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你主动载我的,不是我主动上你车的,所以我不欠你!”
握着方向盘上的手抽/搐了一下,南宫里泽转过目光看向身侧的夏美子,实在很想敲醒她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被南宫里泽的目光看的发毛,夏美子咧嘴心虚的笑了起来。
“坐我的车子就这么为难吗?需要找这种理由。“南宫里泽这才收回目光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面。“还是你怕我?”
怕他?!
貌似是啊!
她发现自己现在一跟他在一起,她全身的神经就开始戒备着,这男人太危险,虽然他看起来很和煦,其实他骨子里比谁都要狠,因为他已经可以将所有的情绪压抑在面容之下,波浪不静,是为了等待致命的一击。尤其昨天看了他高手一面,她更怕了!
想到此,夏美子又瞄了一眼南宫里泽的侧脸,坚毅的俊脸,一双深邃的眸子很清澈,却似乎承载了很多东西的眸子!
尤其是他眯眼时,他的目光会在瞬间变的很犀利,射着迫人的精光,白皙侧脸很光洁,刻画分明的唇在线是淡色不薄不厚的唇,都说薄唇的男人无情,他看起来不像,还童童不忘安柔,不是薄情人,只是唇抿着,露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我脸上有东西?”南宫里泽见她不眨眼的盯着自己,沉声问道。
“哦,不是。“如同偷窥被现场捉到一般,夏美子立刻收回目光坐好,却感觉脸上的温度蹭蹭的上升起来,懊恼的在心里将自己咒骂了许久。
她怎么看人家这么久,都说了,桥归桥路归路了,人家也答应了,自己这是干啥子嘛!定下心来。一咬牙,硬着头皮再次看向一旁开车的南宫里泽。
不期而遇的和南宫投射过来的目光撞击在一起后,夏美子挫败的垂下头,她怎么看见南宫里泽那深邃的眼神就开始全身不对劲?
什么时候他对自己这么有杀伤力了?
“你怕我?”南宫里泽声音轻轻的响起。
“没、没有。“夏美子想也不想的回答。为了逃避别扭,她把话题岔开。“你,你去h市做什么?”
“散心!”吐出两个字,南宫里泽视线望着前方的路面。
散心?!有什么好散心的?
“心情不好?”她问了,又恨不得咬掉舌头,关自己屁事啊!
坐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味道,很清新,似乎是古龙水的香味,只是很淡很淡。飘散在气息中,居然有些说不出的留恋!
“是心情不太好!”他没否认。
“还在为安柔的死难过?”
他一愣,继而轻轻一笑,“你觉得呢?”
“呃!”她也愣了!
“我能很平常的跟你谈论安柔的死,你不觉得我是打算把这一切搁置起来了吗?你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提起来。你很在乎?!”他说的这么直白。“夏美子,那么我告诉你!我不开心,不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你!”
夏美子呆了呆,愣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挫败的嘟起嘴巴。冷哼了一声,随后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今天的打扮很清纯!”他又开口。
清纯?夏美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白色的t恤,牛仔,帆布鞋,像极了学生。耸了耸肩膀,“不是你说穿裙子不保守嘛!”
他一顿,想到昨天送她回去后说的话,停顿了几秒,“你这么听话?”
“你说的很有道理!尤其是昨天被人欺负后。我还是觉得从善如流是对的!”夏美子道。
“从善如流?!”低低的男音雍懒的向起,“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要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和爱情?”
“……”
他见她不说话,开着车,抽了一支烟,点燃,喷吐而出的白色烟圈弥漫在他四周,白色的烟雾弥漫,倒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是那一双狭长的鹰眼却在黯淡里射出犀利的光芒,盯着前方的路。
“人的一生爱情可以有第二次吗?”她的声音低低的,有点空洞的麻木,问着他,也像是问自己。“曾经那么深爱,居然可以放掉,居然时过境迁后觉得放弃也没什么不好!那么接下来的爱情,还能坚固如铁吗?”
“我只知道,用心就好!”南宫掐着香烟的有似乎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没试过,怎么知道坚固不坚固呢?”
“除了安柔,你还会爱上别人吗?”夏美子缓缓的开口,抬起头侧目看着他。
“或许早已爱上,只是自己不知!”他幽幽说道:“可是等知道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决定结束了。而我,害怕逼迫一个女人,害怕对她造成伤害!所以,只能放手!”
