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极度恶劣,夏子洛手握着筷子使劲儿戳着碗里堆成小山似的红烧猪蹄儿,泄愤一般。舒悫鹉琻
叶林曜微微眯了眼角,看着夏子洛如此幼稚的举动,心中稍稍苦涩。
这小疯子表面上强撑着平静和淡然,却终究还是放不下的!突然的,很心疼她,钻心的心疼!
叶家老爷子瞅出了端倪,拐弯抹角的问道:“夏丫头,胃口不好吗?是不是坐飞机时间有些长,所以累了?要不然先去休息一会儿?”
不等夏子洛开口,她旁边,花非急忙插嘴,“恩,小洛洛确实是有些累了,本来这么长的空中飞行时间就有些磨人,加上小洛洛还怀孕了,身|子就更吃不消了!那叶爷爷,我先扶小洛洛去客房休息一会儿了!”
——怀、怀孕?!!!
“怀孕”这两个字的强大威力不比当年二战时、美国在在日|本|广|岛和长|崎投下的那两枚原|子|弹的威力小多少,在座的人皆是一愣,几秒钟之后,就震惊的差点儿掀翻了桌子。
叶家老爷子脸色纠结、喜忧参半的样子,却又满怀期盼的问道:“夏丫头,你真的怀孕了?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家林曜的?”
夏子洛额上三根黑线滑下,瘪了瘪嘴,然后摇头。阴郁着满脸狰狞扭曲的表情,正想扬空飞起一巴掌拍死花非那妖孽的,却毫无防备的,刚转身就被花非一把搂住肩膀、扯进了他的怀里。
花非凑在她脖颈边低沉的浅笑,末了,抬起妖娆俊美的脸来,冲一众已经惊呆了的人道:“嗯……洛洛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嗯,有孩子了,快三个月了!”
此话一落,满座瞠目结舌、倒抽冷气声一片,就连当事人小野兽姑娘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满脸鼻涕泡。
特女乃女乃的死花非,她大姨妈昨天才走,她居然就怀孕三个月了,xx的,居然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她就躺枪被怀孕了!
“花、非……”夏子洛姑娘咬牙,从唇缝儿里挤出两个磨牙霍霍的音节。
深吸气、再深吸气,忍、再忍,几乎要内伤了,苏家那只凶悍的小野兽才没有一拳头挥过去,打碎花非唇边妖娆狡黠的坏笑。
“小洛洛,别说话!”花非附在她耳边,呵气如兰的吐出一口潮湿的热气,“看云澈的脸色。”
闻声,夏子洛抬头,循着花非戏谑的视线看去,只见云澈清冷温润的脸上很明显的浸染了一层浓郁的暗沉之色,好像是……吃醋生气了?又好像是……自己的女朋友红杏出墙了?
夏子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又不免嫌弃了一番花非的幼稚和脑|残!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属于女孩子的小小虚荣心作祟,让她心里终于还是稍稍痛快了一些,更加不可否认的是,当她装作貌似无意间眼角一瞥、触及叶林琬满脸嫉恨狰狞的表情时,心情顿时就好了很多。
现在回想起来,三年前的自己还真是特么的傻x!
明明早就已经撞破了那对“歼|夫|yin|妇”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强撑着笑容、打碎了牙齿和着苦涩的血泪硬生生的往肚子里咽。
小野兽姑娘还很小的时候,苏家老爷子苏新河和苏家暖男哥哥苏子灏就告诉过她一句话——“洛洛,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给我往死里的打死他们”。
她夏子洛向来不是什么能牺牲自己而成全别人的善良角色,更不是什么心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加上自家老爷子和哥哥如此的畸形护短教育影响之下,小野兽决计是那种睚眦必报且极度小心眼儿的阴险主儿。
但人生漫长,总会有一次或者两次的例外,三年前,夏子洛的例外就是云澈。
所以,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小野兽,从来都是别人欺负她一下、她就欺负别人十下的小野兽,偏偏就是那次、也是生平第一次,她居然会以那般低微屈辱的姿态,默默承受了云澈和叶林琬加诸在她身上的“背叛”和“决裂”!
如果不是叶林琬要挑明了那件事情,或许,夏子洛会一直咬牙忍下去的。
她可以对任何人龇牙咧嘴、鬼哭狼嚎,甚至是掀了桌子、扑上去将人脖子上咬出一个血窟窿,唯独……不能对云澈造次。
似乎从一开始,她和他之间、就有一道无形的鸿沟阻挡在那里,亲近不得、密切不了,只能远远的对望着。
——心,却终究是凉的!从来不曾温暖过!
