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凝视着丹田内那枚毫无半点生机的金丹,沈无非惊喜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唔,好徒儿。”金丹动了一下,传出一缕意念。
沈无非惊喜之余想到为救他而死的林鸢,喉头一哽:“师父,鸢儿她……”
“唉~”是是非非一声长叹,“我都知道了。罢了,人各有命,这不怪你。听我说,鸢儿也不是没救了,你得赶紧将她挖出来。”
“还有救?”沈无非双眼几近放出光来。
“呃,幸好师父醒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魂魄离体,可就真没救了。”
“好。”
沈无非二话不说,立刻开始挖。
挖了半响后,他将林鸢抱出了墓穴。
是是非非道:“将‘玄阳护体丹’和‘镇魂符’拿出来,把‘玄阳护体丹’含她嘴里,‘镇魂符’贴在额头。”
沈无非手抚扳指,意念一动,一个白玉瓶和一张紫色符箓自行从扳指内飞了出来。他伸手抄住,依是是非非之言,将“玄阳护体丹”塞进了林鸢嘴里,然后又将“镇魂符”贴上去。
一红、一蓝两团光圈立时弥漫而开,将林鸢包裹其中。
沈无非只道林鸢要醒过来了,可等了半天却没任何动静,再伸指一探对方鼻息,一把脉,眉头不由紧皱。
没鼻息,没脉跳,这不还是没任何生命迹象么?
沈无非甚是不解,问是是非非:“怎么回事?”
是是非非咳了两声解释道:“‘玄阳护体丹’仅能护住她的肉身,‘镇魂符’只能锁住她的魂魄,这两样东西仅仅是让她这么保存下去,她现在是活不过来的。”
沈无非:“怎样才能让鸢儿起死回生?”
是是非非:“等你修为达到破碎境就可以救活她了。”
“破碎境?我勒个去。”
沈无非一**坐在了地上。
他现在才修身三段,到灵变境都不知道要几百几千年,破碎境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就是个梦。或许下一刻他就身首异处,连梦都会破灭。
是是非非自然知道要达到破碎境比登天还难,他叹口气道:“所以……徒儿,好好努力吧。修真这条路很艰辛,也很漫长,你需要走很久,很远……”
“我明白。”
沈无非再没有说什么。
他站起身来走向树林去砍树。先前太仓促了,居然都忘了给鸢儿做口棺材。
有“寒芒匕”在手,做棺材并不难,沈无非咔咔砍倒两棵需几人环抱的大树就开始切木板,一边切一边和是是非非意念交流。
是是非非现在就是沈无非肚子里的“蛔虫”,对沈无非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
他很好奇沈无非为什么能吸收光能,又为什么会对时间、空间有着一定独特感悟。只是这些东西连沈无非自己都不知道,他自然也无从得知。不过他却知道只有仙人才能掌握时间、空间法则。
如果沈无非真是什么仙人转世,破碎虚空,羽化飞升那是早晚的事,就算这一世飞不了,还有下一世、下下一世,总之只要元神不灭,总有飞升成仙的一天。但这虽值得他庆幸,却并不能抹灭他心中的遗憾。
毫不掩饰的说,他更看重的是魂根。
他是魂根的拥有者,自然晓得魂根代表着什么,拥有着怎样的潜能。
可以说,一个拥有魂根,不是什么仙人转世的修真者若能羽化飞升,其成就远非一个普普通通的仙人转世所能及。
当初他第一眼看到沈无非的时候,见对方能看清他出手,料得资质非凡,就有意用魂力去探对方有无魂根,可能是当时太过大意,居然将封印在对方体内具有魂根的苏河当成了魂根,真是……
遗憾也好,有点失望也好,事情已成这样。
他既已收对方为徒,也不能再挑剔。只是修真之路漫漫,充满凶险艰辛,他不知道对方能走多远。一个没有魂根的修真者若想成为强者,所付出的代价远不止二倍三倍,甚至是四倍、五倍……
不过还好,一个拥有魂根的魂变境灵鬼被沈无非活生生的给烤死了。适时破掉封印,将灵鬼的魂气全部吸收,对灵魂还是大有裨益的,至少在没有魂根的修真者里面也能算是个强者。
是是非非为魂根这事纠结了一阵,就觉浑浑噩噩,有要沉睡的感觉。
这次自爆虽说只是爆掉了肉身,但修为却因为金丹受创大减,目前充其量也就能匹敌个玄丹境三四段的人物。修为也罢了,更要命的是灵魂。他之前打斗中全凭魂力对敌,魂力消耗太大,再加上自爆的重创,灵魂已严重受损,别说修复,就是这么醒来说上几句话都是浑浑噩噩。
眼下就醒来这么一会,他就感觉不行了。若是硬撑下去,下次醒来还真不知是什么时候。
他晓得沈无非面临重重危险,但也只能选择休息。
换一个角度来说,沈无非就是需要面对各种凶险,唯有从泥泞与逆境中爬起的人,才有成为强者的可能。沈无非没有魂根,就必须接受更多的挑战、考验。这是一种磨练,唯有磨练才能成就强者。如果这个徒儿不幸挂了,他也只能认命。
在快速的和沈无非进行了一些意念交流,提醒对方如何应对危险、如何自保后,是是非非收起了意念,在沈无非的丹田内沉寂了下去。
沈无非已做好了棺材。
他将林鸢抱着放进棺材,然后盖上棺材盖,又将棺材抱起放进墓穴,开始盖土。
等级晋升对实力的提升显然非常明显。
不说别的,就说那口实木棺材,若非沈无非晋级了生灵段,就是使出吃女乃的劲也别想挪动分毫,更别说徒手抱起来,那简直就是做梦。
将林鸢重新葬好,坐着休息了会,沈无非对地下的林鸢说了几句道别之话,就下了海。
荒岛与九池市不知相隔多少海里,要游多久完全就是未知数。
是是非非说越是荒凉偏远之地,妖魔鬼道越是无所忌惮,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