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笑着摆摆手道:“刘将军不必惊慌,本王这番来却是要送你一套富贵!”
刘景仁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不语.李隆基命旁人退下,笑道:“你可知此时武三思已经做了太子殿下的刀下之鬼?”
刘景仁大惊,不禁月兑口而出道:“太子如此胆大!”李隆基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忽然闭嘴,李氏与武三思向来不和,那不成这背后指使者便是这位临淄王殿下不成?
李隆基笑道:“所谓功高莫过于救主,要是只是杀了武三思,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帮人还要进宫弑君,如果你能进宫示警的话,哼哼,这封侯进爵的好处是免不了的。
只不过,千万别说是本王告诉你的,你身为右羽林将军,不在宫中值夜,却擅离职守跑进记院寻欢作乐,一旦被人参上一本,可是要人头落地的呀。”刘景仁喝进去的酒立时变成冷汗冒出来,头脑登时清醒了许多。赶紧叩头谢恩。
李隆基笑道:“不用客气,但请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你今曰的富贵乃是我送与你的,你若是不听话,我便将你的富贵连同姓命一同拿回来。”
刘景仁磕头磕得通通直响,口里道:“臣自此之后唯效忠殿下一人,若有违背之意,便遭天打雷劈。”
李隆基挥挥手道:“你尽快进宫,晚了可就来不及啦。”刘景仁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旋即下楼。李隆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口里喃喃地道:“九哥,对不起了。”抓起桌上的酒壶,把壶中的烈酒灌进嘴里,眼角热泪滚滚淌下。
大明宫。中宗皇帝李显刚刚夜宴结束,刘景仁汗流浃背的闯进宫来,他是值宿将军,不必通传便可面圣,李显不快道:“何事惊慌!?”刘景仁叫道:“大……大……大事不好了,太子要谋害皇上!”“啪!”李显手中九龙杯落地摔得粉碎。
反而是韦后镇静些。急忙道:“刘将军,莫要着急,把话说清楚。”刘景仁顾不得礼节从桌上拿起水杯狠狠灌了几大口才顺过气儿来,道:“末将接到眼线报告,太子殿下谋反,已经鼓动右监门卫士卒哗变,刚刚屠杀了武三思满门,正往大明宫赶来。望皇上、娘娘速速决断!”
安乐公主在后面听到屠杀了武三思满门,立即大叫一声晕倒在地。韦后也心如刀绞。只有李显已然目光呆滞。韦后也顾不得他。当即下令让刘景仁立即关闭城门,派人急速出城赶往城外左监门卫调兵勤王。
当李重俊率部冲进大明宫肃章门的时候,守城士兵尚未接到警报,见太子来到,有不少人还跪地迎接,李重俊直接纵马冲过去,守城将领孟岱疑窦大起,当即喝道:“太子请留步!太子僙夜入宫可有皇上手谕。”
李多祚叫道:“手谕在此!孟岱接旨!”孟岱不疑有假刚要跪地接旨。李多祚跃马赶来,手起刀落将孟岱斩为两端!
斩杀了孟岱李多祚喝道:“李千里带百名士卒驻守肃章门。以备策应。”
李千里叫道:“得令!”率领所部将原先士卒缴械关押起来。
当众人急速赶到玄武门的时候,只见宫门紧闭,守城兵将弯弓搭箭站在宫墙上。便知道宫中人已经有了防备。
韦氏带着大群宫女侍卫站在城头,她此时早已月兑去宫装换上了一身铠甲,手里拿着一柄横刀,见了李重俊便尖声叫道:“逆子。你为何要造反!”
李重俊喝道:“银妇!你秽乱后宫,天下人要被你羞死!今曰我便要取你姓命,荡涤朗朗乾坤!”
说罢,从马背上纵身而起,足尖在宫墙上点了几点。身子便跃上宫墙,凌空扑向韦氏。
那韦氏自持站在宫墙之上,李重俊武功再高,也难伤她分毫,岂料他竟然说到就到,银光闪耀,李重俊长剑已经当头劈到,吓得尖叫一声瘫倒在宫墙上。
眼看剑刃离韦氏头颅不过数寸,忽然劲风飒起,半空中李重俊将身躯硬生生扭开数步,避过这一击。
却是上官婉儿手持横刀攻来,她此时依旧穿着彩绫宫装,手里拿着从侍卫手里夺来的横刀。
李重俊只知道上官婉儿琴棋书画当世一流,才情不输于天下名士,却也想不到上官婉儿竟然身怀武功,错愕之下也顾不得细想,立时运剑如风,刺向上官婉儿,上官婉儿冷笑着迎上前去,剑气如霜,刀风如电。
众人看来只看见一个如雄鹰搏兔矫健纵横,一个如彩蝶探花、来回穿梭。哪里还分得清楚谁是谁?
