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看我刷成这样成吗?”小肉包坐在小板凳上,举着一个小螺蛳问道,杜舒云停下手边的活抬头看了看,笑着模着小肉包的头。
“恩,很干净,小肉包真棒,其他的也要这么干净哦。”
小肉包认认真真的点着头,又继续低头双手搭在小短腿上,开始慢慢刷起来,虽然小肉包平日里做点什么事就喜欢显摆,但是这手下的活还真是不慢,虽然没平安做的细,可是却和大他好几岁的平安的速度是差不多的。
这螺蛳是那天杜舒云在河里捞的,用捞这词形容一点不夸张,那一片河水属于比较泥泞的地段,有些死角意味,刚开始她还不注意,是平安眼睛尖给发现的,然后杜舒云便用篮子这么往下一捞,竟然直接捞出大半篮子,直把杜舒云给乐的。
这玩意前世杜舒云就十分喜欢吃,用酸辣椒和酸笋煮熟,然后再放入葱、姜、蒜爆炒,用紫苏除泥味,那味道美的不行,特别是在大夏天炒的辣辣的酸酸的,配上冰凉的啤酒,坐在大排档里当夜宵消遣吃,绝对够味令人十分有食欲。或是洗干净和猪脚一起炖,除了放入和爆炒一样的材料之外还可以放入几个土豆,土豆要煮的绵绵的透透的,咬起来满嘴余香,那香味更是飘千里。
小肉包和平安是在北方比较旱的地方长大,这些玩意见的少,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可是一般人却是不吃的,觉得太贱,而且一般村里边做菜方法都颇为简单,尤其是舍不得放油,许多野味没油那是很涩口的,味道也出不来,因此都不太喜欢。
螺蛳在前世杜舒云虽是喜欢但是也不敢多吃,一般这玩意都长水质比较浑浊的地方,有的缺心商人是从污水里捞出来的,现代工业垃圾太多,螺蛳又吸食这些东西,难保也变得毒物起来,而螺蛳必须要弄熟透,它身上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若是不熟便不光是闹肚子这么简单了。
在乡下做村官的时候杜舒云去捞过,可是大家伙都知道这玩意好吃,又能卖价,模半天也没几颗,而田里边的有名有姓更不能打主意,因此这么一捞大半篮子实在令人高兴,小肉包和平安是没吃过的,可是听她这么一描述口水都哗啦起来,只是这螺蛳不能直接吃,必须要用清水泡两天把里边的泥巴吐出来才行。
小肉包和平安帮忙把螺蛳刷干净,杜舒云则用钳子把螺蛳尾巴给弄走,这样更入味易熟,最重要是好吸出来,不过杜舒云虽吃的挺多却是不用直接吸螺蛳,每次都得用牙尖挑出来。
“小肉包,你手里拿着什么?”平安盯着小肉包的手不解道。
小肉包赶紧羞红了脸把手放背后,“没,没什么。”
小肉包的手小,手里的东西又大,包不住露了出来,杜舒云看到笑了起来,“小肉包,你把这最大的螺蛳藏起来做什么?”
小肉包的小脸蛋更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边的香儿不客气的笑着调侃起来。
“小肉包,你不会是想养着今后变出个河螺姑娘吧。”
“才,才,才没有呢。”小肉包嘟囔着嘴,声音越来越小。
杜舒云方才一边与这两小豆丁干活,一边讲起田螺姑娘的故事,哪没想到小肉包竟是记住,还弄出了这么一出。
大伙儿他一副心虚模样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都给笑了起来,直把小肉包羞的往杜舒云怀里钻,手里的螺蛳也匆匆扔到了水盆里,自个用小手捂着脸不敢见人。
“小肉包,故事虽然是故事,这田螺姑娘是变不出来,可是只要心地好,人勤快总会有好报的。”杜舒云搂着小肉包,拍着小肉包的背笑道。
小肉包依然赖在在杜舒云的怀里,呜呜的发出几个辨不出来的音节,久久才鼓着小嘴低着头一脸粉红的露出脸来。
晚上的时候杜舒云在一边指导,香儿十分默契的炒了一大盘田螺,虽然是第一次弄,味道却是一点不含糊。不过这玩意不会吃的吃起来颇为费劲,因此是到了晚上当做夜宵弄了,还叫上了王胜摆了壶酒,和一些花生高点之类的小吃,边赏月边吃。没有污染月光皎洁,不用电灯也看的十分清楚。
螺蛳炒到一半的时候,几人便是被勾起了食欲,明明肚子并不饿,闻到那酸酸辣辣的香味也忍不住口水直流,当爆炒酸辣螺蛳上桌的时候,之前的送酒小菜早已被人遗忘,全部都围着这盘螺蛳转。
这一伙人都是能吃辣的,因此这被爆的又辣又香,那卖相极为好看,对于嗜辣的人来说是毫无抵抗力的,就是都吃不太习惯,刚开始这方法掌握的不好,还得慢慢用之前削好的竹签挑肉吃,**一截还得吐掉,总觉得有些不痛快。女人小孩还好,当做消遣,李默和王胜边喝酒边这般弄便是很别扭了,不过没一会两人就能弃了牙签直接吸出肉来,那动作极快,直把一直弄不出来的小肉包急的不行。
杜舒云也不让别人给他弄,这玩意太辣,又是吸百物的东西,小孩子还是少吃些,如此一来正好限制了。
“咦,院子外边好像有人走来走去。”平安突然道,望着院外一脸不确定。
一行人这才放下手中的吃活,向往张望,大家围着坐边聊天边吃食还真没注意,杜舒云家住的偏,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过去?
