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话中带刺,且脸色苍白,殷折颜有一瞬怔然,蹙眉,他放下手中的书,眸色清冷却透着一丝担忧,道:“究竟生了何事?妲”
“我问你,殷折颜,你身为怀瑾国的国师,不能不知道焰国陈兵边界之事,对不对?!”玉白一字一顿,虽说问话,却是陈述语气,很显然那答案,她早已知晓。
她知道了?
殷折颜不动声色的垂眸,将那眸中情绪隐去,再次凝向她时,已是目光闲闲,“对,我知道这件事。”
“你真的知道?”玉白苦笑,闭了闭眼,低低的喃:“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对我。”
“我怎样对你了?!”殷折颜冷笑,站起身,他走到她跟前,抬手捏起她的下颌,“戚玉白,你说,我怎样对你了?”
对你,难道是做的还不够多?
若不是深知你的脾性,怎会瞒着你戚天正领兵的消息?
若不是为你顾虑太多,怎会自己忍着不说,让你现在来质问?
戚玉白,你说我怎样对你了?还要怎样对你,你才明白,我早已改变,变得不像原来。
“殷折颜,你不该瞒着我的。”玉白摇摇头,挣月兑开他,她慢慢后退,雾气蕴了瞳眸窀。
“我若告诉你,你能做什么?!”殷折颜低吼,欲伸手去拉她,却被她躲开。
“你就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玉白浑身颤抖,一指殷折颜鼻尖,“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无用?!”
“戚玉白,你冷静点,能不能不要任性!你不是小孩子了!”他薄唇紧抿,眸中烈焰凝聚,似要冒出火来。
玉白又听他说自己任性,怒火难忍,哈哈大笑着摇头,末了,她声音冷彻,道:“我要去找我爹!”
几乎是话落,玉白转身便往门口冲去。
一股力道自她身后攫来,她闪躲不及,低喊着被他锁住双臂,前进不得。
“你去哪里!你以为战场是好玩的,你想去就去!”殷折颜从没有一刻这样强烈的怒意夹杂着慌乱,他知道自己若是拦不住,依玉白性子,必往边界。
“不用你管,殷折颜,永远都不用你管。我不是你身边的那些女人!”玉白聚了内力猛地震向殷折颜,殷折颜猝不及防,后退数步。
玉白回身看着他,那样的决然,仿佛什么都阻挡不了她,“我要让你知道,这才是戚玉白!”
此话一出,殷折颜僵站在原地。是因为她的眼神吗?他竟然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从国师府跑出来,不知何时竟是乌云遮日,天已经变成半昏的颜色,玉白捂着慌乱狂跳的心口踱进一条小巷里,慢慢蹲在地上,她平复了呼吸,而后直接进了宫。
她打算将前往边界之事告知嫆裳,也好让嫆裳以照看戚家和玉珏。
匆忙的赶到嫆裳住的紫菀园的时候,嫆裳才刚喝了药,见玉白风风火火且面色阴沉的进来,她下意识的觉得出了事。
挥退了房内小宫女,嫆裳朝玉白招招手,道:“快过来,怎地脸色这样白?”
玉白鼻子酸涩,皱着眉走过去,坐在床边,她拉住嫆裳的手,半响,才开口。
待玉白说完,嫆裳先是默声半响,才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劝你留下肯定是劝不住的。是玉白,你有没有想过,如今戚家,戚将军出战,只剩下戚夫人和玉珏,你要是也不在,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嫆裳说的焦急,牵动了气,还咳了几声,玉白忙伸手抚她后背,轻道。
“这我想过,是嫆裳,我真的很担心我爹,他年岁已高,怎再像平日里那样英勇杀敌?而且娘亲和玉珏那里,你能不能帮我照看?”
