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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于此时,秦王李颖成抵达院外,将杜铃音这几句没有特意放轻音量的话语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仿若是释然,又仿若是解月兑,更仿若是恼怒,还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淡淡的不舍……
他摇了摇头,将脑子里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摒弃一旁,再次迈步往前时,脸上的神情已恢复到往日里的镇定冷漠。
今日,李颖成穿了一袭金黄色的常服,衣襟和下摆处用银白色丝线绣了云纹,在胸前则用暗金色丝绣绣了一条成盘旋状的飞龙,腰间是十八连环扣红玉带,在左腰侧垂着一枚翠绿的方佩。
普通人着金黄色衣衫,难免给人予一种装女敕的感觉,但这样的衣袍穿在李颖成身上,却衬托得他身形挺拔,猿臂蜂腰,矫健无匹,可称得上是一个俗世翩翩贵公子!
只不过,在接收了原身记忆的杜铃音看来,这李颖成再怎么俊美,也没法改变他那渣到极点的属性!
“臣女杜铃音见过秦王。”
林清逸眼眸里异色连闪,也跟着起身,行礼道:“臣子林清逸见过秦王。”
俩人这一番动作,立刻就将李颖成到嘴的讥诮话语给逼回去了。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保持着最标准的行礼姿势,根本就没有像以往那样满脸欢喜地跑到他身旁,拽着他的胳膊就一通撒娇话语的杜铃音,不知为何,李颖成心里不仅有着淡淡的轻松,还生出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烦闷。
“起。”李颖成双手虚托,自顾自地行到上首,落坐后,没有理会沏茶的丫环,更不打算饮茶,只是难掩讥诮的看着同样落坐的杜铃音,道:“杜小姐,本王很忙。”若非昨日到相府提议退婚,激得杜铃音当场晕死过去,而他也被太后和女帝喝斥了一通,他才不会应邀而来,更不会这般好生好气地和杜铃音说话!
杜铃音抬起头,道:“秦王,臣女知道你很忙,所以明人不说暗话,臣女愿意和你退婚。”
收到杜铃音送去的消息,特意于今日赶来相府为杜铃音助阵的林清逸也有瞬间的愣怔,仿佛是未料到杜铃音竟然这般直言不讳,上来就提出这个问题!
“什么?!”李颖成双眼瞪到最大,满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杜小姐,你确定?!”
这时,杜铃音才缓慢地补充道:“当然,臣女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说看。”李颖成放任自己的身子倚向椅背,端起那杯他本不打算饮用的茶水吹了吹,又饮了一口,借此遮挡住眼底的那抹疑惑和不解。
眼前这个女人,真是痴恋他整八载,为了他,能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哪怕被众人嘲讽讥诮也不改一腔芳心,像一块怎么样也无法摆月兑掉的牛皮糖般,缠得让他快要发疯的杜铃音?!
“秦王,臣女和你已有八年婚约,原本该在三年前就完婚,只因你奔赴战场而不得不延后婚期,依照常理来说,如今你回京,理应完婚。”
“呵!”李颖成冷笑一声,看向杜铃音的目光里尽是嘲讽,他就说嘛,这杜铃音怎么会改了性,原来不过是又想出了新的逼婚手段!
杜铃音仿若未觉似的,慢吞吞地补充道:“不过,老人家常说‘宁拆十桩庙,不毁一桩姻’,既然秦王已另有心上人,那么,于情于理,臣女都应该选择退让以示成全。”
“本王倒未料到,几日未见,杜小姐不仅口才更好了,还多了一些心机。”李颖成双眼微眯,看向杜铃音的眼眸里有着不再掩饰的阴冷,杜铃音虽未直言,但话里话外都在说顾盼欢就是那个坏人姻缘的恶人!
