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二六六节

作者 : 寒山士

还没走上三步路,“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嘻嘻嘻嘻!”但听好一阵狂傲的大笑之声传来,一听这声音,仿佛在哪儿听过,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还好,用不着猜了,又是天池三圣,那老大胳肢窝里还夹着一个“包袱”,却是柳绝无。

“这、莫非是人家请来的帮手?”老头还以为是刚才那个少爷的人,本来苍白的老脸此时更显得灰了,不停地打颤。

“你们是不是拿了我什么东西!”邓关这个时候看到自己的包袱也在人家手里,此时能用的也就那些打铁的家伙了。

“在老子手上就是老子的,老子是在路边捡来的,呵呵!”那老二炫耀着手中的破刀,真够气人的。

“现在给我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免得你不会玩,割了自己的手,到时候我把你们三个一块给捡走了。”

“如今你家娘子就在咱们手上,你投鼠忌器了吧!哈哈!”那老大捋着卷曲的胡须,得意地说。

“你们想怎样?”

“简单!只要你自废武功,这小娘子就还给你,哈哈!”

“我又有一个了!”说罢,邓关伸手就将铁匠的姑娘拽了过来,不管人家是否同意,一把搂住。还好,这小丫头比较配合,虽然臊得满脸通红,却不像柳绝无要甩他巴掌。

“嘿!你他娘的变得也太快了点吧!”那老三叉着腰,指着邓关的鼻子骂道。

“有你们三个在,我不得不多准备几个老婆。”邓关嘻笑着说道,一点也不觉得“内疚”。

“小子,你不觉得咱们手上的比较漂亮吗!”

“这个打扮打扮也不错。”邓关咂着嘴,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看着怪恶心的。

“哼!那就全杀了!”老大一把将柳绝无抛在地上,看样子她又人事不省。

“你们父女俩有多快就跑多快!”邓关低声地吩咐道。

“你那车就不修啦?”

“如今有银子了,大不了再买一辆。”

“你那银子还是留着买命要紧!”老头说道。

“对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可以拿银子买,反正你们给别人干事也是收银子,我给双倍价钱。”因为他手里头已经有游龙帮江帮主的十万两定金,他此时也能阔一把。

“哼哼!你也好意思在老子面前提钱,你钱再多能多过太子吗!”老三月兑口而出。

“你们是太子的人!”邓关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天下第二的人要如此跟他过不去。

“上次是咱们三个对你一个,不公平。现在你也有三个人,咱们一对一,谁也别欺负谁。”老二打着哈哈。

“呸!”邓关极为气愤,“他是铁匠,修个马车还可以,她是他闺女,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不是说她是你娘子吗!”

“这个是假装的,那个也不是我娘子。”他这是指柳绝无。

“我说你嘴里还有句真话没有?”天池三圣气急败坏。

“别管他了,打!”三人说打就打。六只拳头轮番就上来了。邓关一手将老头挟起,一手牵着那丫头,旋风一般冲进了旁边不远的铁匠铺内,三人立马将这个原本不大的铁匠铺团团围住。“哎!这、这些都是什么人呐!”老头被勒得气喘吁吁。

“这些比刚才那些还要缺德,你这儿有趁手的家伙没有?”邓关看着摆着的、挂着的都是些日常的铁器用具,犁、耙、锄、镐等等等等。

“就、就那个兴许还行!”那老头一指火炉里正烧着的一根铁钎。看那玩艺还还挺长的,将近六尺,有鸡蛋粗,炉里的一截已经烧得通红。邓关想也没想,伸手就去取,刚模到铁钎,顿时被烫得大叫一声“哎哟!”他慌忙拿过一块破布,胡乱一包就冲了出去。天池三圣眼见他又冲了出来,纷纷围拢过来。“弟兄们!上!”“哎呀!”“当心他手里的家伙!”顿时腾起一股青烟,有烧猪蹄的味道传来。

“大哥、二哥,小心他手里的铁棍!”老三左手捂着右手,指缝间青烟袅袅,痛得眼歪嘴斜,眼泪横流。刚才他看到邓关手里的铁棍就出手抢夺,结果上了大当。

一招未过就先废了一个,别提有多窝囊了,老大狂吼一声,“小子,纳命来!”话音刚落,邓关已经挥舞着紫红的铁棍劈头打下,热气迫人,这东西夺又不能夺,挡又不能挡,老大不敢恋战,抱头鼠窜,四处躲避。

“大哥,让开!”老二因手里有邓关大刀,可他看着老大被邓关紧咬着追赶,自己插不上手,心里非常着急。老大看着他在旁边无所事事,只是干着急就来火,“呔!他追我!你就追他呀!”一分神,邓关的铁棍已经划上了他的后背,居然把他衣裳给点着了,“妈呀!”老大惨叫一声,随着他不停的跑动,火仗风势、风助火威,很快就有股头发烧着了的焦糊扑鼻而来,臭得邓关喘不过气来。眼见前边的“臭不可闻”,后边的又杀了上来,他也只能舍弃老大,专心对付老二。此时老大头上的大火已成“燎原”之势,远看着就好比一个奔跑的火把似的。烧着胡须,又燎着了眉毛,慌乱之中,他只得一头栽进铁匠铺里用来淬火的大水桶中。