于是,心底最深处、那荒草丛生又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突然就剧烈的疼了起来,仿若有一根淬了剧毒的银针正在进进出出,鲜血淋漓,丝丝绵绵、层层叠叠,痛楚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
沿着连绵的神经细胞末梢,当第一缕疼痛袭来时、夏子洛的脸色就已经苍白成了一片。
如果不是靠在花非的怀里,夏子洛毫不怀疑、此时此刻她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可是,生性高傲不羁的苏家小野兽怎么能容忍自己在云澈和叶林琬面前露出这般狼狈不堪的姿态。
贝齿咬紧下唇、直将泛白起皮的唇瓣咬的再也没有半分血色,微微皱起的眉间、都是清冷的倔强,夏子洛这才侧过脸去,将所有虚弱和苍白的神色尽数遮掩在花非的怀里,声线低低的道:“妖孽,我腿疼,你送我回房间去休息!”
花非怔然恍惚了二分之一秒,许是见惯了苏家小野兽凶猛彪悍的模样儿,他从未有见过夏子洛如此虚弱无力的宛若林黛玉似的姿态,所以稍稍有些错愕,转念,想明白了某些事情,心疼的叹了一口气后,当即,便不再犹豫、打横抱起了夏子洛往二楼走去。
只是,他未猜中那开头,自然也没有猜中那结局。
他原本以为,夏子洛的虚弱和苍白只不过是用来躲避云澈和叶林琬的“工具”,却不成想,竟然不是装出来的!
“花非,我好疼……!”蜷缩着身子躺到*上时,胃部惊鸾的痛楚登时就叫夏子洛的额头上冒出了一片薄薄的、亮晶晶的冷汗。
花非扭头看过去,薄唇勾勒清浅的半弧,细长上挑的微有些妖异的眼角一闪而过一抹促狭玩味儿的笑意,只是,待他触及夏子洛白希精致的小脸上、那因为疼痛而狰狞扭曲的表情,唇边笑容瞬间就消弭的风轻云淡了。
“小洛洛,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脸色还是这么差?小洛洛、真的身|体不舒服吗?啊?我带你去医院,乖,别害怕,乖乖的……”
心里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花非手忙脚乱的扶起夏子洛,刚想再次拦腰将因为身|体的剧痛而额角青筋不断跳动的小人儿打横抱起来,夏子洛却痛苦难受的闷哼了一声,“唔……疼,花非,好疼……!”
花非顿时就不敢动了,只能把手臂做环抱的姿势僵硬在半空中,满脸担忧焦急的表情却手足无措。
“120…!对了,是120!小洛洛,你再忍一下,我马上去打120……!”桃花眼里一抹仓惶的亮光闪过,不等话音落尽,花非拔腿就往楼下跑,跑的有些慌乱、侧腰一下子撞在尖锐的门把手上,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了痛楚——
似乎最近,夏子洛姑娘的睡眠质量总是“非常非常的好”。
动不动就昏迷的跟死猪似的,然后,转眼就会身陷那似真似幻的血红色梦境里。残阳如血、晚霞满天,整个天空都笼着一层暗沉的阴霾,一座破旧的仓库前,一个差不多八岁大的女孩子手持一柄弯月如沟的尖刀,刀光剑影、隐匿了女孩子满脸萧瑟的绝杀之意。
她身上都是猩红的血迹,衣服破乱不堪,仿若是刚经过了一场生死之战,周身都环绕着一层凉薄入股的死寂之气。八岁大的女孩子,明明那般瘦小羸弱,可是她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清亮眼眸里,却有一股看透了世界和生命的决绝。
谁都不知道、谁都不敢去赌,这具瘦瘦小小的身|子里,究竟还潜藏着多么大、多么强悍、多么危险的爆|发|力!
自始至终,她就一直定定的看着前方某处虚无缥缈的点。漆黑明亮的眼眸,眼涡深邃,藏着一抹莹莹之光,似乎永远都不会暗灭,瞬间通透了整片天空中的暗沉和阴霾。
她是从十八层地狱回归的恶魔撒旦,却偏偏拥有一双那般明媚而灿烂的眼睛,美的不可方物,美好的终是叫人不敢直视。
梦里那个萧瑟绝杀的女孩子,夏子洛总是隐隐感觉很熟悉,转眼、却又感觉很陌生。
夏子
洛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明,忽而觉得耳边隐隐浮动起一股潮湿的温热气息,好像,有人在她耳侧呵了一口热气。
有些疑惑,刚想睁开眼睛,夏子洛就震惊的发现、有人在掀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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