨妈,没有姨妈的成全,她到现在还是私生女的身份!
“坐吧!”看杜子鸢这样难过,秦傲阳站起来,扶杜子鸢坐在沙发上。
然后回转身对杜如慧道:“佛说。放下!自在!如慧,你就是太爱钻牛角尖了,你想想,这个世界上,你有机会儿有一个和你流着同样血缘的妹妹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这件事,杜子鸢没有错,错的是长辈!我认为你对长辈有怨言。不该迁怒到杜子鸢的身上,你们毕竟是姐妹啊!这辈子能做姐妹,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他的话,让杜如慧安静的闭上了嘴,但是她并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说这话的是秦傲阳。而她欠了秦傲阳的。
杜子鸢感动的不知道怎样感谢秦傲阳,姐姐在他这里,看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居然悄悄帮了姐姐!
“姐,对不起。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爸爸和我妈给你和姨妈造成的伤害,但是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秦傲阳喝了水,杜如慧接过去空杯子,不理会杜子鸢的道歉,看着秦傲阳,然后问:“还喝吗?”
“不了,困死我了,你们姐妹谈谈吧,我的意见是出国!”秦傲阳开口。
“贺大哥的意思也是出国!”杜子鸢赶忙说了一句。
提到贺擎天,杜如慧的眼神一黯,变了变,皱眉,“他没资格操纵我的事情!杜子鸢,你也没资格!”
杜子鸢心底黯痛,低下头去,“姐姐,对不起!”
秦傲阳挑挑眉,看杜如慧。
“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这样的人,恩怨分明,不想说什么!”杜如慧对秦傲阳道。
他知道她再怪贺擎天和杜子鸢,“但是如慧,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量,很多时候不是人可以控制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默默接受,让自己的心变得豁达,如果每个人都走进死胡同,那人生还有什么真善美?”
“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杜如慧别过脸去。
“姐,不管怎样,你跟我回家吧,爸爸很担心你,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杜子鸢一直记得,在真相没有说出之前,爸爸是如何对杜如慧寄予希望的。
“不回去!”杜如慧摇头。
“我想到了补救的办法,“秦傲阳突然开口。
“什么办法?”杜子鸢问。
“召开新闻发布会,告知媒体记者,视频是合成的!
秦傲阳模了模下巴,“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洗清的方式了!当然未必管用!”
“不用了!”杜如慧摇摇头,“我不想追究了,那是真的,没有作假,欺骗世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事到如今,真假对我都没有意义了!”
“姐姐!”杜子鸢低喊。
“我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了!”杜如慧垂下眼眸。
“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这样对你才有利!”秦傲阳低呼。
“我不需要了!秦傲阳,你以为我还需要去找理由为自己开月兑吗?那些东西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不需要了,欺人可以,欺心不可以!我就是在世人眼里是一只随意穿的破鞋,我不在意了,我也不需要什么名声!”她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
杜子鸢听着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如何说。原以为那些过往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如烟云般消散了。可是,姐姐竟然会如此固执,无法走出去,而杜子鸢,也十分理解,望着杜如慧淡漠的脸,杜子鸢恍然失神。
忽略掉心底隐约的疼痛。她低声说:“姐姐,你是在跟贺大哥赌气?还是在安逸伯赌气呢?”
杜如慧身体一震,哑声说:“你管不着!”
提到安逸伯,杜如慧胸口阵阵冰冷。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滑稽戏里的小丑。用所有的气力在叛逆,却到头来换了一个这样的下场。那个人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一点都没有。
望着杜如慧沉黯痛苦的神情,秦傲阳和杜子鸢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李惠利的别墅。
贺擎天凌晨来看她,客厅里很安静,李惠利坐在沙发上。
贺擎天和安逸伯一进门,李惠利倏然看到贺擎天,不由自主的一愣,然后转向安逸伯问道:“安柔怎样了?”
两人沉默了一下。安逸伯道:“情绪失控,崩溃状态!”