她不由得一愣。他的意思是,爱上她了吗?
他则看了她一眼,笑了。
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如此的温柔!一笑就让她心跳加速。
“不过,如果那个人说可以继续,我立刻举双手赞成!”南宫里泽的黑眸里闪烁着笑意,透着认真。“并且飞奔向她!”
她傻了!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心跳的更快了!
而他一张英俊的面孔,潇洒的笑着,一双桃花眼泛着狂野的光芒,开窗,把烟蒂丢出去,风拂面而来,夹杂着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道和好闻的烟草味道。
他是真的想跟自己过一辈子吗?
他没有不良嗜好,一旦决定会负责一辈子!一个男人肯负责任,就是个好男人!多么赤手可热的男人!
“没什么要说的吗?”他又问。
“嗯?”夏美子下意识的哼声,呆呆的。
他笑得更欢了。
“那我换个问法行吗?”他戏虐的说着,眼眸却认真的让夏美子为之一震。
“你……”她一时之间竟没了言语。
他笑了,那神情她顿时心头一颤。
“你非要跟一个死去的人计较吗?如果我穷追不舍,你会为此感到受伤吗?会因为我的追逐而变得偏执吗?”
夏美子呆呆的,这么说他是在示爱了?她心里慌乱着,莫名的慌乱着说不出的感觉。
她看了看他,发现他一脸的期待,她低下头。突然变得有些自卑,有些不自信。“可是,那个人只是个残次品!她或许没有资格再去爱人了!”
“谁说是残次品的?这明明是一个至宝!”他伸出手,一只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的小手,执起,“只要她肯给我机会儿,我会让她幸福!”
“你真的不觉得我是残次品吗?”她紧张的小声问着,看了看那只不安分的大手紧紧地摩挲着她的小手,又看了看他。
“你不是残次品!”他摇了摇头,换上了一个更为坚定的答案:“你是一块璞玉!只是那个最初雕琢你的人不懂,丢弃了你!他或许后来才发现你价值连城,但他不是真的懂你!”
“那你懂吗?”
真奇怪。这应该是含情脉脉彼此对望诉说的衷肠,可是他在开车,有些懊恼,车子直接开进了中途高速服务站,停下车子。他转头看她,“懂!”
“你懂什么?”
“你在自卑,在怀疑我!在害怕我是另外一个顾宗奇!但我不是!”
他们对视着,她看到了他的认真。
“你真的不觉得我是残次品?”
“从来没有!如果你要认为自己是残次品,那么我岂不也是残次品?按照你的定义,那么两个残次品在一起,才能更加珍惜!不是吗?”
她看着他。斟酌着。思量着,半晌,她笑了,甜甜得笑了!“一辈子哦!”
“当然!”他给予承诺。
半晌,她笑了。是对他笑了。甜甜的笑了。
“宠你一辈子!”他高高扬起英眉,唇畔滋生出笑意。
“那原本的外出散心。要变成提前的蜜月旅行了吗?”他邪魅的笑了笑,奸诈的本性顿时显露无遗。
“谁要和你蜜月旅行了?我要自己散心。“她别过脸去,臭美的不看他,心里却有些得意。
“撒谎的丫头!”他扳过她的小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我才没有撒谎!”夏美子还未来得及回神。微张的唇瓣毫无预警的被攫住。
他,吻住了她,狠狠地,深深地!完全,不受控制!熟悉的热气,带着霸道,带着强势,直朝她袭来。
“唔——”她的呼吸,全然被他占去。
唇齿间的声音,模糊不清。
好久好久……
她的力气全数耗尽,呼吸开始变得艰难……
他,才缓缓的放松了力道,霸道的吻,也渐渐柔和起来,渐渐的,夏美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渐渐恢复平顺……
唇齿间的气息,那份只属于他的纯阳刚气息强势的笼罩着她。
心,带着丝丝的甜蜜!
她,还可以再幸福吗?以为跟顾宗奇分手就不会再有幸福了,可是这个男人愿意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这就够了!想他那么爱过安柔,在被安柔那样伤害后还能善良的对待她,就觉得他是个好人,虽然她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吃味,但是,但是真的还是庆幸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他终于尽兴,才轻轻的放开了她。
灼/热的唇瓣,贴着她红肿的粉唇:“以后不会再逃离我了吧?”
