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商议了也没结果,天已经亮了,冷冽出去再打探消息,小八和小卦由老妇人领着回房睡觉去了。
玉白进屋的时候,殷折颜正坐在桌边。
怎么会有人连喝个水都生出倾城绝色的味道?若他是个女子,必然是红颜祸水吧。
玉白的目光随那人修长的指晃动,甩甩头,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穷乡僻壤,哪里会有茶叶,可他却捧着杯清水细细的品,玉白心里烦躁,伸手夺下他的杯子。
那杯子被重重搁在桌上,水珠顿时飞溅出几滴,她心里莫名一滞,结巴道:“对不起。”
殷折颜看她一眼,似乎在辨明她歉意的真假,良久,他轻道:“无碍。”随即站起身往*边走去。
“殷折颜,冷冽说的是真的吗?江心真的会死吗?”她站起来,问得有些急。
其实她知道冷冽说的是真的了,可殷折颜不是国师吗?他该很厉害的,他可能有办法的啊。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那么年轻又善良的生命就这样死去,她做不到,太残忍了。
“戚玉白,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我们都能去阻止的,你明白吗?”殷折颜的声音带着无奈,凤眸流转间,似乎也有一丝惋惜。
但她要的不是无奈也不是惋惜。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殷折颜,咬了下唇,“不可以!我一定要救江心!殷折颜,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他看着她,这样的她。
她明知道江心确实无法救,却还是求他。
不好,两个字盘旋在口终究无法说出。他不忍心,竟是不忍心见她失望。他和她相识不过数月。
最后,殷折颜点了头,淡淡的一个“好”说的极轻。
玉白眼眸一瞬间变得极亮,甚至是直接向他扑过来。
柔软馥香的身子贴进他怀,他低眸看着怀中女子的发,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去。她那么相信他,若有一天他骗了她,那她……
“戚玉白,你记着,若有一天,你困惑了,或者有什么误会,一定要来问我,亲口问我,不要听别人说的,明白吗?”
“那你一定会告诉我吗?”怀里女子的声音清朗,透着一丝腼腆笑意。
殷折颜闭了闭眼,回答:“也许会,也许不会。但就算是不会,你也要来问我。”
“好!殷折颜,戚玉白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只听你亲口说的答案。”
因为江心的事,玉白等人不得不留下来查明真相。吃过饭,外出查探的冷冽回来,带回一个惊异的消息。
今天一早,村里又有一个青年壮丁死去。冷冽大致形容了一下死者状况,非常慎人。村里人迷信,认为死者不祥,马上就要火葬。
玉白大胆提议去亲眼看看死者,殷折颜没说话,算是默许。
午后,留了小八和小卦在老妇人家保护,玉白与殷折颜、冷冽三人一起出门前往死者家中。
距离死者家不远就听见低低的哀哭声,玉白下意识的抓住殷折颜的手,他垂眸看她一眼,默默展臂将她揽住。
进了门,尽管玉白之前已在脑中做好假设准备,可当她真正面临这种场面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心惊和胆怯。
殷折颜似乎看出玉白不适,示意冷冽先行上前,他揽着玉白出了门,站在门口的木栅栏那里。
“害怕了?”男人语气中透着笑,却没有轻蔑之意。
玉白从来在别人面前都要故作镇定坚强,可这一刻,耳边是他低低的嗓音,她突然就软下来,点点头。
似乎没料到一向嘴硬的玉白会这么容易承认内心的惧怕,殷折颜稍愣了一下,低声道:“你不要进去了,就在这里等。”
玉白又是点头,那模样乖巧无比,甚是娇憨,殷折颜轻咳一声,刚转过身,背脊便叫人轻轻一碰。
他没回头,静静听着身后人的动静。
“你会看不起我吗?我吵着要来,却又胆小的不敢进去。“
“人之常情,你是女子,本不该到这种地方。”
“嗯,我是胆小,但不是因为女子所以胆小,这和我是女子这件事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胆小而已。”
她叽哩咕嘟说了一大堆话,听上去逻辑也是乱七八糟的,出乎意料的是殷折颜没有立即走掉,而像是在等她说完。
“好了,没事了,我在这儿等你。我就是怕死人,我没见过。”
“嗯。”殷折颜应了,脚下微动,却是转过身来。
玉白不知道他会突然转过来,顿时怔住。
身侧,是他拉起了她的手,或者说,是他紧紧握住她的,他的手很暖带着薄薄的茧。
当他的手握住她的时候,她会心很安,很静,她会觉得这个男人会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害,哪怕这一切是错觉,她也觉得很美好。
死者的家人认出冷冽就是前不久来打听过情况的那人,于是,并没对他们出言阻拦。
大致了解了一下,就是新婚的妻子一早起来不见丈夫,心急之下和家人四处寻找,最后却在后山那里找到了丈夫的尸体。
死者面部青紫,像是中毒,可脖颈上有一处很深的像是咬上去的痕迹,所以又怀疑是动物所为。但怪就怪在汜水村这里周围都是荒山,可以说是草木极少,从来没听说过有动物出没的。
等玉白三人回来时,老妇人因为身体不适先去休息了,几人简单吃了饭,便进了房间。
殷折颜朝冷冽颔首,后者点头,声音冷冷道:“我们现在似乎进入了一个迷局,这局看似是江心和汜水村的村民构成,实则已经牵扯到邪教塔斯。”
小八蹙眉,道:“冷大哥,这汜水村的村民死因,你和师傅师娘可查出什么蹊跷?”