“我帮你当然以,那么折颜呢?你一定没有和他商量对不对?”嫆裳握住玉白手心,察觉玉白听到‘折颜’二字时明显的身体一僵,敏感如她,立即知道玉白定是和折颜又闹了别扭。
“你已经嫁给折颜了,怎能还像以前那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和他的事,一时半会儿和你解释不清。”玉白垂眸,似乎对这件事不想多说,身子僵硬了许久,她才慢慢看向嫆裳,道:“总之,我娘和玉珏就拜托给你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
数日前到达帝都,凌霄一直在国师府外徘徊,不敢过于接近,怕被殷折颜有所察觉。
直到今日,他听说戚天正领兵消息,又看见玉白自国师府跑出,且满脸泪痕,直觉告诉他,这能是个机会,于是他便一路跟随玉白。
跟着玉白入宫,看她进了紫菀园,凌霄本想在外面等守,却在看见一抹红色身影的时候,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一窒,他身体先于意识朝那抹身影追去。
很久没试过的狂乱,他甚至忘记隐藏,就那么明目的追寻,没有注意自己是否被察觉,凌霄最后来到一处荒芜的破落宅第。
从隐隐传来的女人哭声以猜到,这就是皇宫中的冷宫所在。
而他追着的那抹身影早已不见。
凌霄也不急,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他悠然的靠在一棵枯死的树干上,冷声道:“你出来吧,既然引我来此,何不相见?阿黛?!”
凌霄话落,红色身影猛然自树上飞下,凌霄一个闪身躲开红色身影的袭击,而后顺势一搂那人腰肢。
佳人抱得满怀,凌霄却眉眼阴沉。
“阿黛,果然是你!”凌霄沉声道,双臂用力揽住她。
阿黛一勾眉眼,手掌按上凌霄胸膛,美人朱唇轻启,却是声音似冰寒,“凌霄,别来无恙?”
“无恙?你说我岂能无恙!”他低头吻上怀中人樱唇,用力将她唇瓣咬破,血腥味弥漫,绯糜缠绵。
阿黛顺从的任他蹂/躏双唇,在他渐渐入情之时,突然狠戾了眸,将袖中藏着的短匕掏出,向他胸膛插去!
凌霄其实已经知道她的动作,却硬生生的受了这一下。
鲜血自胸前血洞冒出,他捂着胸口,苦笑着退后,凝着她,声音沙哑,“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凌霄,我一直在利用你!”阿黛淡淡道,转过身,不去看他,也不让他看到自己眸中心痛。
“你骗人!你明明爱着我!为什么不承认?!”凌霄怒吼,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逼她转身看着自己。
而若不是爱着你,不会那样在意和你如此相像的戚玉白。本以为以忘记你,本以为戚玉白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却想不到,一切都是自己骗自己,看见你,我眼里还哪里容得下别人!
她满眼都是他不断流出的血,像是蔓延无尽的藤蔓将她紧紧捆住,快要窒息,快要难过死。
阿黛用力别过头,抑制住自己的颤抖,冷道:“凌霄,你不过就是想得到我,既然这样,我要你再为我做一件事。”
“阻止戚玉白再回到怀瑾国来。”
那场雨终是没有落下。
傍晚,踏着沉重的脚步,玉白出了紫菀园,手里拿着嫆裳帮忙准备的包袱和盘缠,没有打算再回国师府,她决定就这样上路。
不能再耽搁一点时间,她知道爹爹定是赶赴,所以必是骑得能日行千里的千里马。
抱着东西一路往西角门方向,却在到达那里时,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淡紫色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流云髻,只是她是孤身一人,未带一个宫女。
“参见璃妃娘娘。”玉白走过去,轻福身,淡淡道。
璃旌慢慢转过身。
玉白看着那张和阿黛一模一样的脸,忽然有些怔然,有些分不清眼前人和自己亲密的阿黛姐姐之间的区别。自己咬着下唇,她率先别过眼,只听璃旌道。
“是要去找你的父亲吗?”璃旌眸光划过玉白手中包袱。
玉白下意识的把包袱藏于身后,对上璃旌眼睛,她丝毫不惧怕璃旌会将此时禀告皇上,“是。”
“嗯,我想,你能会去。”
璃旌此话说得好像很了解玉白一般,玉白不禁蹙眉,不明白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何在,单单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是否去找父亲,太奇怪了不是吗?
“我知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何在此。”璃旌笑笑,伸手去握玉白手臂,将玉白拉近了些,她用只有自己和玉白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玉白,万事小心。”
玉白一惊,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抬眸去看璃旌,对方已经恢复先前淡然神情。
刚才一瞬,她以为和自己说话的人,是阿黛。
“璃妃娘娘?”
“让戚将军出战的事,我本是不同意的,是劝不了皇上,对不起。”
“这和璃妃娘娘没关系。”玉白摇摇头,语气已不像以前那样带着冷意。
“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地。”璃旌唇角弥开了笑意,在玉白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转身离去。
玉白看着她渐渐看不见的背影,良久,轻叹一声。
那话中深意,她已无暇顾及,心系父亲安危的自己,只想快点去到父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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