“刘阿公!”山娃子起身叫道。
李默他们也起身,看到一个大约六十来岁的老人在院外徘徊,连忙把人迎进来。
刘阿公背着手好像是不经意又有些嫌弃一般说道,“你们这大晚上的做了什么,这味道都飘到我家了,熏死人了。”
“阿公,这是李嫂子做的炒田螺,可香了。”山娃子客客气气回道,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尊敬,身边的张嫂子也是如此,似乎与这刘阿公很熟悉,平日里山娃子是绝对不会这般,毕竟来人与李默一家不熟,这么介绍摆明着要让人入席,他一直本分不会借以给自己做理的。
后来一番介绍解释才知道,原来这刘阿公也是本地人,就住在后山里,平日极少在村子里晃荡,村里边的人跟他也不熟悉,山娃子和张嫂子对他十分尊敬不仅仅因为以前都是一个村的,更是因为刘阿公会看病,还救过山娃子的命,这世上对会看病的大夫都是极为尊敬不敢怠慢的,这个刘阿公脾气有些古怪,不爱近人,平日也不知道人在哪,但是这医术是没的说的,当年山娃子被土匪害的奄奄一息,可是刘阿公却是从鬼门关里把他救了回来。
李默一行人闻言也是明白这理,这村子里没有大夫,若是交好今后有个什么病痛的也不怕了。
“刘阿公这味道虽是重了点,可吃起来极为不错的,不知道和你口味不,要不您来试试?”李默笑道,并把上座让给了刘阿公。
刘阿公也不客气,拿起一个熟练的吸了一口,那脸一下子便舒展开来,原来刘阿公这人最好吃东西,是个大吃货,以前就经常四处乱窜蹭饭吃,原先就经常闻到李默家飘来的饭菜香,早就馋的不行,却一直没名目接近,而现在大晚上的让他闻到这么香气的东西,这便是忍不住要来参一脚。
杜舒云道:“香儿,你去给刘阿公再做些吃食。”
香儿收到杜舒云的眼神立刻明白,立马起身去捣腾吃的,作料上毫不含糊,比平时还要精致些。
“不用折腾了,大晚上的,待会可要睡不着了。”刘阿公口里这么说,可是眼神却一直瞟向香儿手里,看有些什么,手里和嘴里也不停下来。
“又不是填肚子的东西,只是些小吃过过嘴瘾而已,大晚上也找不到什么好吃的,否则可得让阿公你尝尝我们香儿的手艺。”杜舒云笑道。
王胜连连应和,“是啊,香儿的手艺那绝对了得,我敢说这中坪村没一个姑娘比她能干的,只可惜这是大晚上的没东西也不好施展。”
杜舒云暗笑,这王胜马匹拍的,只要赞到香儿他那嘴最是顺溜,不过也多亏他后边这话,下边可是好接了,杜舒云使了使眼神,李默意会立刻道:
“没什么可惜的,今后白天过来便是,香儿一直在这什么时候不能吃啊。”
王胜连连点头,刘阿公却是缓缓开口,一副爱理不理我很忙的模样,“那改日看看我是否有闲工夫吧。”
若不是刘阿公这嘴里吃的比谁都快,大伙儿还真以为他不感兴趣,虽然听他说话有些不顺耳,大伙儿也没为这发难,便是笑笑而过,席间又提了几次,刘阿公还是依然态度,走的时候酒足饭饱一脸满足,两眼弯弯的眯成一条线,便是知道这刘阿公今后必是会再来,果不其然,这馋嘴老头赖上这李默一家了,几乎每天到点就来蹭饭。
不过李默一家也不亏,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后来刘阿公看着自己年老无传人,又见平安对医术十分感兴趣,为人又实诚,便是收了平安这徒弟,教他医术,刘阿公医术不错,平安又好学,后来真是学出了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