贺擎天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一夕间似乎擎老了许多,而安柔终于造成难以挽回的大祸,她总是原因之一。事后,她也深引为咎。
现在,突然听到安柔情绪崩溃,李惠利就有些慌乱、惶惑,甚至手足失措起来。贺擎天却径直走向了她,她微仰着头,贺擎天低低的说了一句。“妈。凡事不可以太强求!”
“冤有头债有主这算是强求吗?”李惠利冷声质问。
贺擎天望着面前这张脸,他的母亲,她瘦了,瘦得整个下巴尖尖的,瘦得眼眶凹了下去,这些年来。她也是倍受折磨的吧?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多么的可怕!
“还不放手吗?”贺擎天声音低沉。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帮我,算了!”
“妈!你没有爱过爸!又何必一再的错下去呢?”
猛然一怔,李惠利皱眉。“你。你胡说什么?”
“我调查了你的过去,你爱杜安年,因爱生恨,他不爱你!”
“你敢调查我?!”李惠利嗫嚅着。“你居然调查我。”
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笨拙,那种尴尬和不安的情绪,仍然控制着她。
贺擎天难以觉察的笑了笑。“爱过杜安年就爱过,儿子不会笑你,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力,但,有必要因此而诬陷杜安年害死我爸爸吗?”
贺擎天心里有种荒谬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对白,好像彼此是一对疏远而礼貌的客人。但是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小时候宠爱他的母亲。
李惠利蓦然间脸色一正,眉间眼底,就布满了严肃和庄重。她伸出左手,神色平静,指着门口:“你可以走了!既然你调查过,那你就继续去调查好了!拿这种真相来教训我?你还女敕点!”
贺擎天一愣,飞快地看了一眼李惠利,“你没有爱过杜安年?”
“你不是调查了吗?谁告诉你的?杜安年告诉你我爱过他?”李惠利的语气里有着强大的让人无法形容的冷漠,像是在鄙夷贺擎天的智商。
“真的不是?”贺擎天愕然的看看她,又转头去看安逸伯。
安逸伯给了他无可奈何的一瞥。
贺擎天疑惑了,难道不是吗?
“你走!”李惠利指着门口,声音不是以前那样尖锐,但也是无可奈何。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想告诉你,我会和杜子鸢重婚,谁也阻挡不了我和她在一起的决心!”
“你不怕我把你们视频公布?”李惠利又是一愣后质问。
贺擎天和安逸伯对视一眼,皱眉。“随便你吧!”
原来她到现在也没检查保险柜,不知道她如果看到视频只是换了一套欧美apian后会有多生气。
贺擎天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惠利,转身离去。
他走后,李惠利就沉默了。
安逸伯走到她对面,看着李惠利。“老板,您对擎太冷漠了!”
“你也来指责我吗?”看着安逸伯,李惠利真不知是悲是喜,是艾是怨,是恨是怜,她只惊呼了一声:“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安逸伯摇头,走到沙发上,伸手揽住她的身子,紧紧的拥抱了一下,“你看,你对我,对安柔甚至对童童,都是那么宽容。那么仁慈!但对你的亲生儿子,你是如此的严厉,他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女孩,而且你不也亲自私下告诉我。如果杜子鸢不是杜安辰的女儿,你说她会配得上擎的吗?”
认识李惠利这么多辰,这是第一次,安逸伯有这种亲昵的举动,那么自然而然,就像是拥抱一个妈妈似的。
也许是孤寂太久,也许是需要支撑,李惠利顷刻间就泪如泉涌。
“我没有忘记该报仇的要报仇,我什么都没忘记,但是我们已经不择手段了。老板。看到杜如慧那样,我突然心底升起一种罪恶感来,我觉得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不该同情她,但是我真的升起了那种感觉。”
李惠利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
安逸伯知道,他说的话,她听进去了!
贺擎天回去后没有见到杜子鸢,立刻打电话给她。“子鸢,在那里?”