他的唇轻轻的摩/挲,带着宠溺与摩/挲,带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很迷人……
幽深的瞳仁,深深的凝望着她,眼底,泛着温柔的深情。
夏美子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于,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深深迷恋!原来被一个男人这样宠着,爱着,是那么,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告诉我!还会逃吗?”他没有得到答案,再度重重的吐音。
她脸红,低垂着眼睑,点头。
“是会逃还是不逃?”
“不逃了!”她保证。
下一瞬,微张的唇瓣被他熟悉的唇,再度重重的含住。
小小的身子。深深的埋进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觉,原来,一个男人的怀抱可以这么温暖。这么踏实,对了,他是武林高手也!夏美子幸福的想着!他可以保护自己。原来女人骨子里都有花痴病,都有崇拜英雄的特质。
两道身影,在高速路中途的服务站下面的车子里,紧紧拥吻着。
好似,要深深将对方刻入自己体内一般。
吻了好久,终于,夏美子轻轻推开了搂着她的男人。眨着大眼,看着他。有几分委屈。
“怎么了?”他蹙眉,望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受伤。
夏美子低眸一笑,“我饿了……”
没吃早餐,是饿了!
他一愣。没领会,还是故意曲解怎么滴,眨了下深邃的眸子。“你哪里饿?”
夏美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道:“我当然是胃饿了!”
说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羞红着脸喊道:“南宫里泽,你坏死了!”
“呵呵——”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飘荡。他抱住他,低笑着,将脸埋在她颈窝里,吐出温/热的气息。“我有说什么吗?”
“你坏死了!”她捶了他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再坏点,不如我们去住汽车旅馆吧,休息够了吃饱了再走?”他拼命忍着笑。逗弄她。
“去你的,我要吃东西,你去给我买薯条,买女乃茶,你说了。要宠我一辈子的,你快去买啦!我都饿死了!”
“美子,我们住一上午再走不行吗?”他恳求着。
下一瞬,怀里那张羞涩的小脸瞬间阴沉了几许。“你再不走我自己开车走了,把你丢在这里!”
看她嘟着红唇威胁他的样子,南宫里泽扬头,哈哈大笑,心情大好,“喂!女人,我逗你玩的!!这么不经逗啊?”
果然,他的话才一落,怀里一张阴沉的脸,瞬间明媚了起来。“那就快去吧,吃饭为大,我真的好饿!”
“好!”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南宫里泽去服务站买了很多吃的。
这一路,夏美子吃的欢快,两人由开始尴尬的出去散心,转为有说有笑的蜜月前预热旅行。
当车子下了高速,房车停在那里,贺擎天和杜子鸢站在路边等候他们。
“咦?你们等很久了吗?”夏美子问。
贺擎天看看表,蹙眉。“整整一个半小时,祖宗们,你们确定你们走的是高速路?”
“应该是吧,我们中途也没有下车呀,没走国道啊,是不是里泽?”夏美子问着旁边的南宫。
杜子鸢只是笑,看到他们好像气氛融洽了,她打心眼里高兴。
贺擎天也松了口气,“好了,看你们都和好了,我们也不劳心了,现在我们去秦傲阳的姨婆家,傲阳的腿到现在还是个问题,希望大家做做思想工作,让他接受治疗,跟我们回**城!”
“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在努力的去说服他的!”夏美子道,还不忘记问南宫里泽。“你也会的是不是?”
“嗯!”他能说不吗?他现在是有妻万事足。
于是,车子开到了秦傲阳姨婆的小院。
四个人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姨婆和秦傲阳的对话。“小阳啊,你这样逃避是不对的,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人家一个姑娘为了你,可以牺牲,你自己都不能善待你自己,怎么对得起杜子鸢姐姐的在天之灵?”
“姨婆——”秦傲阳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我只是看不惯你这自怨自艾的德性!还没到那一步,你自己就自暴自弃,你这是装死给谁看呢?”
