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清殇挥挥手,仿佛老熟人。
我一边走向饭桌一边跟屋里的人问好,最后在站在清殇脸前,说道:“轻伤老弟,饭很多,你慢吃,不用客气。”
黄亦舒一听怔了怔,五步合起两步地走到我身边,一下猛拍我的头,“你快吃饭,别废话多多的,而且饭不多了。”
说到饭不多,这个问题值得引起关注,酒后醒来,肚里就感觉空空的,刚刚吃了一馒头不觉得太饿,但是饭不等人,不能便宜了轻伤。
我也开始吃饭,效率很高,后来赶上,吃了三碗饭,饭后轻伤说了我一句,“饭桶”。
黄亦舒看我们吃完饭,她过来赞扬了我们,“很好,吃得够快,都是吃饭的料”。
然后,她拍拍手,喊了一声:“施施,过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黄亦舒很爽快地收拾了饭桌,让施施拿些残渣出门倒了。黄亦舒好像看出了我的惊奇,她眼神流转,瞥了我一眼,“很奇怪吗?在家里就应该做家务事!”
一旁的黄大妈听到,瞬间就喜笑颜开,感觉女儿在外多年长得反而更加成熟顾家了,心里一阵高兴。
我便给黄大妈说道:“亦舒是个好女孩,以后谁做他夫君都是捡到宝了。”我老生常谈般,倚老卖老的口吻,说得完全就事不关己,好像跟黄大妈同一辈。
黄大妈更加开心,便跟我扯了两句,都是互相恭维的话。倒是黄亦舒,一头扎进厨房洗碗去了,远远地盯我一眼,让我不要乱说话。
这时,婉南掀开房帘也出到客厅了,我以为太要催促我们,婉南礼貌地对我微笑,说道:“在房间里呆久了,人就发闷。”
此刻婉南的容颜仍然端好,却没有残留一丝昨天傍晚的娇俏,好像从来没有走进过我的一尺之内,然而,我脑海里闪过的是她那一双近在咫尺的净若古潭的眼眸。
“婉南姐姐,我们何时出发?”虽然喊婉南做姐姐,但语气恭敬的,此时黄大妈黄大叔都在厅里,我不能调皮啊。
“随时可以出发,亦舒说,她依稀记得轱辘洞的所在,预计很快就可以回来。”婉南回答我。
我还不知道婉南此去轱辘洞有何目的,我作为事实上的外人又不好意思探听,想起村人所说的“十年煞气”,将黄亦舒的归来,盛宴,婉南寻找轱辘洞,几件事情串联起来,突然就觉得事情不如婉南所说的简单,意识到这些事情背后必有隐情,好奇心就涨起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故事。但是如果婉南不肯告诉我实情,糊里糊涂地跟着队伍做任务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我乖巧地问婉南:“那我应该做什么。”
清殇听到就笑了,“你就一打酱油的,不要走失就好,还想准备什么。感谢亦舒吧,她说你等级低,才让师傅带上你的。”
“清殇!”婉南轻喝了一声,一般人都听出了清殇话里的讽刺,婉南不斥责他,向我回答道:“你就做接应和带路,你也准备一下,我预计没有危险的,但遭遇意外,你也应该准备一下。”
“例如,回家上上厕所,带些干粮,多拿几个水壶。”清殇在一旁又说话,脸朝着天,自说自话似的,但仍然是在讽刺我——没有战斗力。这次婉南没有斥责他了,毕竟他说得合情理,看上去我长得比较像后勤部队。
他们只知道我四肢无力,却不知道我有一颗牛逼的心,难道我有一把宝剑,我会提前告诉你。听到婉南叫我准备,我擦擦嘴,就跑回家了。路过院子,跟黄亦舒打了个招呼,她的小手正搓着盘子。
“去哪?”
“抄家伙。”
综合清殇的意见,我回家的第一件事情是上厕所,减轻身体负担。
很多年前,我还能肆意地幻想的时候,我就幻想穿越到古代世界,做一个武林高手,武功上可以不做天下第一,但一定要有最好的宝剑,以及被最美的女子爱上。奈何,等我真正降临大荒,我却落得今ri悠闲农家乐的下场,虽说悠闲过ri子是我长大以后的追求。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闲着就蛋疼了。悠闲的好处的就是,有很多时间幻想,我一直等着某一天出去闯荡,我希望拥有自己的宝剑,西岐村人通通务农没有人铸剑,但仍然无法阻挡闲着蛋疼的力量,一个月之前的某一天,我得到了一把剑。
我茅厕出来,洗洗手,心情大爽。没有看到黄亦舒过来催促,有种喝壶茶睡个午觉,然后再出发的冲动。只怕,轻伤会耸动婉南放我飞机。
我回到房间。
好剑都得藏起来,我伸了个懒腰,打开衣柜——这是全家最好的一个家具了,红油的长方形柜子,在叠好的衣服上斜插着一把黑sè的长剑,就在衣柜敞开的一瞬间,长剑仿佛感到主人的召唤,长剑在衣柜中移动了一下,通体黑sè如同一注玄墨,纵然门外的阳光依然大盛,室内的光辉却似乎被这注玄墨吞噬了,房间里一片黯淡。黑sè的长剑仅仅摇动了一下,旋即坠下,我连忙往后一跃,右手食指中指并起,手臂用力一摇,口上喊道:“收!”
在我的想象中,长剑应该会向我迸shè,然后稳妥地落到我的手中。但,现实是残酷的,长剑摇了一下,直接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我暗自摇头,过去捡起地上的长剑,此剑大约就四尺半,折合起来有一米四,通体黑sè,很轻,单手拿起,挥砍点刺都很顺手,最大的缺点就是耐久度不高,锋刃不利,不过足与洞中硕鼠一搏了。
我单手提剑,转身开门,阳光又直接透入房间之中,房里一片明亮,阳光还照亮了黑sè长剑,可见这长剑吞光噬影的威力,不过是我的一片痴想。
“唉!”我长叹一声。
一抬头,看到金大正好归来,他也看见我,目光移向黑sè长剑,他皱了皱眉头道:“圣羽,你又拿着根柴干嘛!”
我不好气地指着大叔,正声道:“大叔,请你不要再玷污我的墨渊宝剑。”
我轻轻哼了一下,挺胸收月复昂然地从大叔身边走过,英姿飒爽,没有多说一话。擦过大叔的肩膀时,我听到大叔抱怨道:“你上次拿出来玩的时候,不是说,这叫玄墨神剑么?”
玄墨神剑,宝剑墨渊,这是我手中黑剑的全名,剑上的黑sè来自,这个世间最纯正的黑,酱油和石墨。做一把木剑不容易,做一把**的木剑更加不容易,平ri我对墨渊剑爱惜有加,剑锋出鞘之时将是我的第一场战斗的时候——虽然,我没有做剑鞘。
但愿,黄亦舒不会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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