“我,在秦傲阳这里!”杜子鸢说完,又看了眼杜如慧和秦傲阳。
“我去睡觉!”杜如慧还是不理会杜子鸢。
“姐姐!跟我回家吧。我们现在回去!”杜子鸢想试图说服她,但杜如慧已经起来往客房走去。
杜子鸢无奈。
门铃声响了起来,秦傲阳去开门。贺擎天阴沉着一张脸,皱眉。“你干什么把我老婆带你家来?”
秦傲阳扑哧一声乐了。“好吧,你现在可以领走了!”
贺擎天走进门抓起杜子鸢的手挽在自己手中,就要走出去。
“贺大哥。等等,我姐姐在这里!”杜子鸢急急的开口。
贺擎天一愣,皱眉,“杜如慧在这里?”
“嗯!”杜子鸢点点头,咬唇。“她不肯跟我回家!”
贺擎天没说话。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修长的双腿随意交迭。“秦傲阳,你不会是把杜如慧藏起来很久了吧?”
“瞧你说的!”秦傲阳也走了过去,坐下来,一双桃花眼望着贺擎天,一副散漫的态度,偏偏透着犀利锋芒,“我只是尊重如慧的选择,她需要时间!”
“如慧?!”贺擎天皱皱眉,“你跟她这样熟悉?”
秦傲阳朝他露出迷人的笑容,语带深意。“擎,我只要不跟杜子鸢熟跟谁熟都和你没有关系吧?”
贺擎天被他问得俊容微沉,冷冷说道:“让她出来,我有话说!”
而秦傲阳笑得一脸兴味,摆明了唱反调,“自己去敲门吧,我可不敢叫!人家敢见你吗?”
“我自己去叫!”贺擎天站了起来,走到走廊边,高声道:“杜如慧,出来!”
杜子鸢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一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而刚刚,他质问秦傲阳说他跟姐姐很熟时候的表情,让她觉得,他真的迷恋过姐姐。心里既难过又高兴。
难过他喜欢过别人,高兴他对姐姐不是一点感情没有,但她却有些失落,这就是爱人的眼里不揉沙子吧!
“杜如慧,出来,听到没有?我是贺擎天,我有话说!”贺擎天高声再度喊道。
杜子鸢低着头不说话。等到他又喊了一遍后,她侧目瞥了他一眼。那张俊毅的侧脸没有任何情绪,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
门还是不开。
贺擎天回转身,走过去,搂着杜子鸢要走。
“这就走?”秦傲阳问。
贺擎天沉声吐出几个字:“先上去,明天再下来!”
秦傲阳一瞬错愕,突然受不了地大笑出声。“没有诚意,人家出来才奇怪!”
贺擎天停下脚步,皱眉。“你叫她出来!”
而这时,门竟然开了。
杜如慧抬头看了眼贺擎天,倚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随即不满的一挑纤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贺擎天看到一身白衣的杜如慧站在门口,他眼神一晃,像是多辰前的第一面,她同样穿着白色的连身裙站在合欢树下,那时的她,圣洁的像个天使。
时过境迁,竟然走到了这一步,他没有爱上她,却爱上了她的妹妹杜子鸢,但如果没有报仇这件事,命运又会是怎样呢?
杜如慧此刻。像是洗尽铅华呈素姿的样子,让他很是欣慰。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贺擎天真诚的说道。
“别假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下场吗?”
“出国吧!”贺擎天吐出三个字,不跟她计较:“去欧洲。美洲澳洲随便你选!”
“不需要!”杜如慧拒绝。
“你怎么这么倔呢?如果当初你不这么倔强,又怎么会受伤?”