林清逸眉头一皱,就准备出声帮腔时,却被杜铃音拽住衣袖的举动给阻止了。
“秦王,多谢你的夸奖。”杜铃音笑了笑,根本就不拿李颖成的威胁当回事,径直说道:“秦王,众人皆传你颇有经商天赋,靠着一己之力经营了许多店铺和庄子,可谓是越国数一数二的大富豪,更兼之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想来秦王定当明白退婚对一个女人将会造成的影响,故如今秦王选择和臣女退婚,定当会选择给予臣女一定的补偿。如此,臣女就在这儿谢过秦王了。”
话落,不待李颖成反应过来,杜铃音就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
“你……”李颖成气得面容铁青,指向杜铃音的手指也颤抖个不停,他怎么也未料到,向来对钱财之类根本就不在乎,可谓是“白痴大小姐”的杜铃音,如今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跟他索取财物!
杜铃音偏了偏头,装出一幅疑惑不解的模样,道:“难道,秦王连这些身外之物都舍不得?啧,这可不符合外人盛传的你为博美一笑而掷万金的豪情哪!”
“还是说,这些也不过是‘人云亦云’,当不了真……”杜铃音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一抹为难:“臣女本以为,那顾小姐和秦王因诗社结缘……”
“够了!”李颖成并未错过一直坐壁旁观的林逸清看向他时那略带深意的眸光,此刻,他根本来不及分析杜铃音为何知晓这个他竭力隐瞒的消息,也不想去窥知杜铃音究竟知道了多少幕后真相,只是恨恨地瞪着杜铃音,低吼道:“不就是一些银两嘛,本王答应你!”
话一出口,看着杜铃音那幅笑得犹如偷吃了鱼的猫咪般不再掩饰内心得意的神情,就让李颖成内心无比烦燥,更有着无法言诉的后悔和懊恼——他怎么就一时昏头答应了杜铃音这个荒谬之极的要求!
“难不成,宁夫人在钱财方面克扣了你,竟然生生将一个世家贵女养成了一幅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臣女一直都是一个俗人,想必秦王定当会看在臣女牺牲了整整八年大好时光的情份上,顾全臣女的一个小小心愿。”杜铃音笑了,长睫掩映下的眼眸里一片狡黠,“以秦王的能力,定当能让臣女的父亲许诺,将臣女母亲的嫁妆交由臣女打理。”
“不可能!”李颖成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唯有静坐一旁的林逸清脸上浮现一抹深思,看向杜铃音的眼眸里也带上了一丝怜惜,打定了主意回府后就要好生和祖母说道说道,以免杜铃音在众人眼皮子下被人这般肆意欺凌。
“那臣女就只能入宫求见太后了。”尽管嘴里说着威胁的话语,但杜铃音脸上依然浅笑盈盈,而眼眸里更是平静无波,仿若料定了李颖成会应下似的。
李颖成只觉得一阵气闷,事实上,他确实需要妥协。只要一想到这二十多年来,他那顺同顺水的人生里的好几次妥协都和杜铃音有关,就令他恨不能将杜铃音生吞活剥了,刚才进入院子时听到杜铃音那几句话语时,心里生出来的诡异情绪也尽皆消失,取而代之的则只是对杜铃音浓浓的嫌恶和憎恨!
奈何,杜铃音根本就没有将李颖成的想法当回事,也暂时忽略了因为她算计,生生让李颖成对自己印象变得更差而气得跳脚的系统,只是笑眯眯地确认道:“秦王,这件事,你如何看?”
如何看个屁!个王八蛋!敢挖这么大一个坑给他跳!
若可以的话,李颖成真得想吼出上面这些话。奈何,他是一国王爷,自当以身作则,更何况爱妹心切的林逸清还在一旁看着,想必今日杜铃音之所以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少不了林逸清的教导指点……
于是,他只能默默地咽下到喉的血腥,恨恨地瞪着杜铃音,低吼道:“杜铃音,你很好!”
“多谢秦王夸奖。”杜铃音再次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只将李颖成气急败坏地离开,之后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至于未跟秦王提及赔偿的银两数目一事?好吧,杜铃音承认,她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