上官婉儿武功虽高,比起李重俊还是稍逊一筹,又加上兵器不顺手,渐渐处于下风,额头冒出香汗,被李重俊逼退数步之后,她灵机一动,解下腰间长裙,回手抛向李重俊,那罗裙迎风展开犹如包袱般裹向他,娇吒声中,上官婉儿纵身跃起,挥刀斩下。
李重俊临危不乱,暗运混元真气,“嘶”的一声,罗裙立时被崩的四分五裂,彩色的碎布如同秋风凋零的花瓣一样,飘洒的宫墙之下。随即足下一顿,挺剑刺向上官婉儿,上官婉儿身在尚在空中却是避无可避,眼见要被刺中。
忽然背后一股极大的劲力传来,这股劲力远比刚才上官婉儿的偷袭更加凌厉强横,李重俊不敢大意。挥手一剑将来势挡开,这股劲力来势凶猛,他仓促间把持不住,不得不翻身跃下宫墙,抵消来势。双脚刚一落地,便再度跃起,翻身落座在马背上。
刚才那偷袭之人金盔金甲挥舞长枪,宛如金人般紧跟着跃下宫墙。
李多祚见李重俊被金甲人逼下城头,他知道事不宜迟,立即喝道“攻城!谁能先入宫者,赏黄金三千!后退畏战者斩!”五六个骑兵一字排开纵马奔到宫门前,同时勒住马缰,战马前蹄高高抬起,重重踏在宫门上。
宫门轰地大响,门框已是摇摇欲坠。再有三五下,这宫门便要被撞开了。那些骑兵拨转马头后退几步,然后再度冲去,就在马蹄即将扬起的瞬间,忽然金光闪过,那些骑兵如同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一般,纷纷从马上栽下来,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众人看去,那些人脖颈上都有个细小的空洞,汩汩流出鲜血。那些战马无人驾驭,便奔逃到远处,马群散去,只见那个金盔金甲的人手持金枪立在宫门口。
“金枪周瑞!”李多祚倒吸一口冷气,此人武功卓绝,若是他守在宫门口,便绝难攻进去。“放箭!射死这厮!”李多祚大喝下令。士卒们立即弯弓搭箭,随着“嗡”地一声响,箭如飞蝗射向周瑞,但见周瑞冷笑一声,运枪如风将利箭拨打下来,十几轮攒射后,落地的利箭在周瑞身边围成了一个大大地圈儿,但绝无一支利箭能射进他身旁一丈以内。
李重俊知道凭借周瑞的身手,便是把箭都射光了也伤不了他分毫,当即抽出长剑从马上飞身而下,扑向周瑞。李多祚怕误伤了李重俊,连忙下令停止放箭。
李重俊道:“周将军枪法如神,难道也会学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背后偷袭吗?!”
周瑞冷笑道:“江湖传言一毒二刀三枪四剑,周某早就想见识一下你们天山剑法,今曰正好适逢其会!”说罢,金枪乱点,恰恰点在空中激射来的羽箭箭尾处,那些利箭立刻调转方向,射向李重俊。
李重远情知这是借力打力的手法,只不过他能用粗长的大枪使出这种小巧功夫,当真是神乎其技。
他不敢怠慢。长剑指出,却又将那些羽箭拨打反射回来,周瑞见状也不敢小觑对方,依然将羽箭往回拨打,眨眼间,这些羽箭便来回往复了数十回合,把城上城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但见那些羽箭犹如一群马蜂般在两人之间来回飞舞,却不曾有一支落地。
李重俊心中焦躁,他知道今夜之事要速战速决,要是这般纠缠不休,等城外勤王大军来到那可就万事皆休了。当即在剑法中运上混元功,将羽箭拨打回去,羽箭回射的速度却有快有慢。
周瑞依样将羽箭用长枪拨回,这掉头回射的羽箭正好对上后面较慢的羽箭,只听见空中“叮叮咚咚”响成一片,羽箭对撞四散飞舞,在漫天箭雨里,李重俊断喝一声,天山剑法骤然出手,风卷残雪一般,剑光洒向周瑞。
金枪将周瑞久经大敌,自当临危不乱,立即挥起大枪迎上,枪尖刚沾上剑尖,周瑞双膀较力,把枪杆一拧,大枪如同黄金蟒一般,顺着剑身盘旋而上,李重俊右足上踢,将大枪踢开,长剑削向周瑞肋下。
周瑞身形不动如山,大枪如金龙摆尾般抽向他的双足,李重俊一个侧翻,长剑转而指向周瑞咽喉,周瑞扳枪头、献枪錾,枪錾点向他的心口,李重俊挥掌将枪錾推开,身子借机跃出圈外,冷笑道:“想不到周将军的枪法竟然出身于臭名昭著的流星门!”
周瑞面色一变,他的枪法自成一脉,不同于中原任何一派枪法,他原本是练流星锤的,出自湘江流域流星门下,流星门原是横行湘江的水寇,无恶不作,但偏偏武功了得,当地官府既忌惮他们武功厉害,又怕调动大军征剿会激起民变,所以便姑息迁就,听凭这帮恶人为非作歹,这周瑞虽然身处贼窝,却能洁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