“这和你有关系吗?贺先生,你真是奇怪,把我整成这样了,又跑来假慈悲,你觉得我有理由相信你的好心吗?还有她,她早就喜欢上了你,所以在你威胁她时她就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你!你们这样一对,来找我,在我落难时告诉我你们是多慈悲。我该信你们吗?成全你们对我得哪一点愧疚之心吗?”杜如慧的质问让贺擎天一时说不出话来。
杜子鸢低下头去,是的,姐姐说的对,她是愧疚的,愧疚爱上了贺大哥。
而贺大哥也是愧疚的吧。愧疚当初让安逸伯来捣乱,也许,他如果继续跟姐姐相处下去没准爱上姐姐,姐姐也不会到今天这样了。
再说,他也不是对姐姐一点感情没有,他曾经迷恋过姐姐,是的。他说迷恋过。姐姐那么漂亮,那么美!侧目看着贺擎天刚才晃神的一刹那,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在想,贺大哥会爱自己一生吗?
好像,这个世界。谁也不能做谁手中的宝一辈子!这样想,眸光不由得转黯。
秦傲阳的眸子转过去,一双桃花眼闪过一抹心疼,她是在意贺擎天跟杜如慧说话的语气的吧?那么温柔!
就像他此刻,是多么酸楚她站在贺擎天的身边。而不是站在自己身边一样。
“我,不接受你们任何人的恩赐,对不起,请回吧!”杜如慧走进卧房,砰地关上门。
秦傲阳抿唇,道:“你们回去吧,如慧需要时间,我会跟她慢慢说的,她现在在我这里,你们只管放心好了!”
杜子鸢心底充满了对秦傲阳的感激,眸光和他的相遇,真诚的说:“谢谢你,秦傲阳!”
“别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秦傲阳的话,成功引起贺擎天的皱眉。“好了,赶紧走吧,都天亮了,我要补眠!明天请假半天,老板请批准!”
贺擎天冰冷的嗓音依旧带着一股的暗哑,“她就交给你了!”
“明白!”
杜子鸢安静的被贺擎天牵着上了楼。
她感觉自己的幸福就像是偷来的,那样的不光明正大,她甚至懊恼,甚至愧疚,甚至瞧不起自己,短短几分钟里,她的眸光纠结的让贺擎天心疼。
他握住她的手,让她握成拳,用自己的大手掌握住了她:“子鸢,别乱想了,给她点时间。她远比我想的要坚强,她不会有事的。”
“我没事!”杜子鸢低低的说道。“多亏了秦傲阳,不然我们还会继续担心下去,姐姐在他这里,我们也可以暂时放心,剩下的事情慢慢来吧!”
贺擎天眸子一紧,看她心里感激秦傲阳的样子,他莫名有些不爽,看着她,然后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他的嘴唇轻触了一下她的,十分温柔。“你这么感激秦傲阳?”
“嗯!因为他一直在默默地帮着我,从来不需要回报,只是默默地帮助!他是好人!”
“没有目的才最可怕,没有目的才是有最大的目的!”贺擎天不以为然!
杜子鸢认真的看着他,不喜欢他的说辞,“贺大哥,为什么到今天,我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感觉我们扫清了一切的障碍,却还是无法在一起?”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贺擎天错愕了一下。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一辈子爱我!”杜子鸢看着他,喃喃的低语。
贺擎天皱眉,“我要你,子鸢,只要你!”
他低低的说,杜子鸢几乎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我要你。”
他用嘴唇从她面颊上擦过去,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半垂,黑眼珠是湿/润的。“告诉我,你永不会属于别人,告诉我!”
“用不着我告诉你,“她低声说:“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我知道你的心,是的!我知道!”他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你怎么会不安?”
“我怕命运,很多时候,我们是无法支配命运的。“杜子鸢喃喃低语,有着飘渺的情绪。
贺擎天拥紧她。他的嘴唇紧贴着她的。“不会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被动的仰着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去。
“你又哭了。“他呢喃着,抱起他,朝自己的房子走去,开门,进去关上门。
“别开灯!”她不想他看到她眼底的不安和脆弱。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傻孩子,太幸福了,所以你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嗯!我知道!你真的会要我一辈子吗?”她小心翼翼柔声问他,杜子鸢发现自己此刻竟如此期待他的答案。
贺擎天的浓眉纠结。神态变得更加绷凛。“一生一世,我只要你!确定以及肯定!谁也不能跟我抢你,你就是我的私有财产!我一个人的!”