四个人站在门口,杜子鸢推开了门,当看到院子里坐在轮椅上明显瘦了一圈的秦傲阳时,杜子鸢只感觉喉咙里如同卡住了一般,怔怔的看着无比落寞的秦傲阳,那黑色的身影坐在轮椅上,阳光之下,却没有一点的温度,似乎在无形里隔绝了周围的一切……
许是听到了响声,许是感受到什么,秦傲阳猛得抬头。当看到门口两对成双成对的人出现时,他微微一愣,眸子落在杜子鸢身上时,微微的闪过了什么。继而笑了笑。有些错愕的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对着自己笑!丝毫没有怨言。
一股莫名的感动让杜子鸢不由的感觉到眼睛有些的酸涩。
“秦大哥……”杜子鸢奔过去,快速的开口,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真切,颤抖的身体紧绷着,那带着愧疚的面容昭示着她此刻焦急和担心。
尤其是在他偷偷离开**城后,她更是愧疚了。
“你们都来了!”姨婆也很意外,但同时也很欣慰,松了口气的道:“小阳这下有救了!”
“姨婆,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负责把秦傲阳给带回**城做康复训练!”夏美子拍着胸脯保证,“他要不好,我把头掐给您!”
南宫里泽闻言,眸子一紧。这头是随便掐的吗?
夏美子毫不在意,对秦傲阳道:“小阳。你可得好起来,要不我头就掐给姨婆了!为了我头好好长在我脑袋上,你是不是得争口气?”
“我现在很好!活的挺好得,你们一个个都别担心!”秦傲阳依然淡笑着。
“秦大哥,无论如何,你都得接受治疗!”杜子鸢也劝他。
“你们都先坐下吧!我去泡茶!”姨婆搬了椅子来。
大家坐下来,全都看向秦傲阳。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秦傲阳淡然开口。
“这叫很好?”贺擎天挑眉。
“是!感觉不错!”秦傲阳笑笑。“擎,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我休息一下你也嫉妒啊?这样坐下来休息休息,真的挺好!”
贺擎天真是要气死了,感情玉树临风的秦傲阳打算要一辈子这样残疾了,靠着轮椅生活?他看他一眼,道:“我把杜子鸢送来照顾你。如果你觉得你需要继续这样下去,那就继续挺尸吧!我老婆来照顾你,直到你好的那一天为止!”
秦傲阳错愕了一下,呆呆的道:“不用这样吧?!”
“那你就试试好了!”贺擎天哼了一声。
杜子鸢在秦傲阳身边坐下来。他依旧是那张帅气的脸庞,可是却瘦了很多。脸颊都凹陷下来,眼下更是一圈灰黑色,让杜子鸢清楚的明白,这些天他过的多么的艰难,可以想象他的日子多么艰辛,如果他这样残疾一辈子,不肯做复建,她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后来,贺擎天接到电话,赶去h市天赐酒店处理公司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对南宫里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和夏美子也跟着一起走。
或许,让杜子鸢跟秦傲阳单独谈谈才是最好,毕竟秦傲阳和自己一样爱着杜子鸢,同样身为男人,贺擎天心里知道,面对心爱女人的要求,男人是很难拒绝的!他也不信秦傲阳会忍心让杜子鸢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让杜子鸢来,实在是万不得已的事情,谁会愿意让自己的老婆去照顾别的男人,尤其那个人还是情敌,可是他也是兄弟,他现在这样,自暴自弃,放弃复建,他们每个人都会心痛,所以,在大义道义面前,他还是决定全力支持杜子鸢,先治好秦傲阳的心病吧!然后再是腿,否则大家都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幸福下去。
直到院子里剩下秦傲阳和杜子鸢两个人,秦傲阳忍不住开口:“其实,其实你不该来的!”
“如果我不来,是不是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让我愧疚一辈子?”
“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和我没有关系?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你以为你这样下去,自暴自弃,自怨自艾,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幸福下去吗?那样的话,你看着才觉得好过吗?”
“杜子鸢……”秦傲阳要说什么,可是杜子鸢却打断了他。
“秦大哥,我以为你是最理智最无私最好最好的人,可是……”
“让你失望了!很抱歉,我不是因为你!”秦傲阳笑着摇头。“我只是懒,不愿意复建!那个太辛苦了!”
“你撒谎,你以前不是也健身吗?这和健身有什么区别?是很辛苦,但是总比这样好吧?”杜子鸢快速的开口,可是当对上秦傲阳那一双黑眸时,杜子鸢心里一抽。别过脸去,有泪痕淌出来。“你好好的一个人,不能就这样了!”
