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叶以暄的十岁生日宴上。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燕尾小西装,帅气的黑色皮靴,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即便是周围热闹的气氛,也似乎融化不了少年好似冰封一般冷淡的表情。
清隽而冷情。
“叶晴,叫哥哥。”叶母站在他的面前,身后似乎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叶晴听到叶母的话,半晌才慢吞吞地探出一个小脑袋,眼睛黑亮黑亮的,粉扑扑的脸颊,盯着叶以暄看了很久,才软糯糯地出声道:“哥哥好。”
叶以暄微微皱眉,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你好。”
“晴儿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你是哥哥,要多照顾她一点。”叶母将叶晴拉到叶以暄的面前。
叶以暄抬头,正对上叶母深沉的目光。
是啊,要替叶家赎罪,要好好对叶晴,即使她跟叶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叶以暄蹲。
“我是叶以暄,你的哥哥,以后有哥哥在,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他的声音是还未变声的青涩,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味道。
叶晴歪了歪头,嘴角微微嘟起,似乎在考虑叶以暄的话,半晌才伸出热乎乎的小手,贴在叶以暄的脸颊上,用力地扯了几下,无辜地问道:“哥哥都不会笑吗?”
叶以暄:“……”
叶晴吐吐舌头,踮起脚尖,在叶以暄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口水吻:“晴儿把快乐传给哥哥一点!”
叶以暄微微一笑,是那种极致到淡泊的笑,却足够为清隽漂亮的面容上增添几分光彩,融化了冰冷的棱角,叶以暄突然觉得,有个妹妹,似乎也不错。
叶以暄记得,那次的生日宴会上,他第一次许了愿望。
——希望叶晴永远快乐,一生平安。
于是,从那以后,叶以暄的身后就多了一只跟屁虫。而叶以暄也清楚了一件事,叶晴远没有表面那般天真无邪。
叶晴八岁那年,不小心摔坏了叶爷爷最喜欢的明代花瓶,在爷爷暴怒的时候,她突然躲到叶以暄的身后,拽着叶以暄的袖子,声音诚挚而认真:“哥哥,爷爷知道你不是故意砸坏的,一定会原谅你的。”
叶以暄震惊地回头,正对上叶晴溢满笑意的眼睛,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于是,叶以暄就顺理成章地帮叶晴背了黑锅,在书房跪了一夜,滴水未进。
第二天早上,小叶晴拿着自己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屁颠屁颠地跑到书房,塞到叶以暄的怀里:“哥哥,给你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看叶以暄真得拆开了巧克力,又一副委屈的模样,哥哥不会真得要吃掉吧!两根食指对对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叶以暄失笑,将手中的巧克力喂给叶晴,看着叶晴微微眯起的餍足的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再比如说,在学校里偷偷地往同学的书包里塞毛毛虫,向老师的背上贴“我是笨蛋”的纸条,诸如此类叶以暄看起来十分幼稚的行为,叶晴却玩得不亦乐乎。
可叶晴偏就长了一张无辜的甜心脸,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就轻易让人失去了判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