“大哥,你没事吧?”老二还有心思问这个。

“咱俩商量个事!你把刀给我,我把这根棍子给你。”邓关提议与老二交换。

此时的老二早就气炸了肺,大刀一挥,骂道:“王八蛋!你伤了我三弟,又伤了我大哥,而今还要与老子换兵器,看老子不将你零刀碎剐了。”说罢,大刀就着他的腰间横扫而来。

邓关只得将铁棍往旁边一带,呛啷一声,几个火花溅起,两人都虎口发麻,“慢着,我是为你好!这刀不是你用的,你看我这铁棍多好使呀!连伤你两个弟兄……”邓关就只想把大刀换回来。

“呀--!”老二更是被气走了三魂七魄,不待他说完就如暴风骤雨一般猛攻了过来,逼得邓关连连后退。

“停!”“别,千万别用内力,我、我这是为你好!”在老二的猛攻之下邓关竟然还有时间说这些废话。可这家伙仿佛不受影响,又或者是没有内力,只有一身蛮力。两人又好一番叮叮咚咚的打斗,好在两人都不怎么内行,除了金属碰撞之外,并无肢体冲突。斗了约莫盏茶工夫,邓关手里的铁钎也变得冰凉,再无额外的杀伤力。老大清理完头上烧卷的头发,老三也裹起了右手的烫伤,纷纷加入战斗,这一来,他又要同时恶战天池三圣。自从上回在都梁山差点被扔得散了架以来,邓关就明白一件事,千万别与这三人贴身肉搏,所以他总是在圈外游斗。

“老二,把刀扔了,免得误伤自家兄弟。”老大吩咐道。本来他们三人学的“八道拳”就从未用过兵器,又得兄弟相互配合,这样才能将“八道拳”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如今老二手里的大刀比邓关手中的铁棍还要可怕。

“大、大哥,不是我不想扔,而是扔不出去。”老二苦着脸,一副要虚月兑的模样。

“竟有这事!莫非你看上了这把破刀。”老大吼道。

“大哥,你们先上,我得歇会儿。”说罢,老二就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大哥!老子要把他做成铁板烧!”老三咬牙切齿,双目暴瞪。

“哼!老子就将他做成烤全羊!”老大模了模被烧成光葫芦的脑袋。

“你兴许中毒了,早就跟你说了,别用内力,你就是不信。”邓关编着瞎话。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天池三圣老大与老三已经攻了过来,由于铁棍已经失去了威力,他以一敌二,周围连棵树都没有,毫无屏障,被逼得险象环生。此时柳绝无趴在地上,肚皮已经冻得冰凉,又不能自己起身,只能强忍着。见这么久都没半点动静,邓关又以为她“走了”,不禁悲从中来,稍一走神,后背就挨了好几拳,且拳拳见肉,差点没将五脏六腑给捣了出来。看着这两人如恶犬一般紧追猛打,又想着柳绝无惨遭毒手,邓关恨意难平,下手自然也重了不少,不经意间使出了他本就忘得差不多的“打狗棒法”。手中有铁棍在手,又有自身的先天真气,那所剩不多的几招棒法被他使得出神入化。这一来天池三圣又倒了霉。不消一刻钟,他那旋风一般的棒法就将老大老三打得现了原形,一个个抱头鼠窜。

“哼!还打不打?”邓关以铁棍拄地,大吼一声。既然是太子的人,不打死自然是最好的,留着给他报信,免得在宫里边与自己的儿子过不去。他既然屡派杀手前来,说明他已经知道九儿是如何到江南的,他这是要报仇,让他知道自己还活得好好的,也就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望着那根七弯八扭的铁棍,那被揍得鼻歪眼斜的两兄弟眨着被打肿的眼皮暗自庆幸,还不忘了赞叹道:“好小子,好一手精妙的‘打狗棒法’。”

“小子,咱们兄弟俩可不管谁是你师父,反正这顿打咱们不能白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我也不能白打呀!”邓关轻蔑地说。

“怎么着?小子,难道你还想收劳务费不成?”那老大眉骨上挨了一下,肿起老高,估计眼睛非常的疼,一直眨个不停。

“对呀!给大户人家干活都得收点工钱,刚才这儿有拨地痞捣乱,被我打了一顿,收了一百五十两的劳务费。你们是太子的人,天下就没人比你家主子更有钱的了,怎么也得给个千儿八百两吧!”说着邓关的大手就不自觉地伸了出去。