“杜子鸢……其实我真的没事,你不要觉得愧疚。这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秦傲阳沙哑着嗓音开口。
看到杜子鸢落泪,为了自己着急,他心里跟着一疼。
杜子鸢扭过头看着他,认真说道:“我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反正无论如何你都得去治疗,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很大的,你不要放弃!我已经打算了,你站不起来,不能重新走路,我就不会回去。反正我现在也在这边上班!你愿意耗着我们就耗下去好了!”
他的样子,真的消瘦了许多,面容显得十分苍白,眼中只有一片灰蒙蒙的空洞,眼底带着淡淡的黑晕。一看就知道是没睡好的。
秦傲阳紧紧的盯着杜子鸢那担心的小脸,面容渐渐恢复平静,心中浮生出几许复杂。
他没想到杜子鸢会来,也没想到擎会允许杜子鸢来!
他不愿意接受治疗,是因为心里太愧疚,他走不出杜如慧因为自己而死的阴影,他觉得愧疚。尤其是想到安逸伯,想到杜家,想到死去的如慧,再想到自己情场失意,想到这些,他就被愧疚掩埋。心中怅惘而沉痛。
“秦大哥,我们去医院吧,如果你不愿意回**城,我们在这里做复建也一样!”她一定会帮助秦傲阳站起来,弥补那根本弥补不了的亏欠。
深深地看了一眼杜子鸢。秦傲阳摇头。“杜子鸢,回去吧,我的事情你别操心了好吗?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真正想要过的日子是不被人打扰!明白吗?”
杜子鸢一呆,错愕了下,可在瞬间,泪水却忍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语调也哽咽的听不清楚,“我知道你为了什么这样,因为我姐姐的死,你觉得亏欠,觉得对不起安逸伯,觉得你如果心安理得的活着,就对不起我死去的姐姐!还有,你爱而不得,心生沮丧,所以你宁愿自残也不肯配合医生的治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逃避有什么意义?”
“子鸢——”她都知道?!她居然都知道!
秦傲阳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原来,杜子鸢能看懂了他那颗疲惫而落寞的心。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拼死想要保护你,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居然不珍惜她用生命换来的身体,你对不起我姐,你也对不起姨婆,你让她这么大岁数伺候你,你于心何忍?”杜子鸢飞快的抹着脸上的泪水,“你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痛苦,看着你这样都心痛!你又于心何忍呢?”
“杜子鸢,你别哭!”秦傲阳伸过手,一手擦过她脸上的泪水,那滚烫的温度温/热着他的心扉,这是她为了他而留下的泪水。
“我才没哭!”杜子鸢酸楚的开口,她给不了他感情,给不了他希望的感情,她也觉得愧疚,可是人的感情就是那样,心里再也装不下多余的人了。
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却不能以心相许!这也让她感到痛苦!
“子鸢,我很抱歉!你幸福就好了,回去吧,不要让擎担心,回去好好的过日子。”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肯回去治疗?”
“我不是这意思,你不需要留下来陪着我!”秦傲阳再一次的看着杜子鸢那梨花带雨的面容,浅浅的勾勒起一抹微笑,哑声道:“好好和擎过日子,偶然间也可以想起我就可以了,不要觉得愧疚,知道你过的好,我也会过的很好。”
即使是一个人,即使四海漂泊,即使日日夜夜在思念里煎熬,只要她好就可以了,他万事足矣。
“那你到底要不要治疗?”她只要这个结果,让他好起来。
他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尤其是她哭得时候,他真是没勇气面对。
看着他这样忧郁这样暗沉的样子,杜子鸢眼中一痛,上前蹲在他面前,手放在她膝盖上,泪水涟涟的从眼眶里落下,低着头泪落在他的膝盖上:“秦大哥。你不要这个腿我要,你为了我,去做手术和康复训练行吗?”