原来,他不过是将她当成他的私人财产,不准他的附属品被任何人侵犯……这想法让她的心不由一沉。酸涩的感觉像把半颗柠檬放在嘴里一样。
杜子鸢的羽睫颤动,幽柔的语音中有丝凄凉的无奈。“只是财产吗?”
“当然!”贺擎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
是财产的话,也许有天会被丢弃,因为没有人会使用一个东西到一生的尽头的!
“别把自己弄得像可怜兮兮的小媳妇,你这样我心疼。“锐眸一眯,颀长的身躯贴近她的纤细,暖热的鼻息轻呼在她微凉的脸颊上。一阵搔/痒的感觉轻拂肌肤,连全身也跟着酥/麻起来。“你是我的财产,我的爱人!一辈子的!”
“爱人?”她一怔,黑暗里,红晕浮上双颊,她抿抿红唇。羞涩的模样足以挑逗每个男人。
“贺大哥我完了,我真的变得患得患失了,我好怕幸福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对不起。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讨厌!我觉得我变得好狭隘了,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我真的心里就是这样的,我会嫉妒你对姐姐的每一分好,可是你对她不好,我也不快乐!我是虚伪的,一直都是。我妈妈抢了姨妈的丈夫,我又抢了我姐姐的男朋友,这辈子,我都无法因此而抬起头来!”
“傻丫头,你真是个小傻瓜,子鸢,怎么会是梦呢?我要你,爱你。“他边说,炽瑞的眸光胶着在她的娇颜上,一寸寸灼烫她的肌肤。“你没有抢,我不爱杜如慧,我们不再提之前种种好吗?”
黑暗里,闪烁的两只黑眸对视着。
心头一恸,她几乎无法喘息,这样的眸光她已太过熟悉,每当他qingyu勃发的时刻,就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该想太多,是我的错!”杜子鸢低下头去,轻轻叹了口气,深感自责,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小心眼?怎么就这样在意?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潇洒,一点都放不下,一点小事就心里在乎的要死。
因为她真的几乎不能相信,每次他看她,她都有不能置信的感觉。她越来越觉得一切都像梦,她兴奋、紧张、失眠,心悸……这种感觉,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那时,暗恋他,心里只有伤,因为暗恋本来就是件百转千回的事情,我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但,当爱情变成两个人的事情的时候,她发现,好累!她变得自私,变得独占心越来越强。
这种患得患失的恐惧,让她害怕,害怕面对自己,也害怕面对贺擎天,生怕后来他又会反悔,所以当他们扫清了障碍,她变得反常起来。
她有时会很尖锐,有时又会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有时快乐得像只飞在云端的小鸟,有时又沉默得像躺在河床边的小鹅卵石。
她极端敏锐,又极端易伤感。“贺大哥,我真的怕,我怕你不会爱我一辈子,我怕——”
贺擎天终于忍无可忍抓住杜子鸢的胳膊,地喊道:“子鸢,收起你的紧张来!人生苦短,你想一辈子活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恐惧里?还是想一辈子没有负担快乐活下去?过高质量的生活?”
“我知道!我错了!”她道歉。懊恼着。“我想跟你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可是,能快乐吗?
“子鸢,以后我们要共度那么长远的岁月。我希望我们的生活里只有快乐,没有忧愁。为了我们的婚姻,我们都挣扎过,奋斗过,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嗯!”她点头,极度不安。
“再也不要乱想,连暗示都不要!”他诚挚的,稳重的,低沉的说:“过去种种,都已经是过去。我们只能面对未来,让我们用最愉快的心情来接受未来,行不行?你不要再这样了,你知道,如果你再这样。你我都会受不了,子鸢,我喜欢你今晚在天赐时候告诉我的话,你说一切好起来,你会补偿我!你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我会受不了得,你变得患得患失,有一天会让我也跟着失望的。到时候,我们也许会彼此厌恶!”