“死因可以说是迷局解开的重点,但也就是这死因非常奇怪,不像是用药中毒的结果,也不像是妖物所致。”
“难道说,塔斯教的人是妖?”
“不,他们是人,不过是豢养了妖气极厉害的妖。”
“那是什么?”
“我还没查到。”说到这里,冷冽顿了顿,看向殷折颜,“先师所留之书中可有关于今日死者死状的记载?”
殷折颜眸光微暗,道:“没有。”
小八闻言,怔楞楞的道:“如今怎么办?我们可是要先前去天海,寻雪莲之事不是要紧的吗?”
谁料一直未开口的玉白这时候忽然脸色一变,她抬眸看了殷折颜一眼,微一迟疑,道:“说过了要救江心的!反正我不走!”
“小师娘说的没错,还有汜水村的村民安危呢。”小卦点头。
玉白想了想,问道:“殷折颜,你不是说有一颗骊珠在老婆婆那里吗?那颗珠子不能救人吗?”
“那珠子虽说是能抑制妖气,可依江心现在情形,怕是不管用的,何况我们不知道此处除了江心,是否还有其他的塔斯教众。塔斯教要用汜水村村民祭药,必然还会有一批人马在此。”殷折颜淡淡道。
玉白听他这样说,心里忧虑更深,这样的局面是每个人都始料未及的,他们不能一走了之,却又对情况一筹莫展。
殷折颜的眸光在玉白身上掠过,到达冷冽身上,两个人一对视,有个想法不谋而合。
冷冽见殷折颜没有开口,便接口道:“其实江心身上的妖气,在夜间更甚,且妖味极浓,我们只需现在捉了她,一则减少村民死伤,二则没准可以在她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玉白怔然,道:“可我们只有四个人,怎么和他们斗?”
冷冽颔首,却又凝声道:“总要一试。”
***
几人安顿好老妇人以后便来了后山,据殷折颜说,这里妖气最重,应是江心藏身之地。
可烦就烦在这后山虽没有林木可避,但洞穴山包却多,几人不敢贸然行动。
和小八、小卦隐身在一处两人高的山包后面,两个小少年看上去很紧张,身体不住的抖。
玉白被他们样子逗笑,一人刮了一下鼻尖,她笑道:“你们两个人真是胆小,有小师娘在这里,会保护你们的,再说你们师傅和冷冽就在那面,还怕什么?”
“话是这样说,但一会儿动起手来,师傅当然护着小师娘,冷大哥却一个人护不了我们两个人啊。”小八说着,也不知是不是冷风吹着了,还瞬时打了个喷嚏,应时应景的徒增一副可怜样。
“你这小东西,想的真多,大不了一会儿你们两个只管藏着别出来,有我们三个就够了。”
小卦一听玉白叫两个人藏起来,也不管这话真假,一下子一怕胸膛,大声说道:“缩头乌龟的事,我们可不干!”
“嗯,你们最厉害!”玉白勾勾嘴角,拿过一边放着的水袋,“我过去一下,你们两个好好呆着,别出声。”
另一边的山包后面,逆着月光,殷折颜侧身而立,正跟冷冽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
离得还远,他的神色她看不清。她笑了笑,快步走近。
本想在他身后吓他一下,却没想到他在她接近一刻先一步回过身,她吃了一惊,脚下一个趔趄,那人已伸手扶住她,眉间淡淡一簇,“过来做什么?”
“喝水吗?”她羞赧的举起手中水袋,自己都鄙视自己此刻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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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的你们!小歌马上要回学校了,这学期只上一个月的课,但却天天满课,桑心,预想到以后熬夜码字的艰辛就想哭,乃们会支持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