身子一个僵直,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膝盖上湿润了膝盖。像是一道魔咒一般,击溃了秦傲阳的坚定,压抑着,秦傲阳沉声的开口,“子鸢,我低头了。”
“你答应了?答应了吗?”杜子鸢扬起小脸,白皙的小脸上是惊喜的笑容。
“傻丫头,你这样哭,我要是再那么坚持,只怕擎会杀了我了。让他老婆哭得这么心酸,是我的罪过。“秦傲阳轻笑着摇头,深邃的眼眸里有着睿智闪过,“我会自己治疗,你不要陪着我。我会配合医生在h市做复建,这样你放心了吧!”
“不要,我要看着你好了,才行!”杜子鸢摇着头,双手紧紧的握住秦傲阳的手:“而且你每天去医院,都需要人照顾!”
“子鸢,我没事。我可以请特护啊!专业特护,还可以按摩的!”秦傲阳反握住她的小手,继续道:“为了如慧,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辜负她一番心意,这是我欠她的。我现在活着。不只是活我自己的,还有她的那一份!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的做复建,你不要在这里,我想安静的做复建,你在我身边。会影响我情绪的,我会时常想起我是个情场失意的人,会打击我的积极性,我需要空间,有个安静的空间,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子鸢,你跟擎回去吧,等我自己好了,恢复了健康,等我站起来,有能力也重建了信心后,我会去看你们!。”
爱一个人,不是如何的去占/有,不是千方百计的去得到,而是怎样学会在她幸福的时候放手吧!这就是他爱的方式。
“秦大哥……”杜子鸢难过的别过目光,她懂他的心情了!每天看着自己,只怕让他更难过。可是她真的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好了,子鸢,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你不必觉得有负担!”秦傲阳看了一眼天色,又一次的深深的看着杜子鸢一眼,“回去吧,我不留你吃饭,去找擎,你们去酒店住,我保证我会好起来。”
“可是你真的会好起来吗?”知道秦傲阳的心情以及固执,杜子鸢思量了一下,点头。“如果你不去做复建,那么我还是会来缠着你的,还是会跑来烦你!”
“我会的!”秦傲阳摇头失笑,形单影只就形单影只吧,反正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快走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擎和南宫以及美子应该在外面不远,去找他们吧!”
“秦大哥?!”杜子鸢惊呼。
“去吧!”秦傲阳别过脸去。“保重!”
杜子鸢低头,站了起来,咬着唇,低声道:“秦大哥,你一定会有自己的幸福的,一定会有如天使般的女孩走进你的生活。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杜子鸢还是走了,姨婆在门口抹着眼泪,爱情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她走了!秦傲阳的心里还是很安慰的,赶她走是对的,他怕自己跟杜子鸢在一起,会舍不得放手,怕自己会爱的太卑微,失去了尊严。最怕最怕,影响她的幸福!
走出了姨婆家的院子,杜子鸢走出巷子,再拐出,清幽的叹息一声,她亏欠他太多了。转过身,向着大街的方向走了去,果然看见了贺擎天修长的身影站在车子旁,静静的凝望着她走过来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酒店处理事情吗?”错愕的愣了愣,秦大哥真的猜对了,他们没走,前方不远,南宫里泽和夏美子站在一起,杜子鸢快速的走了过去,挽住贺擎天的手臂,红红的眼眶即使不说,也知道刚刚她哭了。
“他赶你出来了?”贺擎天抬手擦去杜子鸢眼角残余的泪水,跟秦傲阳是多年的好友,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倘若今日换成是自己,也一样会把杜子鸢推开。
“我们走吧,贺大哥,你帮他找最好的医生,找最好的复建师,找最好的按摩师和特护,他说会自己好起来的!”杜子鸢有些惆怅,秦傲阳不愿意看到自己,是不愿意心伤吧!
而她能为他做的,是关心他,却也要远离他。
得知秦傲阳接受治疗,大家都很高兴。
吃过饭后,转了下h市,吃吃喝喝,就到了夜晚。自然是留宿在红酒酒店。
杜子鸢和贺擎天关在了贺擎天的总统套房里,夏美子专门要了一间自己的房间,但却被南宫挟持到他的房里,说让她陪着他看电视。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却不知道演的什么,因为后来,看着看着他突然就靠过来,握住她的手,用炽/热的眼神望着她。
瑟缩了肩膀,夏美子抽抽手,尴尬的苦笑着。“要不你先放手。”
他这样握着她的手,那酥/麻的感觉怪怪的,他这是毛意思嘛?难道是晚上让她陪着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