“贺大哥!”她投进他怀中,立刻抱紧他,把面颊藏在他胸前的衣服里。“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我真的需要看心理医生!贺大哥,我错了!”
“放松!子鸢。放松点!”他陡然开了灯。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慌乱,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道:“子鸢,告诉我。此时此刻,你在我眼里看到了什么?”
她望着他的眸子,平日他冷静自持,唯有在huan爱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为她疯狂的神态。
杜子鸢看着那双眸子,此刻,他眼里是深深的浓情,有心疼,有不舍,也有紧张和担心。
她感觉自己心湖荡漾,红霞从双颊一路晕染至耳根,她试图别开脸,想避开他那过于灼/热大胆的视线,但他却阻止,扳过她的小脸,自己更深情地看着她。
虽然他们之间早有过亲密关系,但她却仍如处子股羞涩,不似贺擎天那般游刃有余。
“说!你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感情,看到了深深地浓情。
她真的太坏了!她居然会不安,会怀疑他对自己的心情,鼻头一酸,她吞下眼泪,咬唇。“爱!”
“这就对了!”他松了口气。“你要知道,一辈子很长,我们之间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信任我,即使,我不能保证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你也该相信,此时此刻,我们是相爱的,而你,能保证一辈子只爱我吗?当初你不也是爱着我非要离婚吗?子鸢,人生充满了太多的不可预知,我们能不能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日子!不要像安柔一样,变得爱钻牛角尖!”
他的话让她心里一震,是啊!谁能保证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呢?她望着他,一刹那,心头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慨,缓缓点头。
“谢谢你,贺大哥!我懂了!”
“乖女孩!”
看着他浑身散发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视线凝睇她,专注而炙热,让她心神荡漾,全身血液也为之沸腾。
杜子鸢一震,低垂脸庞,白皙的肌肤透漾着抹红晕,那低沉的嗓音像是**,情/潮轻易在体/内涌现。
感到羞耻,连忙转过身子,想掩饰她的困窘。
“娘子,良宵苦短,是不是可以让为夫抱你去洗澡了?”贺擎天无视于她的困窘,x1ng感的唇畔漾出抹意有所指的笑,幽暗的眸底燃起yu望火花,沙哑地:“这几天,我的脑海总浮现你的脸庞、你的身体……”
修长的指尖轻/撩着她的细肩带,炽烈的眼神似火。“你想我了吗?”
“想!”她沉吟一声,没有否认,每时每刻都在想。
杜子鸢闭合双眸,任由贺擎天的大掌探入衣裳,在min感的肌肤上撩/拨yu望火苗,扯掉蕾丝nei衣,右边那只bao满莹白进然跳出,俯首,探出灵巧的舌尖轻/吮小红点,在红蕾旁边的柔白上烙印一个个的齿痕,而后疾疾xi吮,她嘤咛一声,红点倏然昂然挺/立。
他抱起她,直接进了浴室。
沐浴完,又抱着她回到了大床上。
褪去了浴衣,刚刚沐浴后的滑腻感,让两人都为之一震,炽/热的火焰在身体里燃烧起来。
她的双手紧紧地将他抱住,羞涩的将脸埋进那厚实的肩窝里,当脸颊触到平滑而结实的肌肉时,她毫不考虑地更加贴近过去。
“你在我身边,真好。“她喃喃地说着。
“我也很高兴你在我身边。“他**着她的发丝。“丫头,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嗯!”她轻叹一声,依偎在他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上令她感到很踏实。不由自主地,她的唇印上他的心跳处,然后朝他的ru头轻轻地吻了又吻。
贺擎天屏住气息,该死的,这小骗子大概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像小猫似的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