“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三狠狠一口口水喷出,差点就喷在邓关身上。

他正要发作,却听旁边一个极为微弱的声音响起,“大、大哥,我、我快不行了,救救我。”原来是老二,他此时连坐都坐不稳了,斜斜地倚靠在一个坟堆旁边,张大着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随时要断气了一般。邓关闪电一般奔了过去,一把将大刀夺了过来,知道他没力气,就用食指与中指摁在他脖子根,试了试。“你、你要干什么?”老大老二投鼠忌器。

“他脉相阻滞,即亢且虚,双目灰中带黑,脸色焦黄,好像是中了毒。”邓关平静地说道,一看这三人就知道只是莽夫,是不大可能懂医理的,随便编点症状吓唬吓唬他们。

“胡说!他怎么可能中毒呢!”两人奔了过来,一人扶住老二,一人拦在邓关前边,全神戒备。

“我不会杀你们的,要杀,在都梁山就杀了。”邓关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老二,二哥,你这是怎么啦?”

“不、不知道,反正,突然之间,浑身无力。”老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死灰。

邓关知道肯定是这把刀起了作用,只是有一点他不大明白,为什么他拿着这刀还与自己打了那么久,而一歇下来就成了这模样,不过他可不想让太子好过,“我也算半个大夫,看这模样,他应该是中毒了,这毒还非常奇怪,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他故作莫测高深。

“只怕是中了你下的毒吧!”老大虽然鼻青脸肿,却杀气腾腾。

“如果是我花了大价钱找你们去杀人,我也会留个后手,免得你们拿钱不干事。”邓关哼道。

“你的意思是太子向老二下毒?”老三道。

“我可没这么说!”

“你给我个理由,他为什么只向老二下毒?”

“谁让你们有三个人呢!”邓关蹲来,将柳绝无轻轻翻了过来,托在手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鼻子上,发觉没了呼吸。他轻轻叹了口气,“唉!终究没能救得你。”

“他中的什么毒?”老大非常着急。

“他中的是……”他突然想起火龙丐来,“他中了、中了,唉!”他摇摇头。

“到底中了什么?你快说!”老大冲他吼道。

邓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他中了蛊。”

“什么!”三人顿时面如死灰,老二已经昏死过去,现场一片死寂。良久,但听“呀!”的一声,老三腾地跳了起来,一抹眼泪,“大哥,我、我去杀了太子,替二哥报仇。”

“啧啧啧!你们去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么!”说罢,邓关又将她秀发上的草屑一根根捡去。

“你说,我二弟是中了什么蛊?”老大死死地瞪着他。

“告诉又有什么用!你知道解救之法吗?”邓关轻蔑地瞟了他一眼。

老大卟嗵一声就跪下了,“你一定知道!求你告诉我,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不与你为敌,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成不?”

望着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了救自己的兄弟连这事都干了,他又突然想起古都尔来,他轻轻叹了口气,“起来吧!你兄弟中的是摩尼蛊,平时蜇伏人体,毫无察觉,不定期发作。一旦体力损耗过度,它就趁虚而入,直捣人的四肢百骸、奇筋八脉,轻者四肢无力、内力剧耗,毁阳损阴、气血虚亏,重者即刻毙命!”

“可有解救之法?”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这摩尼蛊也不例外,他们既然能下毒,自然也会解毒。不过,你们此去必死无疑。这样吧,我这有个偏方,日子虽长些,却能去根。”

“不要紧,只要能救二弟,咱们兄弟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需每日服用童子尿一杯!”说着,他无意之间触到了她耳根,发觉还是温热的,顿时大喜过望。抱起她,飞奔进了铁匠铺。外边一个声音传来,“多谢啊!”

十月末的时候,在江北的海州丐帮分坛内,来了一个怒气冲天的红脸老者,但见此人身着紫色长袍,腰缠金扣宽边鹿皮带,脚凳平地卷云靴,孤傲狂妄,目空一切,眼高于顶,一拳就将分坛的大门给打得支离破碎,大吼一声,“你们坛主呢?”声若洪钟,丐帮弟子纷纷躲避。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撒野!”一四十来岁的消瘦大汉站了起来,手握竹杖,冷冷地望着他。

“老夫古都尔!人称一字并肩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他就是古都尔,他乘坐的海船昨日才到达海州,他明白,要追上邓关已经不可能了。他只得弃船登岸。一踏上陆地他干的第一件事是要找到当地的丐帮分舵,结果被他找着了。

一听说是这号煞神,可将这个坛主吓了一跳,看来今日横竖是个死了,死也要死得有骨气,竹杖狠狠往地上一戳,将一块石板戳个稀烂,“今日不会让你如愿!”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老夫不是来杀你的,你以为把你的猪头按入月复中很好看吗!你得给老夫办件事,这事要成了,有你好处。”他以为能收买这家伙。

“呸!老贼,老子与你势不两立。”得到的是这么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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